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离开端王府回家后,江越心里就像有只小手在挠,坐立不安,就想知道这事最后怎么了结,他又知道在去问端王也问不出什么。
端王平时对自己挺好,就是这点最讨厌了!
明知道自己心里搁不住事,每回一遇到事情,先调起自己的兴趣,然后只说一半,剩下的让人去猜。
自己明知道他这性格,怎么每回都要上当呢?
我这不是看他有麻烦了,想去帮忙吗!
哎!说来说去都怪自己心肠太好了,见不得朋友难过呢!
可是他到底用什么办法呢?!
他在家里翻来覆去的想着,实在待不住,就每天到外面转悠,看看这事的最新状况,这一转就转悠了四五天。
起初确实人人都在嘲笑端王妃,但是三五天一过,新鲜感一过,谁还能天天说着同一个话题。
毕竟端王妃好坏与否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样一来兴趣就又减半了。
这时忽然传来一个令人气愤的事情,魏国公的孙子强抢民女,那女子的父亲上门讨要更是被活活打死。
起初江越并不在意,本来嘛,世家大族人多,浮夸也就多,是非也就多了,这种事也算常有。
只是这回闹得有点大出了人命,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多花些银钱便是了。
哪知道会如燎原之火般迅速的传遍整个京城,还引起了民愤。
这端王妃怎么样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强抢民女可是与自己息息相关得啊!
试问谁家没有女儿,就是自己家没有,兄弟姐妹家总有吧,这要是不把他抓了,下回抢到自己家可怎么办,必须严惩。
这事在有心人的操纵下顺利的引起了公愤,更有人写了一份联名上书送去衙门,要求严惩不贷。
京兆尹刘宜,为人圆滑,在位几年没什么大作为,整日精于钻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着保住这份荣华。
要江越说就一句话,这吖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刘宜接报案,起初也不在意,准备“照章办事”,就是去魏国公府里将人请到衙门里待几天,好吃好喝的的伺候着,做做样子,在花钱上下打点打点,这事也就过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越闹越大,最后还激起了民愤,联名请愿书都送来了。
现在包是包不住了,办又办不得,魏国公府又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一个人在衙门里转悠,老忧愁了,最后还是师爷进言,说是大人不知道怎么办,可以往上报嘛,上面肯定办得好。
哎...说的也是,这么难办的事,我还是请陛下定夺吧,陛下英明,一定可以办理的...
魏国公府,一个鬓发霜白的老者领着两个仆人急步走入屋里,屋内两侧摆着椅子茶几,正上方有一张桌子,两边个放一张椅子,堂上有幅山水画,画的右上边写着:青山雨景.并一副对联,上联是:风度鹤声闻远谷,下联是:山横雨色卷浮岚。
走到正上方的椅子上坐下,道:“将魏岩给我叫来。”
说完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揭开茶盖在茶水上拂了拂,浅饮一口,盖好放在桌子上。
过了一会,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走进屋里,朝上面一拜:“父亲叫我前来,可有何事?”
正是魏岩,官至吏部尚书。
“我问你最近府里一切可都安好?”问完盯着他看。
轻轻用手捏了捏袖口,“府上一切安好,并无难事。父亲何来此问?”神色安稳道。
要不是自己今天出门会友听人说起,怕是要被他骗过去,想到这,怒从心起,站起来道:“孽子,要不是今天有人和我提起,真不知道我魏国公府已经是全京城的笑话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随手拿过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一扔:啪。吓得旁边的仆人皆是一跪。
魏岩见状往下一跪道:“父亲息怒。”
缓缓的坐下,“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这国公府就是你当家做主,不把我放在眼里。”
说到最后,眼色阴郁:“我还没死。”
魏岩惶恐道:“儿子不敢,只是开始以为只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没想到....”
“没想到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老者接过话语,他也知道现在追究无益,便沉着问:“既然已经发生,就该想办法解决,你准备怎么做?”
这次犯事的是自己一个宠妾的儿子,因为比较得宠,所以有些娇惯,没想到这次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几天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那宠妾已经向自己哭闹了好几回了。
本来自己也想包庇一下,花点钱打点一下。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一个儿子而已,反正自己儿子多,想到这便道:“我立马让人把他绑去衙门,让他们秉公办理。”
向这样的世家大族出来的人,一切都以家族为先,为了家族,什么都可以牺牲,何况只是一个妾生的庶子。
老者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自己的几个孩子中,就属他最为自己看重,一叹说:“还不够,你亲自绑去衙门。”
抬头看了眼老父,低头道:“是。”
老者想了想,又说:“你明天上一份请辞折子给皇上,就说自己教子不严,亏对皇恩,愿辞去尚书之职。”
魏岩面露惊色:“这个,皇上要是同意了......”
“糊涂,你要是不这么做,这官才会做不下去。”恨铁不成钢道。
“是,儿子明白。”都是官场沉浮之人,哪会真傻,自是一点就透。
“我现在就去办。”说完便退了出去。
这老者便是魏国公魏升,他看着渐渐走远的魏岩,这次看来是有人针对魏国公府了,得让人去好好查查。
端王府后花园内,青石板铺制的小道曲曲折折,两侧奇花异草盛放。
九渊带着茶艺、茶色悠闲渡步,由远而近,她今天一身粉色纱衣,一头的秀发只用一根玉簪绾着,单独看着到有几分清秀,但旁边跟端丽的茶艺、俏丽的茶色就如绿叶衬着红花了,由远而近的走来,过了假山,脚步一顿,向假山后的亭子走去。
进入亭子站定,做了个福:“王爷安好。”这还是继她向皇上请求和离后,第一次看到他,他还是那样就算坐在这不动声色,你也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端王爷夏止坐在亭内,手里拿着一本游记,正在翻看,他今天身穿紫色便服,头发用一根黑色玉簪随意的攒着。
他见九渊行礼,放下手中的书看她,点了点头:“恩..”
又想了想,出言道:“外面的传言,你不要担心。”
“.........”奇怪的看着他。
他们说他们的,又不能伤我分毫,担心做什!在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现在都已经离开京城,在去往章河瀑布的路上了,她本来决定离开王府去的第一站,就是去看看恢宏壮观的章河瀑布。
“我会解决的。”夏止坚定道。
虽然不怎么在乎,但是天天听也很烦,解决了也好。
想到这,便道:“九渊谢谢王爷。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告退了。”
“恩,你去忙吧!”
端王坐在亭子里不动,看着她转身出了亭子,过了假山,走过曲折的花道,过了拱桥,穿过回廊,进了园门,最后转身不见。
脸上不喜不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