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整理资料的间隙,时不时地跟我讲她现在的状态,毕业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但在前段时间遇上了一群特别有思想有见地的朋友,毅然决定辞职,组了一个团队,跟她们一起去创业。随后,她兴致勃勃地跟我介绍她们团队的成员,并在微信上展示了她们的各种动态,从这些姑娘的各种相片来看,她们非富即贵,那些拍照的店,那些吃饭的餐厅,并不普通。出于好奇,我便问对面的姑娘:创业开始了吗?有具体的事在做吗?答案是没有,她说还在想,这群孩子毕业没多入,目前都没工作。她说没关系,“因为我们年轻嘛,因为我们有理想”。
好一个还年轻,好一个有理想。
在某一秒,我承认差点对她有些羡慕嫉妒了。
当距项目活动开始的时间越来越短时,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多了。
小姑娘一直极奇安分守己,从来不迟到,当然,从来不加班。因为她说了:某头让她来的时候她就说了,这只是她的一个兼职活,她还要创业呢,她还有理想要实现呢。现在做的事,看起来没太多的技术含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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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给小姑娘的活,目测最多两天就可以做好的,因为各种考虑,我还是在第三天下午才问她否做好,她说早上就做好了,以为我不着急就没有发给我。话音未落QQ就跳来了文件,打开一看时,发现文档有一半的内容还是空的,让她自己来看,她也一脸的诧异,而后大声惊呼:昨天下班急着走人,没有保存。
而当天是周五下午5点,我是知道,她在六点下班前是如何也完不成的。
我承认我是看在某头的份上压住了心里的火,直直地看着她,她忽闪着大眼睛嘀咕到:电脑应该有自动保存的功能才对啊,什么破电脑啊。继而眼睛一亮:你上次说这个周一要嘛,我周末带回家做,我的笔记本可好啦。
这如果算是一种机灵的话,那么,此刻的机灵一定是个贬义词。
小姑娘依然在干活的时候会不时地跟我说她的创业理想,她的团队昨天又在哪吃饭的时候畅想了美好的未来,今天很困是因为昨晚在欢乐谷过万圣节狂欢到凌晨,她说,这也算是一种“Team building”吧。她再次重申,她们是一群有理想的年轻90后。
我当天也好困,因为前一天晚上做一个PPT到半夜,对着一片漆黑的天空也曾默默地想:我也是一个有理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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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第二个活依然是统计整理一些活动资料,这次显然要难得多,技术含量自然是有了,不过我想,这对一个有“理想”的90后来说,应该是个好事吧。做这个事的时候,她果然看起来认真许多,不再跟我聊人生理想了,也不再问我一些类似于我是否有男朋友了,我的裙子多少钱之类的问题了。
我又独自淹没在邮件之中了。
又是三天后,收到她的表格。所谓的表格,不过是EXCEL里原有的格,长的内容,短的内容,统统都挤在一起,看不出来有多少页,看不出表头在哪,横列纵列内容无法分认。我大声地喊她过来看,语气中带着怒气,小姑娘怯怯地望着我说:我以前在大学没学过办公软件的,我是学汉语言文学的,我觉得又不做秘书,以后又不用做这些资料,所以不懂。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受不这样的眼泪,心又软了。准备等会儿事做完后认真跟她谈谈有关理想及现实这个事,我让她坐下,在电脑前一边演示一边告诉她如何修改,她仿佛认真地在听,抹干眼泪后跟我说,要不,你全都自己改了吧,要我弄的话,估计会更慢,得误了你的时间了。反正我现在这活也只个兼职,过些天,项目完了,我就得走了,我们还有团队在创业呢,我不需要再做这复杂的报表了。再说我的理想,也不是天天做报表做PPT啊。
我瞬间被这句话石化了。那些放在心中的苦口婆心的话,那些准备教给她先长能力,再说理想的教导,被她的“理想”给生生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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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在后期进展得非常顺利,我知道这一切跟运气没有关系,是所有这些一起不分白天黑夜的组员一同创造的结果。我提前以委婉的方式挥别了那个有“年轻的,有理想”的姑娘。
年轻的资本终会用完,理想的激情并非是天天拿出来喊的口号。没有奋斗拼搏的岁月,何以对得起年轻的好时光,没有废寝忘食的努力,没有挥洒汗水的用心付出,何谈以实现理想的雄心。
但凡辛苦,便是强求
文/巫小诗
一个同学的哥哥,他大概是我认识的人之中命运最坎坷的了——
高考失利复读,念了高四,后来考研失利,又念了大五,去年他报考的南京大学的研究生,那专业招四个人,他恰恰是那个倒霉的全国第五。他比弟弟大三岁,可读着读着眼看兄弟俩就快成了同届。
生活艰难如此,他心态要是差一些,怕就想不开然后破罐子破摔了。可他并没有,心态非常好,总拿自己的经历来戏谑,周围人与他交谈便也没了顾虑。我也曾跟他闲聊,聊到感情问题时,他笑了笑说,自己从小到大喜欢过三个姑娘,两个拒绝了他,另外一个在拒绝他之前有了男朋友。这样未免有些太惨,他却说:“又没人逼我喜欢,要去享受喜欢一个人的过程,得到和失去只是剧情需要罢了,并不重要的,喜欢她们的时候我是快乐的,这就够了。”
现在的他,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房子,日夜孤军奋战复习,享受着孤独。明年真想听到他的好消息。我也曾复读过,但这事我不会经常跟别人讲。
刚开始的时候,我根本静不下来,坐进复读的教室就感觉无比压抑,晚自习别人做功课,我就闷头写小说,成天计划着如何离家出走,又幼稚地认为,自己的一点稿费积蓄足够自己逃到某个小城市,租个小房子,开始自己养活自己。另一方面又很怕自己逃离,得到下一个后悔。我便想了个也许有点荒谬但十分奏效的方法来留住自己,我经常淘宝,隔三岔五下个单,天天都期待着收快递。这个也许听起来很可笑,但就是这么一个个快递,让我对生活有了期待,就像远方有个爱人,总是能寄来心仪的礼物。就这样,复读的生活也就慢慢适应下来。我现在是个超级淘宝控,每个月的花费约有一半花在淘宝上,因为淘宝曾经救我于危难,我对它有莫名情愫。
我很感激自己当年的选择,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离家出走。我也很喜欢自己现在的处境,在一个还不错的学校,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也许是我喜欢用故事讲道理,总有人把我当知心姐姐。这两年,尤其到了八九月份,就会有好多人来问我应不应该复读,一怕遗憾,二怕遭罪。世界上没有那么完美的事情,你喜欢吃鱼,就不要怕刺。我每次都会斩钉截铁地告诉那个人:应该,既然你有遗憾,就应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至于复读辛不辛苦,因人而异吧,我还是信奉那句禅语,“但凡辛苦,便是强求”。
也总有人说学历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那么多清华北大一事无成,那么多没上大学的却成名成家。可是,我们也应该知道,自己终究是个普通人,如果没有发生奇迹,自己还是得踏着普通人的足迹生活。见过一个不错的例子,把学历比喻成鞋子里的一粒米,不拿难走路,拿了不能当饭吃。我倒觉得,学历更像一双好的跑鞋,对于静止的人来说,它跟拖鞋没有区别,但如果你要奔跑,它会给你助力。
说两件我感触很深的事情吧。
我参加过一次某杂志的笔会,参会者是来自全国的14名作者。笔会第一天,主编让作者们挨个儿自我介绍,说说姓名、笔名、年龄、学校啥的。我便发现一个小小的分化,北大的研究生、厦大的保送生、北影的剧作专业等,学历很好的作者,讲出学校的时候,都有一种校荣誉感,因为他们的学校证明了他们的实力。而某些学校不太好的作者,在自我介绍中只好偷偷地把大学信息剔除不讲,原因不言而喻,他们的学校在名校生林立的环境中,难以启齿。而后的几天游玩和交流中,学校不好的作者,或多或少有些自卑感,尽管他们的文章写得不赖。我庆幸我的学校不会让我尴尬,我感谢那个愿意为未来多走回头路的自己。
我最好的朋友小胖,她英语很好,可是因为偏科,不得不去了一所三流本科院校。她跟我讲过一件事,我听着非常寒心。她把自己的家教简历放了出去,有家长联系她,是给一个初二的学生补英语。等她上门了才知道,家长居然同时联系了两个家教。家长说,你们两个都给我小孩上半节课,最后孩子喜欢谁,我就选谁。上课的时候,学生问她,是哪个学校的,她如实告知是三本院校。后来的结果是,孩子选择了另外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是一本的。这件事很伤小胖的自尊,但她无能为力。
我并不是强调学历的重要性,只是想更多人去相信付出的价值。
很多事情,也许你我都不喜欢,但我们必须去做,我们需要为自己的尊严披一件外套,让它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而任何事情,倘若是你主动去做的,自愿选择的,就别牢骚满腹。但凡辛苦,便是强求。
无论在哪儿,开心就好
文/冰子
刚来北京那会,就像是刚投入一段热恋的感情一样。那时的自己,不会发现对方身上的缺点,眼里看到的,全是这座城市当初吸引你选择在此驻足的魅力。我没有看到北京肮脏的天气,拥挤的地铁,也不会对自己小区的楼下,诸如链家地产这种广告牌——“国仕汇小区,两室一厅110平米,售价330万”——产生各种无力的吐槽与愤恨。
我没见过什么大钱。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这些百万以上级别的大钱,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和感觉——尤其是当它仅以一个数字的形式呈现。我反倒是觉得,我一个人住月供1500-1700二十平米的出租房太过奢侈,不过,想着多花一些钱,换一些舒适,偶尔还能给上京的朋友提供一个临时的落脚之处,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时没想那么多,当好多人在为房子、车子、娶媳妇嫁老公这些“人生大事”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却为第一次摆脱掉父母的资金链乐得不行。毕竟,我也是明事理的人,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钱也得一点点赚——前提是,能力在一点点涨。那时,我还在一家保险经纪公司上班。早八点半晚五点的工作时间,工作技术含量不高,平均一天的工作量,我半天就可以搞定。剩下的时间,我就拿来自娱自乐,比如记载每日“微幸福”,比如写好多日志,比如畅想很多未来……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除了大总和副总,同事都是85后的小青年,交流起来毫无隔阂。我们也会在午间吃饭的时候,一边吐槽又贵又难吃的食堂,一边吐槽各自的大学囧事。
那段日子,因为有他们的陪伴,我过得很开心。只可惜,半年后,我还是在“与谁同行”和“去向何方”的选择之间,把票投给了“去向何方”,离开了那个公司。
后来,换了一份新工作,我自己成了一个“全职营养师”了。这让我无比高兴,还略带几分自豪优越感。
却不想,每日的状态真是可以用打“突击战”来形容。很忙,很累,很饱和。有那么几次,回到家,本来还打算看看书学习学习,却在倒床听歌不到十分钟内,就有种想不脱鞋不更衣不洗澡,直接就以目前这种姿态——管它是什么奇葩又尴尬的样子——直接入眠,一觉睡到天大亮。
开始慢慢习惯,每天晚上到家的时间,不是6点而是8点甚至是9点的节奏,于是自己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懂事了,变得明白时间是多么珍贵。有一两周连续7天都在外奔波,虽说是跟堂姐和堂姐夫住在一起,可是这种早出晚归的节奏,两屋子人大半周见不到一次面都是正常的现象。偶尔能有半天的休息时间,我都觉得真是太奢侈太被上天厚爱了。
原来,这就是北京的生活。
我妈每次电话问候,都不忘叮嘱我三件事:一是注意安全,二是多吃点,三是不要太累。我不否认,我真的是挺累的。那种筋疲力尽不想说话不想动弹的感觉,真是对体力透支的一个绝佳反映。
可是,累完之后,元气一恢复,又开始不安分了。我还是想工作,还是想找活干,还是想接稿子写,还是想像现在这样,一字一句地码下每一个北漂细节。
大Boss跟我们说,人的价值,只有在做事情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我想实现人生价值,创造物质与精神的财富,所以,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起而攻之。
只要,心还没累——毕竟,有这么一群人在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努力,有同一个美好的愿景,这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机缘巧合,因为工作,我认识了一个妹子。
后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隔着一台电脑或一部手机,她给我说心里话,我给她谱心灵曲。我们聊了很多同龄人都会困惑纠结的问题,却在问题解决的时候,出现了一左一右的岔口。
我们俩的态度,不同的成分还是很大的。我,敢爱敢恨,横冲直撞,喜欢就争取,而她,考虑周全,有所保留,冲劲并不大。我们两个,同样是喜欢营养的小伙伴,我已经来了北京,而她却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来北京。我可以理解她,毕竟她的情况比我当时要复杂得多。很多因素,在做出决定之前,都不得不被纳入考虑的范畴。正因如此,迟疑才会又多了几步。
我给她分析了利弊,来北京的利弊,和留在家乡的利弊。我还给她描绘了一幅“不错”的蓝图——当然,这都是以我现在的收获和经历为底版而延伸的。她说,她自己也知道,可是就是下不了决心,太纠结。道理都清楚,可惜这种选择拍板的事,还是得由自己来,别人无法插手。
我说,亲爱的,你自己决定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留在家乡,还是来北京,都行。只要你开心,不后悔就好。
是啊,无论在哪,开心就好。
如果我爱的是旅游业,没准,我现在已经回到家乡海南,奋力开拓旅游市场了。可偏偏,我爱的是营养,没办法,非“逼”得我来北京学习镀金历练不可。然而,我更想历练的,是以后,无论我去到哪个城市定居生活,我都能清楚明白“我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以及如何让自己在这里开心”的本领。
18岁前在海南,开心的是老爸的一辆跑车带我环游小岛的潇洒,是夏天里一碗冰镇清补凉的满足。18岁后在武汉,开心的是舍友一块淘宝花痴的疯狂,是图书馆里扎堆书海的陶醉。而22岁后在北京,开心的是受到周围人的表扬和鼓励,是在享受慢慢变成自己喜欢自己的过程。
也许,再到其它城市,我的开心,是为人妻子,做人母亲的生活,是对进入人生另一阶段的期盼。
可谁又能给标准答案呢?生活太有意思了,你根本就拿捏不准它“调戏”你的方式,你只能落实的,是你依旧踏踏实实地活在这个星球的事实。那么,就过得开心一点吧,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努力地,心拥希望,向阳微笑。毕竟,活得富有,也许是展现给外界的成绩单。而过得开心,才是慰藉自己的良好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