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手一招,上来四个大汉,把仆人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仆人急了,嘴里求饶:“刀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我这一回。刀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我这一回……”
‘咔嚓’一声,仆人震天惨叫。原来另一个壮汉,舞着大棒,将仆人左手给活生生打断,仆人被痛晕过去。
清徽让刀疤脸的凶残吓住了。没想到刀疤脸下手这么重,也没想到刀疤脸心这么黑,不免同情起仆人的遭遇来。
刀疤脸及其大汉行完凶后,又将仆人扔到岸上,甩在码头不管了。
清徽刚想上前看看仆人是死是活,正要启身时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岐竹。
清徽行完礼后,小声讲起事情起始经过后,说道:“师父,这个仆人好可怜啊,我们帮帮他吧?”
岐竹叹了一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帮得了他一时,但帮不了他一世!你是好心助他,但他可能好心为恶。”
清徽不解此意,摇着岐竹的手不丢,低声下气喊道:“师父!”
岐竹知道清徽脾气,虽清徽时会帮倒忙,但一片善心还得维护,也就不再说什么,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清徽。
清徽运起隐身术,悄悄把银子放进仆人怀里,跟着岐竹回到住处。
清徽这隐身术,修炼了二年有余,终于能隐身了。
但只能把自己稍稍隐形匿迹,让人发现不了自己。
有好几次,清徽准备用这功夫帮助别人,或者准备作怪弄人,但不知怎的,只要运起这隐身术,立马变成木头人,不会说话不会动,非得二个时辰后才能自解。
清徽不解,跑回去问岐竹,让岐竹给好好收拾了一顿。
自那以后,清徽再也不敢乱用隐身术,但用来观察或追踪坏人还是可以的。
岐竹说:“我们修道之人,讲究修身养性,修德行善,积功造福,袪恶修正。所学法术,正是为此,但绝不能对凡人乱使用。”
此后,清徽一直在家里修炼《蛰龙诀》。还别说,清徽练岐竹所传道法,无论怎么练,都没进展。
岐竹最后急了,将不知哪里捡找来的,一本破旧不堪的《蛰龙诀》甩给清徽。哪知清徽练这玩意,相当有效果,让岐竹哭笑不得。
这一练就是一个多月。时间进入了深冬,天空开始下雪。
清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先去阿立家打工挣凉粉钱。还要挣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师父吃。
还要去找其它朋友玩,一天忙得很嘞。
天空阴彤彤的,天就暗得早。刮着北风,又要下雪了。偶尔飘来几朵雪花,打在脸上很疼。
清徽在一个朋友家耍了一天,出门时看天已全黑了。
四周静静的,除了自己在街上走着再没别人。
清徽也不害怕,一个人在街上晃荡,慢慢朝住处走去。
穿过一个十字街口后,又转了几条巷子。突然一道黑影,从旁边巷道窜了出来,把清徽吓了一跳。
清徽正准备骂那人几句,你大晚上出来装神弄鬼,是想吓死人吗?
刚要骂时,清徽发现这人好像哪里见过。只见他左手用布带缠着,挂在脖子上。
清徽是个爱看热闹的人,见前面这人行色鬼祟、左顾右盼,好像防备身后有人跟踪。
清徽当场就好奇了,施展起隐身术决定跟上去,没跟好久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回头一看是师父岐竹。
岐竹做个噤声动作,上前一把抱起清徽,再跟上前面这人。
清徽在后面看了半天,才发现前面这人,就是让刀疤脸打断左手的那个仆人。看断手仆人行迹诡异的样子,难道他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清徽不知道,但很想知道。
仆人东穿西绕的,在城里各个街道、巷子里窜着,不时回头看看。或又故意停下脚步往回走几步,确定身后没人时才继续走,这样来到一条巷子深处。
在一幢普通民房前,仆人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上前敲门。却不知后面早已跟着二个人。
仆人先敲了一下,再敲一下,最后敲第三下。只见那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一条缝来,仆人赶紧挤了进去。
这当然难不住岐竹,岐竹想让清徽看到整个经过,不动声色跟着。
仆人进屋后穿过前面院子,钻到后面一间房前。房间里没有灯,看不出里面有人。
仆人很紧张害怕的样子,不免四处张望。
这时黑暗里发出一个粗旷声音:“别看了,找到了吗?”
仆人声音有点发抖,颤颤回到:“找到了,就在平安客栈。是个行商,好像出了什么事,被困在客栈了。”
“好,办得不错,前面带路!”
仆人回答了一声是后,就退了出来走到院坝。只见后面房间里,从黑暗中走出三个黑衣人,中间一个长得蛮结实,脸上蓄着络腮胡子。左边一个矮些,右边一个高些。
三人在走出房间后,各从怀里掏出一个罩子,从头到脸给罩住了,只有二个眼睛留在外面。
这场景,怎么看都觉诡谲,怎么看都觉荒谬。
这样,仆人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三个黑衣蒙面人。在山城的大街小巷里爬坡下坎,加上天黑吹着北风,大多人家早已睡了,也没片点灯火闪烁。
四人走在街上十分狼狈,矮个子还摔了一跤,嘴里低声骂骂咧咧的。
兜兜转转、弯弯绕绕,四人终于来到一家客栈前。
客栈大门前面树着一个招牌帘子,上面写着平安客栈,挂着一盏气死风灯,在北风里飘乎不定,像随时都要掉下来。
估计是这天寒地冻的没生意,客栈早就关门上锁了。
这伙人来到后墙一个偏僻小门处。先由仆人慢慢走前听了听,没见里面有动静后,右手向后挥了挥。
矮个子就走上前去,从鞋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插入门缝里面,轻轻的拔动了几下。没拨几下小门发出门栓脱落的微弱声音,应是把里面的门栓给挑开了。
小门打开后,继续由仆人前面带路,进入后院向客房摸去。在转了几转,穿过厨房、柴房后上了一道楼梯,又转了几个弯后,来到一间客房前。
四人站在转角阴暗处,仆人向后面三人指了指位置后,首先是高个子悄声走了上来。
高个子先将右手食指放在嘴里,沾上口水打湿了窗纸,在窗纸上拧开一个小洞。
再从怀里掏出一根小竹管。
高个子先将竹管前端堵塞之物取下来,再插入洞开的窗纸里,向里面用力吹了吹,把一股青烟从竹管里吹进房间。
过了一盏茶功夫,又由矮个子上前,又掏出匕首,将客房门栓给移开后打开房门。
其它三人迅速窜了过来钻进屋内,四人进屋后还不忘把门给关起来。
没过好久,络腮胡子手里拿着一件东西,放入怀中打开门来。
四人又迅速溜出平安客栈,那个矮个子还不忘把后门拉上。
这时已是子夜时分。
四人从平安客栈后门退了出来,走了几条街后,就见络腮胡子一把抓过仆人问道:“跟那户人家的内应,真的说好了吗?”
仆人脸色一变,结巴道:“我都,我都跟另一个说好了,我们,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胡子不再说话,叫仆人前面继续带路。
清徽看到这里就迷糊了,想问岐竹这是怎么回事。岐竹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清徽继续跟上。
三个蒙面人在仆人的带领下,直往城东走。走了好一会,穿过七八条大街,又走上大路,来到城东一家大院子前。
估计是前面已踩好了点,只见这四人又直接奔向后门。
仆人好像非常熟这里,不一会就找到树木半遮的小门。
仆人轻轻走上前,在小门上先敲一下,声音低沉发出一声猫叫;又敲一下,又发出一声猫叫;再敲一下,再次发出一声猫叫。
过了半晌,不见里面有动静。络腮胡子眼睛一瞪,吓得仆人连忙缩头。
正在这时,只听里面有了响动。
里面似回应是的,也先敲一下,发出一声猫叫;又敲一下,又发出一声猫叫;再敲一下,再次发出一声猫叫。
然后那个小门半打开,露出一个贼眉鼠目的青衣仆人,看了看外面断手仆人后,打了一个手势。
这断手仆人回头走到胡子面前,低眉顺眼点了点头。再回头走到小门,打了一个手势后,当先钻了进去。随后胡子、矮个子、高个子再跟了进去。
那个鼠目仆人看到四人全进去后,小心万分地悄悄把门关上,然后钻入他睡觉的屋子床上,准备继续睡觉。但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小的眼睛里,做着发财梦。
原来这里是富人的大院子,里面修得富丽堂皇,处处透出有钱人的气势和风光来。
这个断手仆人以前就在这里求生活。
断手仆人过去偷富人家的东西出去赌,让富人发现后给打了一顿撵出去,断了生活来源,流浪街头受到了无尽白眼。
难道是断手仆人不思悔改,恨富人的无情吗?现在他手又断了,难道也怪罪到富人身上?
应是这样,就凭断手仆人刚才眼睛里透出的仇恨光芒,就知道他心里有多恨这个富人。
看这个架式,就是断手仆人勾结外匪来做案子,就不知富人命运如何,能不能逃过此劫。
这三个胡匪,又是断手仆人从哪里找来的呢?清徽不解也不安。
且说这伙胡匪和断手仆人相互勾结,趁月黑风高寂静无人时,摸入了富人家里。
这断手仆人果然轻车熟路,在穿过重重院落处处关卡后,来到富人居住的后院。
富人的后院,当然修得更加富丽堂皇,更加壮观大气。
这富人果然有钱,还请了十来二十个护院,在后院不停巡逻,不时盯着有动静和值得怀疑的地方搜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