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够可爱的,在信封的背面还写道:“你是我喜欢和感激的人,定义域(0,+∞)。”
后来,我看到了二宫和也的另一部剧《打工仔买房记》。在里面,二宫说了一句话:“无论何时,人生都能重新出发。”
剧中,对心上人告白时,二宫毫无疑问地被羞辱:“你一个打工仔,怎么会有本事买房?”
“我买给你看。”他的眼里闪耀着不肯动摇的坚定。
我不知道,乔现在是否已经走在重新出发的路上了。总之我祝福他,离开这个充满旧回忆的伤心之地,是对的。然而曾经为爱奋不顾身、横冲直撞,却也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受过伤,才懂得如何呵护伤口,体内才会产生愈合的抗体。
希望那个像风一样的少年,就那样一直带着对生活和爱情的赤诚,勇敢地走下去,带着小秘密逃离,不回眸,不回头。
少年被光模糊了轮廓
-by:塔塔-
我把抽屉开了又关,依然没看见时光机
最近的一个梦里,我梦见了你的从前。
那时流行一种可以写隐形字的笔,我们都把它叫作“偷卷笔”。用隐形墨水写出来的字用笔尾端附赠的小灯照亮就可以看见,微弱的紫色灯光下那些字会散发荧荧的浅光。
而我,掏光了口袋里的钱买了好多这种笔,偷偷地用它在本子上、衣服上和墙上全写上你的名字,然后我按亮笔尾的小灯照过去,在黑暗中我看见你的名字闪着微光,密密麻麻地包围着我,漂亮到要窒息。最后,我慢慢地蹲了下去,在这作弊一样的幸福里哭了。
有关青春的印象,总会想起以前那所中学:白色瓷砖的教学楼、操场边的榕树和校园上空的灰鸽子。每天早上七点多,大群的学生涌向操场去做不整齐的广播操,操场一下子挤满了人。那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外边的马路喧闹拥挤。
在这样的背景下,遇见了你。
我听着广播里那个尖厉的女声喊着节拍“一二三四”,象征性地比画着手脚,忽然看见教学楼顶有一只灰色的鸽子飞起,俯冲着在半空中画了一道弧线。我顺着那道灰色的轨迹转过头,看见人群中的你。
你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阳光把你的发梢染上了淡淡的金黄,嘴角有好看的弧线上扬。
我眯了眯眼,记住了那个安静的男生。
竹蜻蜓没电了,于是我也无法飞翔——在你的世界里
忘了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它说:“如果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大,可以改变风的方向、物体的大小,甚至是天空的颜色。不相信的人之所以永远无法改变,是因为他们的愿望不够强大。”是这样的吧。所以,后来才会和你分到同一个班。身为班长的我,在帮老师编排新座位的时候做了一点小手脚,就成了你的后桌。
原来你并不是过于安静内向的男孩子,你也会和同桌讨论最新的球赛赛况,会和同桌约好一起去打游戏,会偶尔从家里带些小零食分给周围的人,并不用功读书,有时在课堂上睡着,我看向黑板的时候会看见你清晰的肩线。
开始逐渐熟络,所谓的熟络,不过是笔掉了的时候会用手点点你的后背,你疑惑地转过头来的时候我指指地上的笔示意你帮忙捡起来。
“谢谢。”
“不用谢。”
标准得像小学思想品德课本上的对白,想不出有第二种可能的对白。其实,可以的话,我更愿意说,这个周末有空吗?我们可以一起去玩吗?熟稔得像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一样。
对于每个女孩子来说,“长大”成为少女的一个重要过程,就是偷偷地在心里住了一个人。在我的生命中,你稳稳地占据了那个位置,我的少年。
有了如意门,就能到达你的身边吗
其实有一个场景,在记忆中占据着重要的部分。那节体育课我因为生理痛请了假,而你因为前几天打篮球扭到了脚,也没去上。我们一前一后地坐在教室里的座位上,没有说话,尴尬地沉默着。老式的窗户没有关好,风吹过的时候碰到墙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响,一面墙上的各种表格纸被风吹得哗啦哗啦直响。
“不舒服吗?”你突然问了一句。
“嗯。”我含糊地应了声。
“要听歌吗?”你转过头,递过来一只耳塞。
我伸手去接,却因为耳线太短,我的手尴尬地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你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同桌的位子上坐下。耳线刚好够长。我把耳塞塞进耳朵,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我慌忙趴在臂弯里掩饰我通红的脸,能那么轻易地听见你的呼吸。
耳朵里流淌过一段清浅温暖的旋律,你不再说话,偶尔跟着哼两句,眼睛看着窗外喧闹的操场。一群男生在打篮球,有个班在练习50米跑,头顶的风扇转起来会有嗡嗡的杂音,校园里的蝉开始喧嚣,凤凰花盛放在这个浓绿的夏。
我就这样沉沉睡去。
如果可以永远不长大就好了
其实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以为抱着与你有关的一切回忆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可是对你来说,我只不过是后桌那个容易紧张、不善言辞的短发女生,是你的世界里无数的路人甲土匪乙中的一个。再过几年的某天,你在路上遇见我的时候,或许会微笑着打个招呼,但总想不起我的名字。而更多的可能是,你像所有的陌生人一样匆匆地经过,目光经过我的脸又快速地移开。
你不会知道,你曾经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我们的记忆交错,却全然不同。我只是无数个俗套的暗恋少女中的一个,以后的故事只会更加俗套。
你有了可爱的女朋友,是邻班的女生,眼睛很大皮肤很白,长得很可爱。我看见她小心翼翼地跳上你的单车后座,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你的腰,把头靠在你的后背。
这好比偶像剧的狗血剧情,却让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你开始每天早上带两瓶牛奶来上学,下早读的时候就往邻班跑。你开始每天放学都载她回家,路过种满香樟的朝南路。你换了手机壁纸,原本的哆啦A梦换成了你们两人的大头照。
你曾经在一次闲聊中提到你最喜欢的动漫人物是哆啦A梦,因为它有数不完的法宝,能够帮你解决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当时我们都笑你幼稚,可更幼稚的是我,我忘了即使你是野比大雄,我也不会是你的哆啦A梦。
时间包袱布也变不回从前
曾经有一场3个人的烟火。
情人节的那天,你扔了张字条问我哪里有漂亮的烟花卖。于是我义无反顾地翘掉午休陪你去城郊买烟花。
乘的是2号线的公交,满车的碎阳光摇摇晃晃。我假装睡着,头慢慢地靠向你的肩,你没有动,就那样让我静静地靠着。窗外是不断向后倒去的麦田,空中有道很长的白色絮云,像是飞机飞过的痕迹。
真希望时光就此定格。
那天晚上你和她在小操场放掉我下午用心帮你挑的那些烟花,五颜六色的花火映亮了你们的脸,我看见她笑靥如花,你的眼睛比星星还要亮。我躲在操场边的榕树后面,离你们不太近但也绝对不远。
我跑到教学楼顶点燃了那些我给自己买的烟花,轻声对自己说:情人节快乐。
好吧,如果你感到幸福的话,那也不错。
申请了调座位,坐到更前一点的位置,能更清晰地听见老师讲课,能在抬头时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背影。习惯把自己埋进课本和资料参考书里,假装很忙碌,忙碌得没有时间去想你。所有关于你的日记被撕掉。
然后是期末考试,分班,转眼到了高三。分在不同的班里,从此形同陌路、波澜不惊。
日子真的变得忙碌而充实起来,铺天盖地的试卷和满教室咖啡的香气,学会抱大堆的试卷习题在台灯下熬到凌晨一两点钟。有时会在教学楼的楼道里遇见你,然后礼貌地点头微笑再背道而驰。更多的时候我们低着头,什么都不说就擦肩而过。
或许每场青春不一定有一个明晰的结局,每场暗恋都只能无疾而终。那些大团圆结局抑或撕心裂肺的痛哭只能无数次地出现在虚幻的桥段里,那是小说,而生活真实到只能让我们擦肩,无数交错纠缠的昨天终将随时光老去。
永远只能是个没有结局的别离。
高考完的那天,我犹豫好久后给你打了电话,却是一遍一遍的“用户已关机”。后来再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停了机。再后来,变成了空号,在那个蝉鸣喧嚣的夏。
哆啦A梦,所有法宝失灵
一晃几年。忽然梦回那个年少的时候,想起了我的少年,喜欢哆啦A梦的少年。
曾经我以为我的喜欢可以像八宝袋里的法宝一样多,可以源源不断地送给你。但是让我惊恐的是我已经想不起你的脸了。
前几天在某本杂志上看到一段话:“看过《哆啦A梦》中的最后一话吗?哆啦A梦坏掉了,不动了,修好以后就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原来之前的感情可以那么容易一笔勾销。”
于是我哭了,像多年前不懂事的我一样,哭湿了枕巾。你看,连哆啦A梦都坏掉了,我无法再抱着一堆破旧记忆假装很快乐。
在最新的一个梦里,少年逆光而立,被光模糊了轮廓。可我分明感受到了他怀抱里的温暖和熟悉的沐浴露香味。他嘴角上扬。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我知道我不会再有第二个17岁。如果“再见”这个词代表的是永远不回来的时光的话,那么,再见,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