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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情邪君

震惊,喜悦之余,慕容飞小心地收起赤阳剑,辨别了下方向,不再多作逗留,飞身往雁荡湖山洞中赶去。很快,山洞的轮廓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他心中激动莫名,直接朝着怪人的山洞走去。刚进入山洞,怪人盘膝坐在石床上,似乎是在等待他多时了。慕容飞难掩喜色,一五一十地把如何得到赤阳剑的一切讲了出来。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怪人听到他讲的一切似乎并不意外,就像是早已知晓一般,待他讲完后,怪人从他手中接过赤阳剑,抚摸良久长叹道:

“赤阳啊赤阳,想不到还有再见之日!”

话刚说完,那怪人突然握住赤阳剑默念数声,赤阳剑在他竟缓缓从他手中消失了。慕容飞张大了嘴边,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一切似乎太过梦幻,慕容飞几乎不太敢相信了。

他当然不会怀疑是那怪人欲夺去那赤阳剑,他吃惊的是这赤阳剑竟是一件如意兵器。要知天下兵器,可分凡器,灵器,仙器,神器四种,而能达到如意之兵器,至少也是仙器级别!

甚至,更高!

他正想开口询问,那怪人挥手阻止了他,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好,今天我就告诉你事情的始末。”他缓缓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目光悠长地望着洞外,说道:

“三界六道众生聚,六派三山道佛齐,五洞二绝炼太虚,阴神阳鬼争第一…”慕容飞有些疑惑,茫然道:

“这六派三山我知道是何意,但其余的又是指的什么?”怪人又是一声长叹,冷冷道:

“你真的想知道?”慕容飞点了点头。怪人看着他久久未说话,苍老混浊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最后见慕容飞脸上满是坚定,缓缓点了点头,

“三界六道,是说这修真界本不是一处空间,而是共有三处空间,一处是人间,一处是仙界,另外一处是一处比较特殊的空间,名叫海王界。”

“海王界?莫非这处空间在大海深处?”

“不错,这海王界极为神秘,正是在神州大地最南部的无尽大海深处,多年以来无人知晓它的真正入口…”

“那么你知道吗?”怪人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怪异,并未回答慕容飞之言,而是接着说道:

“六道是指修真正道,魔道,妖道,鬼道,仙道和修罗道。六派三山无需我再说了,五洞是指修真界中的五处极为神秘的地方,至于那阴神和阳鬼,是修真界两个人名,这二人原为千机门弟子,一男一女,能预知过去未来之事,而那二绝,同样是指修真界两个人,二人一正一邪,正的名叫裂天剑皇,而那邪的…”说到这他突然长叹一声,慕容飞见他神情有异,心知必定有它,也不出声询问,良久怪人才又看向慕容飞,

“那邪的名叫无情邪君。”说完深深地吸了口气,眉间隐现出了个‘井’字,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慕容飞看到这里,心中已明白了大半,笑道:

“那无情邪君既带个邪字,想必不是什么好人!”怪人闻言面色瞬间变得冰冷,鼻中冷冷哼了一声,甩手道:

“哼,正?邪?世间所谓的正邪,谁能分的清楚?”说完气犹未消,冷冷地盯着慕容飞,待看清慕容飞脸色笑容时,方才长叹一声,知道再难瞒过,

“不错,我就是无情邪君。”

慕容飞嘿嘿一笑,终于弄清楚了这怪人的来历,其实他心中早就怀疑过这怪人的身份不简单,只是没想到是如此有名而已。看着无情邪君如今的模样,他心中突然涌过一丝怅然,修真二绝,当年叱咤风云,睥睨众生的人物,如今却苍老耄耋,大概也只有仇恨,能够支撑他苟且于世吧!

想到这顿时收起了玩笑之心,面色郑重地问道:

“究竟是什么人打伤你?”无情邪君看了看他,对他的话不置与否,而是手中一闪,那消失已久的赤阳剑再次出现了。

“这把赤阳剑是我当年随身之物,据说当年后羿射日,连发九箭射下九日,射第十日时,烈日下忽然飞来一剑,破了后羿的神箭,这把剑就是赤阳。它虽神异,奈何却受天气的影响,如若当时不是大雪连天的话,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一切都是天意,你若非无意间使出了‘随心所欲’法诀,休说是你翻天境四层的修为,就算是到了覆地境界,也不一定能收服的了它!你现在把神识通过‘随心所欲’法诀注入到它剑柄内部,就能随意控制它了。”慕容飞依言把灵力凝聚成丝,注入到赤阳剑剑柄中,而后大喝一声,赤阳剑应声发出一道红光,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当年身受重伤之下,暗中把赤阳剑藏匿于山中,如今它既然出现,也是与你有缘。至于别的,我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你所欠缺是火候和功力,这些就不能跟在我身边能练就的了,你收拾收拾立刻下山去吧!”

慕容飞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说道:

“你还未告诉我仇人是谁,我怎能就此离去!”无情邪君冷哼一声,并未理他,慕容飞汗透后背,心中沉痛不已,他知道这无情邪君的脾气,他若不想开口说话,旁人怎么说也是无用。这时看洞中的光线逐渐暗了下去,心中忽然一动,诚然道:

“今日天色已晚,我可不可以明日再下山?”说完仔细地盯着无情邪君的脸庞,直到在昏暗的光线中见到他微微颔首,方才怅然若失地回到了自己的洞中。

是夜慕容飞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得再次来到无情邪君洞中,无情邪君仍盘膝坐在了石床上,紧闭着双眼,慕容飞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想起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不由地出了神。无情邪君慢慢睁开眼,见到他的神情,心中悠悠一叹,开口道:

“不必留恋了,明日一早径自下山,不必请辞,你还有大仇未报,不必做此儿女之态!”慕容飞回过神来,正欲开口说话,无情邪君挥手打断了他,

“想不到你是如此婆婆妈妈之人,我真是错看你了!明日你不离开,我就离开!”

听他语气坚决,慕容飞心知再无回旋的余地,只得点了点头,朝无情邪君一躬身,转身向洞外走去,离洞口只有丈余,可就这几步走起来却举步维艰,良久,眼看着再踏出一步即将走出洞外,他回头看了看,无情邪君那苍老的面容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纵横交错间,似乎又多了几道皱纹。心中一阵激动,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师傅,我知道您不说出仇人是谁是为了我好,弟子铭感五内,传业授道之恩,容弟子异日再报,弟子跪别您老!”说完恭恭敬敬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无情邪君紧闭着的双眼上眉毛不住跳动,霍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慕容飞面前,

“你终于叫我师傅了?”声音中虽有些激动,但面上却尽是复杂之色。慕容飞急忙点了点头。

无情邪君一声长叹,低身扶起了他,沉声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隐瞒你了。你既拜我为师,父母师尊之仇却是非同小可,我也无权不让你知道。你听好了,我的仇人,就是当今修真界六大派中除了凌虚阁,其余五大派的掌教!”

慕容飞闻言深吸了口凉气,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无情邪君见他神情如此,不禁有些懊恼,但随即也就释然了,试想天下间有谁听说仇人是修真大派掌教会不心惊,更遑论有五派之多。

“知道为何我一直不告诉你了吧!你父母之仇还有可报之日,可我这仇,就算你能达到我当初的造诣,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他双眼中倏尔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五年来我虽修为尽失,心中反而明悟,身在修真界,有时会身不由己,我自出道以来,行事乖张,手段毒辣,闯出了无情邪君的名头,这些年丧生在我手中的不知凡几,倘若人人子女找我报仇,我早不知要死多少次了,唉,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被仇恨所蒙蔽,我虽自号无情邪君,但修行的却是‘有情诀’,到头来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慕容飞见他不住唏嘘,心中仔细回味着他的话,颇为不以为然,片刻之间道:

“师傅,父母师尊之仇,不可不报,即使不能还之以其人之道,也需讨一个说法!”无情邪君见他语气坚定,良久才说道:

“一之为甚,岂可再乎?我就是前车之鉴,话已至此,望你今后好之为之…”说完不再理会慕容飞,又走至石床上。

翌日一早,慕容飞收拾停当,正欲往无情邪君处请辞,想起他昨夜的话,心中怅然若失,正自犹豫间,无情邪君的身影却出现在了他面前。

“飞儿,昨夜我已经想通了,或许我修为尽失,连胆子也变小了。想我无情邪君一生纵横修真界,只为了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此次下山,若在修真界掀不起什么风浪,就不是无情邪君的弟子!”

慕容飞早已面红耳热,豪气甫生,未等他话音落地,沉声道:

“师傅放心,犯我亲人者诛,犯我者诛,犯我心者。诛!”说完朝无情邪君一揖,头也不回径直大步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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