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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明月

韩静的画我收好放在行李箱里,走的时候带走就不会忘记,他这人虽然语言不通,为人太过清高,但是我还是很欣赏他的,是不是有本事的人都拽,这一点和柳明月真像。

“嘟嘟嘟……”烦人的手机在一次没电关机之后,又重复回到了“纯真年代”,连个来电铃声都换不好,下次一定换了你。

“喂,”陌生的号码。

“小梧桐,是我”世界上会第二个叫我小梧桐的应该没人了。

“奶奶,我下午就要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抽屉里有六百块钱,是我这个月的工资,你拿去补贴家用。”

柳明月打电话说有急事找我,让我马上回“川溪”,却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回“川溪”。

“桐桐啊,你的钱奶奶不要,你自己留着买些想要的东西,奶奶就一个人,不愁吃,不愁穿的,等你长大了找了份好了工作,再孝敬奶奶。”

沈从平是奶奶的儿子么?怎么做人的差距那么大。

推脱再三,抵不过奶奶的那股韧劲,把钱好好收进书包里,心里不是滋味。

一包黄豆,三两茶叶,老人倾其所有。还是不忘总要给我带点东西走。

“桐桐,你爸爸这个人脾气不好,你要多体谅他,你爷爷是个赌鬼,赌得倾家荡产,没有少把怨气撒在他身上,隔三差五被打得浑身浴血,我看着他也心疼,他自己却疼也不喊一声,时间久了,就闷出了毛病,同龄的孩子热热闹闹玩耍,他自己一个人躲起来挖墙脚,挖得手指磨破了,鲜血淋漓,还在挖,我拉不住他,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戾气,哪是一个孩子会有的……”

扭曲的人性,在无可奈何的家庭背景下造成,谁又不是的呢?

“个人的命数,无法改变,生活的每一天都不是靠感动和美好,感动和美好只在一瞬间的带给我们心头无比的震撼,过后,日子不可能靠它们来存活。桐桐,我们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可以暂时依靠的人也会变,艰辛痛苦让我们麻木,唯一依靠的只有自己,自己有时候都会被蒙蔽双眼,你以后一定要看清。”

奶奶以前是语文老师,她在这个残缺的家庭一直扮演隐忍的角色,一位有思想的女老师,在无法改变的命运面前,她没有选择不负责地逃跑,为了家庭,孩子,她委屈了一生,不,最起码她能活得比命运长久。

奶奶突然的一番话在说韩静?我自认为没有任何可以担心的。刚开始觉得安逸,奶奶就狠狠给我教育了一番,一刻也不能放松,才能改变命运。

柳明月来打电话说来车站接我,我想她会骑着摩托车,带着一帮小弟。

“哈喽!”

我看见了一辆奥迪a6,柳明月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个富婆啊。”略带小兴奋地坐上四环。好舒服的座椅,是真皮的吧。

“我可不是土肥圆的富婆,我是有钱人**的小妖精,对吧,与?”

“是,你是妖娆妩媚的小妖精。”

原来开车的那位是柳明月心心念念的张与,他看起来也就19,20岁,眉清目秀,没有同龄男孩的幼稚,是恬静的成熟魅力。

柳明月递给我一杯柠檬汁,“他叫张与,是你姐我的丈夫,你们小姑娘的不要看他帅,就被勾了魂,撬墙角的事我最忌讳了。”

我把它当一个玩笑,气氛却有点不大对头,张与还是淡淡地微笑着,柳明月没了动静,我想,这句话触碰了他们之间的禁忌。

“你好,我叫沈默桐。”

“你好。”张与面向后车镜,朝我打招呼,虽然都是面带笑容,但是笑得很敷衍。

“大姐,你着急找我回来干什么啊?”

“老家好玩得都不想回来啦,我先带你去吃饭,吃完饭再跟你说。”

柳明月在跟我卖关子,我又猜不到她在想什么,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和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一样,我还想她干什么,不仁不义。

“川香阁”酒楼,全市最大的酒楼,请我吃个饭,要来这么豪华的酒店?

果然,VIP包厢内坐满了人,不是一般的小人物,看架势都是**上混得响当当的人物。

我很不自然,我就是一丫乖乖好学生,学校的小流氓都不带我混,今天还和黑帮的老大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好别扭。

柳明月拉我坐在她旁边,说“我妹妹就是跟我出来吃口饭的,大家可别和这个小妮子计较。”

我混不了,不管有多厉害的人物带我混。我的性格孤僻,跟他们压根聊不到一起,更别提一起疯玩。

黑色的阿玛尼衬衫,卡西欧手表,邪魅的不良少年凑过来端着一杯红酒,“明月,把小学生带着玩,可不像你的作风,这姑娘整得挺清纯的,告诉我,小妹妹你在哪里混啊。”

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整得清纯,你咋整得像个暴发户。

柳明月帮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小妹妹酒精过敏,这杯我就替她喝了,林少不会介意的吧。”

那位称为林少的明显不悦,但又碍于情面,“你的酒我当然会喝,对吧,张与?”说完,一咏而尽。

“林臣,何必和小女子计较,也显得你太没风度了吧。”张与是个笑面虎,叫林臣的敢和他背地里争锋相对,是个怎样的厉害角色。

“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你还不懂吗?”

两个看着也就和我十八岁的时候差不多大,做人却比我会做得多。对方拆台阶,自己再不愠,不动怒地挽回局面,我看着也就只会觉得好玩。

席间,满汉全席,山珍海味,琳琅满目,林臣和韩静是两个极端,不停地烦我,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缠人的人,让我恨不得把碗里的螃蟹砸到他自以为是的脸上。

“吃吃吃,反正你也不会说话,就多吃点。”柳明月连续不断往我碗里夹菜,我是一个吃货,我是不会说话,你的八面玲珑我永远也学不会,但你也没必要拿我当智障儿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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