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犹豫了一下,看着大兕,声音很轻地:“那就……望你成功,做我的女婿。”
“嗯嗯。”大兕点头,脸在林主任脸上蹭了一下。蹭得林主任心里一热,但她立即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这才离开大兕。片刻,传来关闭大门的声音。
大兕从沙发前站了起来,在屋里走着,当然是缓了步子,于是就有皮鞋在楼板上踏出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脆亮。
皮鞋声刺激了屋里,甜子娇着声说:“别进来啊。”
“噢。”大兕回答,又走了两步,停下来,“衣服都在屋里吗?”
“我知道你咋想的?”甜子在屋里说:“不过,真有一件衣服在隔壁屋子,花格子长裙,你拿过来。”
“哦,这话等于是通行证!”
大兕不禁想起小弗第一次和他在车里热吻后的话:“我第一回看到你,特别是你的裸体,就有一见钟情的感觉。我知道,所有女人……都过不了你,你这一关,你……你的身体……会、会让所有女人发疯……”
大兕顿时有了泰山登顶的感觉,匆匆打开了隔壁房子门,便看见好大一间屋,四周全是衣柜,他从第一个打开,看见挂的都是冬装,就打开第二个,还是冬装,刚要打开第三个,传来甜子的声音:“还没找到吗?”
“没有。”
“猪头呀!”甜子娇声讽刺。
“大猪头呀!”大兕大声应着,又打开一个衣柜,却全是夏装。
“咳咳,我来吧。”说着跑过来,“猪头猪头,满嘴地沟油。”
大兕闻见了她身上散发出的百合花的味道,显然是刚才喷的名贵香水,头发整理了一半,左边的头发编成了一条辫子,右边的头发却散乱着。重要的是衣服,依然是睡裙,露出了白净的脖子,脖子下面的胸,虽然被她用手掩着,但是露出的部分白净如玉,并且更显出了她高耸的双峰。
“闪开闪开。”她又娇着说。
大兕却没有闪开,反而凑过去到她的肩膀上,闻她的味儿:“太、太香了。”
正像小弗所说,几乎所有女人都过不了大兕这一关。甜子从看见大兕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她的肌肉男兼体育男。她向来认为,只有搞体育的男人,才会有那么强壮的身体,那么迷人的体形,没想到大公司老板中,竟然也有这样的男人,而且这么年轻!
她硬是让自己的气息匀缓着,然后弯着腰,开衣柜,腰有意开得低些,并且有意开错了,声音软了:“别、别那么酸了……”
大兕却从肩膀头,看见了她巨大的双峰,心里猛然一动。
甜子一直腰,碰住了大兕的下巴,大兕赶紧捧住下巴,嗞嗞地吸气。
“要紧不?”甜子转过身,她个子比大兕矮一个头,就抬头看着大兕,双峰就挨住了大兕的腹部。
大兕不捧下巴了,一弯腰把她抱起来。
她噢地叫了一声,小拳头在大兕肩膀上砸:“放下放下放下……”
大兕摇晃着她的身子,并把嘴巴贴到她的嘴上。
“你坏你坏……”她有意挣扎着,“我喊了,我大喊警察就会冲进来,这是市委书记家,你知道不?你……”被抱得离了地的小腿还在踢着他的腿,却踢得很轻,像是挠痒痒,嘴巴也躲闪着大兕的嘴巴,却蹭到他的胡子茬,气就喘大了,胸脯就在他的怀里往前拱。
“你再坏,我真喊了!我喊了——”
大兕一歪头,嘴巴拱进了她的睡袍。
“哦噢——”甜子醉了一般叫了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
大兕吸吮着,吸一下,她就叫一声。大兕索性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到她的脖子后边,抓住睡袍领子,一使劲,撕开了,睡袍就掉落在地板上,大兕顺势将她放到撕成布片的睡袍上,嘴在她的身上,动手脱着自己的衣服,胡乱地扔到一边。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汗淋淋的青年男女不动了,依偎着,躺在地板上,睡袍早已蜷缩在衣柜一边。
这期间,大兕的手机响了两回,他都没有接,这时候又响了,他还不接。
“你真好……”甜子轻声地说。
“啥好?”
“不接电话。”
“仅仅是不接电话吗?”
“明知故问!”说着,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大兕抚摸着她的背:“你的皮肤像天鹅绒。”
“讨厌。”她在他的怀里说,“从电影上学来的吧?”
“真心的。”
她抬起头来,眼睛凑到他的眼前,看着他的眼睛,就那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眼睛:“不去踏青了。”
“好。”
“今晚别走了。”
“你爸妈下班会回来。”
“我打电话不让他们回来。”
“那可不敢,你妈一听就知道啥事了。”
“啥事?”
“她本来是想叫咱俩认识一下,看看能不能交成朋友,没想到咱俩一见面,就成了夫妻……”
她在他嘴上轻轻咬了一下:“谁跟你是夫妻了?”
“这事,只有夫妻能做!”
甜子又在他的鼻子上轻轻咬了一下:“你以为我会嫁给你吗?”
“你以为我会娶你吗?”
“怪不得人家说,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怪不得得人家说,官二代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爸是市委书记,说让你没钱,你的钱一下子就归零了。”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你爸干的是高危行业,一脚在书记位置上,一脚在监狱门里边。”
甜子也不在意,又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凑到他的耳边说:“别斗嘴了,我给我妈打电话,叫她晚上别回来。”
“噢,说正事,我每晚六点晚餐,主持公司高层晚餐会,在会上处理一天的大事。今天艺术中心建设中的事情,必须晚餐时处理……”
他的话没说完,甜子用嘴巴捂住了他的嘴,半天才松开:“不让走!打电话让别人处理。”
“别人处理不了,就像你爸爸,市里的事,就他一个人说了算。”
“真要走?”
“不是真要走,是必须走。”
“嗯——”她撒娇地拱拱他的脖子,声音很弱,“我……还要……”
“我也还要!”他大声说。
54
关书记一出机舱门,市委秘书长就跟他紧紧握手:“欢迎书记出访归来。”
机场管理中心主任手朝廊道旁的小门一伸:“请走贵宾通道。”
这都是关书记习惯的,他不可能与普通客人那样走连接着候机楼的长条廊道,他走的是单人悬梯。
下悬梯后,一般都是直接上市委的专用汽车,但是秘书长没让他上车,说市里也没有太大太急的事,机场管理中心主任想请他在这儿吃个饭,汇报一下机场管理中心的工作。
“请书记一定留下。”主任说,“我已经把您夫人也请来了。”
关书记这才往前一看,便见林主任正站在贵宾室门口通电话,笑了:“林主任日理万机,你既然把她都请来了,我只好让你们破费了。”
“好了好了,老关过来了,不说了,再大的事还有老关重要呀,好好。就这。”
林主任合住电话,笑着对关书记说:“你回来了,甜子回家了,就等你呢。”
“唉哟,我有两个月没见甜子了,没带她来?”
“她有她的事儿呢。”
“唉。”关书记从机场接待员手中接过热乎乎的湿笔巾,擦擦脸,一皱眉,“不是正在上学期间吗?请假啦?”
“我就是要跟你说呢。”
机场管理中心主任很机灵,知道自己不便多听。
“关书记先到客房洗一把脸,和夫人说一下私事,半小时后,我们在你房间门口等。”说着他就告辞了。
“怎么了?”关书记一进房间就问。
林主任在宽大的沙发坐下,挨着关书记,突然觉得很不自然,多长时间了,坐得没有这么近过,其实沙发很大,完全不用挨得这么近。
“说吧。”关书记从茶几上拿了一只草莓,递给夫人,又拿了一只,一下填进嘴里,咯吱咯吱嚼着。
“嗯,咱这儿的草莓就是甜,昨天在日本,人家上了一盘草莓,咱们没一个人敢吃,怕有核辐射。”
林主任拿着草莓,心里挺感动的,其实过去老是这样,只是这些年,老关官做大了,他们中间才有了距离。
“就是好吃。”她小小咬了一口,应和道。“是这样,好事,甜子跟那个断脖子的小子断了。”
“噢,这真是个好事,去年秋天你回来一说,我还以为甜子要做全国道德模范呢。”
“这些具体事儿我都会处理好,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只告诉你个结果。”
“就这事儿?好嘛,甜子回来,是调整一下心情吧?”
“是的。”把手里剩下的多半颗草莓又咬了一点,“又有了新情况。”
“好情况还是坏情况?”
“我就是来给你汇报呢,她喜欢上了一个人。”
“现在这年轻人,只要她喜欢上,我们就是头牛,也拉不回来,你以为我是市委书记,就能左右她?不行,在她眼里,我只是她爸。”
“那么就是说,她喜欢上谁,你都同意?”
“如果太差了,我还是要干预的,比如那个断脖子的,我知道甜子坚持不了一年,就会断了。咱们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你说,这个人咋样?”
“这个人你认识。”
“谁?”
“宋东风。”
“就是那个、那个华茂公司董事长,从山上下来那个人?”
“就是他。”
“怎么会跟他搞到一起呢?”
关书记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在屋里走,下意识地喃喃道:“不行,不行,他知道咱太多的秘密,他如果告诉甜子,咱还有脸见甜子吗?”
林主任也站起来,没有吭气,只是看着丈夫在屋里走。
关书记终于停止走动,立到窗口,看着窗外,片刻,转过身,对她说:“倒也是个好事。你说是不?”
“你定,我想不透。”
“那是个很聪明的小伙子,他能够四两拨千斤,拿住我和你,就是个大材料。
他如果跟甜子好了,为了家庭,怎么也不可能把我们的事告诉甜子,对了,你没有告诉我,宋东风有态度没有。”
“他当然同意,而且很满意。”
“这好,一举两得。不,一举数得,光现在能看到的,一,咱们最为担心的那个事,从此可以放心;二,甜子有个好丈夫;三,今后所有工程,他赚的就等于是咱赚的;四,咱们后半辈子,可以过富足安逸的生活,等等。不过他俩怎么会认识?”
“这个宋东风是宋红雨的同村老乡。”
“宋红雨介绍的?”
“你刚才的担心宋红雨也担心,但是后来想得跟你一样,就大胆地把他俩引到一起,这两个优秀的年轻人一见面,就真是那个,像咱俩年轻时一样,一见钟情了。”
“好,既然这样,我制订个原则,咱们对这件事暗地支持,侧面加温,创造条件,促成发展,尽快结婚。你说正确不?”
“你说的,哪有不正确的?”
“好了!”关书记握了一下拳头,“没想到一回国,就有这么好的消息等着我。吃饭。真是饿了。”
甜子这会儿正在家里研究菜谱,她对大兕非常满意。没想到在云鹤市,还有这么优秀的男人,年纪轻轻,精力旺盛,又是大公司老板,掌控上亿资产,举重若轻。哦,更重要的,是他在床上,竟然比那个搞体育的还要虎狼!
这样的男人太少,体育男将来还要靠我安排工作,吃软饭。东风呢,人家还能把我养活得不比现在差!哪能说差,肯定比现在好上加好!他肯定以为我们这些官二代在家里啥也不会做,我给他做两个菜,让他品尝我的手艺,知道我也可以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家庭主妇。
好在她上初中时,父母都是创业阶段,或者说正是父亲拼命往上爬的阶段,母亲也一门心思推父亲,家里经常没有人,她就自己做饭糊弄自己的肚子,渐渐的,也就掌握了最简单的几个菜,又快又好。
这几天她在家,母亲让办公室买了许多菜在巨大的冰箱里放着,并且让她随时到市委常委院里的小食堂吃。她打开冰箱,看着菜,就立即有了灵感,一个蒜泥黄瓜,一个葱段鲶鱼,一个切片辣椒牛肉,一个红炖乳鸽,再来一个酸辣乌鱼蛋汤,主食是清汤面。好!说干就干,而且不跟他说,准备得差不多了,再打电话通知他来。
然而,当她把所有菜归置齐整,就剩下入锅上盘,只把费时间的乳鸽炖在锅里后,才打电话给大兕。
昨天他们难舍难分的时候,互相留了电话,大兕说,他的电话号码不断换,为了商业活动的机密性,只有他的座机是有人值班的,打到那里就能找到他。
但她不愿意让别人接电话,就直接打了手机,没想到手机里传出冷漠的计算机声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她撅了一下嘴,只好拨打固定电话。
接电话的是小文,用很甜蜜的声音说:“您好,请问找哪位?”
“噢……”她犹豫了一下,“找你们董事长。”
“请问您哪位?”
“我……”她忽然意识到,大兕和她的关系,应该明确为男女朋友,一是便于交往,二是阻拦住向他这样优秀的男人进攻的少女,特别是温柔贤淑的美少女。
“我姓关。”她只好这样说。
“噢,我知道了,董事长交代,只要有姓关的女士打来电话,立即告诉他。”
甜子心里一热:“好的,我等着,你叫他来接,或者叫他打我电话,他知道的。”
“好的。”
不到五分钟,甜子的电话响了,她一看号码,还是刚才拨的固定电话,就不敢贸然用亲热的语言,只将声音弄软了:“喂——”
果然是小文打过来的:“董事长和司机的电话都接不通,他坐车出去了,车上装有无线干扰器,请关女士放心,我们一联系到他,立即叫他给您电话。”
“哦……”她心里沉了一下,“那……好吧。”
车上装什么干扰器呢?
她在屋里走动,腰里还系着围裙。
他说过的,为了防止商业泄密,应该还有商业对手的追踪吧?像他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不是靠权势,而是靠自己严密设防,伺机出动,斩将过关,占领商业高地!
脱下围裙,颓然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过遥控板,打开电视。
这样的好男人不同于体育男,他的事业围绕着他,有时候就得等,虽然等待的是幸福,但等待毕竟也是寂寞的。
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电视,不断地换着台,换到一个相亲节目,停了一下,发现男的油头粉面,女的搔首弄姿,就又换了。
母亲的电话却在这时候来了,她本以为是大兕打来的,赶紧一接,听到是母亲的声音,一下子泄气了,有气无力地:“有事儿吗?”
“乖。”母亲说,“在家吗?”
“在家,没事就挂了,我在等电话。”
“等东风的?”
“哦……”
“你给他打嘛!”
“他手机接不上。”
“噢,我知道了,他一直防备着,他只要到了能公开的地方,立即会和他的办公室联系,你就会接到他的电话。”
“你跟他办公室说的一样。”
“就是嘛。乖,你吃饭吧。他今天肯定要找你,就我知道,他们的一个项目,水泥桩出了问题,正在处理,这是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否则会成为对手攻击的武器。好吧,乖,上上网,等他。他知道你今天要回学校参加那项考试,晚上坐飞机走,你去机场以前,他肯定会找你,说不定会送你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