题记——愿这海水,洗清我一身的污浊。
死,死亡的感觉是什么,我也曾涉猎过一两次,却没有这次那么清晰,当冰凉的海水漫过你的头颅,你想你应该会死了。
海水灌入耳朵,鼻子,双眼,那种刺骨的痛,无法反抗的窒息把我一寸寸淹没,没想到,如此腻活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会在疼痛面前挣扎求生。
意志开始涣散,身体下沉,手脚已没有力气挣扎了。
我就这样不光明,不正大地死了,死的那么寒酸,那么让人看不起,不过,无所谓了,就让这一切灰飞烟灭。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像达利《永恒的记忆》,依旧是说不出的痛苦难忍,反反复复的梦魇,却看不清到底梦见了什么,难道死了也要是这般难过。
祈祷灵魂快点出窍,下入地狱,走上黄泉路,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下辈子做一条小鱼,只愿在这狭窄的缝隙里游来游去。
“小桐,起来了,今天是去学校的日子,还不快起来收拾东西。”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在梦中仿佛被敲响一记猛锤,浑身大汗猛然坐起,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
“小桐,起来了没?”房门被戛然打开,一位熟悉得让我恐怕的面孔又突然浮现。
她,是我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跳海了么?这眼前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后知后觉得发现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就像回到了四年前。
不对,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了?还没睡醒,这个星期在学校里好好待着,要听老师的话。”妈妈像我记忆里那样温柔得笑着,就像大多数普通的母亲一样。
静静得看着她,仇恨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看见她,而且还是以这样平静的心态。
没有硝烟,没有战争。
忍住说不清理由的眼泪,撇过脸,抬起头,把它咽下去。
妈妈的出现,让我暂时冷静,“我知道了,我先穿衣服,你在外面等吧。”
她脸上的诧异我看不见,四年前傻里傻气的女儿怎么突然变得沉默得可怕。
许久,我才听见关门的声音。
眉毛挑了一下,窗外的阳光隔着轻柔的窗纱倾泻而入,这么好的天气,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这不是梦,和四年前一摸一样的一切,不管是如何诡异危险的事情,是鬼物,还是荒诞的梦魇,死后的一切我都弄不清。
“呵呵呵”,我发出凄惨的笑声,如果是鬼物,我又和鬼物有何区别?
穿越,从人类未知的世界来说就是恐怕的灵异。
床边万年不变的摆放着一套校服。
川溪中学的校服还是记忆里那么难看。
“呲”,已经习惯了对于这段过往以一种可笑自嘲的方式。
我对每件事物都若有所思,直到看见镜子里,那只能说是以前的沈默桐,她是我最想抛弃的卑鄙丑陋,今日竟然又再次重温。
黑色的晒伤像发了疯的眼线笔,晕开在瘦黄的肤色上。枯槁的头发耷拢着。焉败的花朵覆盖在这样的灵魂上,散发出恶臭。
“啪咔”,玻璃被打破了,我暗下决心,从今以后,这个卑微的沈默桐将不复存在,随之破碎的还有被轻贱的18年人生。
再次从车窗外看到“川溪初级中学”几个烫金大字,连呼吸都变得疼痛。
花花绿绿的人群让人眼花缭乱。
不由得握进拳头,手指关节火辣辣的刺痛,伤口再次撕开,鲜血淋漓。狼狈地拿卫生纸匆匆擦了一下。
被现实麻痹得感觉不到痛,极端地用拳头砸碎了玻璃,手上的伤口用自来水冲洗后,藏在袖口里。
赵姝听见卫生间传来异样的声音,惊恐地打开了门,看着我,“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知道我们原本和谐后的四年发生了什么,现在她还是一个无辜者,我不应该对现在的她怀恨在心,或许我可以改变未来,让这些都不会发生。
可是记忆不会骗人,你一旦遭遇的就像烙印跟随你一生,形影不离,无时无刻不刺激着你的神经,让你沉沦在无边无尽的苦海里,令你随时一刻陷入癫狂。午夜梦回,都是丑陋狰狞的面孔。
凭借记忆走在“川溪”。
自从毕业之后就从来没有回到过这里,甚至每当我走在这人海川流中,就拔腿想跑。总能听到从走廊上传来对我的嘲笑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总是在三五结群得唾弃我的丑陋,邋遢得像个小乞丐,男生更是明目张胆得对我鄙夷。
就是在这样一个带着有色眼镜看我的小小社会里永远不敢抬着头走路,浑浊的眼泪一滴滴掉在磨破了角的运动鞋上。
可是,今天不一样,当时的我是胆小,今天的我是在被击垮了一万次之后,再也没有了对别人的感情,畏惧之心。
抬起了头,那张现在还并不好看的脸蛋经过一番折腾,还算能看了。
曾经在我眼里长发飘飘,穿着漂亮衣服的女生,像没有思想的花瓶,搔首弄姿地站在在教室门口和流氓一样的未成年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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