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千年岁月,时移世易,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找一座千年前的古桥谈何容易。据县志记载,所谓的谓河不过是当年常州从长江引水至护城河的一条河道,连高于三丈多的城墙都不复存在,所谓的谓桥早就成了来历史的尘埃。
我们在常州逗留了一周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联的信息,瞎子在几天前先回来了长沙,那张藏宝图还需要他去破解,否则就是破布一块。世间的事情往往是这样,你去找它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又逗留了半个月我们只好先回长沙。
瞎子不愧是发丘传人,我们回来时他已经破解了藏宝图,藏宝地点和李书文猜想的一样确实在中国境内。在靠近朝鲜的长白山脉一带,具体位置要到了山里再根据阵图对照才能知道。这段时间袁辉让阿飞跑了一趟吉林,在那边寻一个熟悉山里的向导,毕竟进入那些原始森林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啊飞当兵的时候有几个战友是吉林的,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采参人。
携带这么多装备,只好开车过去,从长沙到吉林真是一段漫长的路程。胡司令本来是不愿意去的又不放心我和李书文也就跟了过来,瞎子是必须要去的,否则我们就算在大山里转悠一年只怕也什么都发现不了,加上西门庆,袁辉一行六人,两辆车带装备直奔通化。
车刚下高速阿飞就在旁边朝我们招手,身边站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人,估计就是找的向导了。穿着灰布衣,胶鞋,手里夹着自己卷的旱烟丝,缩着脖子,弓着腰,这是中国底层农民阶层大部分人的形象,老实巴交又楚楚可怜,往往出力最多的人是他们,得利最少的也是他们,他们习惯了逆来顺受。这不公平,可世界本就不是公平的。
阿飞带着向导上了车:“袁哥,这是我们这次的向导,通叔。”
向导姓郝单名一个通字,他有些胆怯的朝我们笑了笑,拘谨的坐在后座上。袁辉有点不满意,眉头稳皱:“通叔,你今年多大了?”
通叔不好意思的说:“五十二……不过老板你们放心,我绝对会把你们带到指定的地方,我十几岁就在山里采参了,山里我熟。”阿飞与他谈定只要带我们到指定的地方就付给他五万元,对于当时来说五万元可是一个普通家庭两年的收入。
袁辉倒不怀疑向导对山里的情况,而是年龄有点大了,毕竟进山不是件容易的事。可阿飞办事一向都不会出什么岔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瞎子拿着藏宝图对照地图一路崎岖的把我们带到一个叫三里沟的小村落里,村落的后面就是长白山脉,按图所示,当年朝鲜人就是从这里进去的。通叔有点吞吞吐吐的说:“你们咋把我送回家了?……是不要我做向导吗?”
我们咂舌不已,瞎子赫然的问:“你家在这里?”
“嗯呐,转过这个路口就到。”
村庄很小,二十几户人家,大部分还是泥瓦结构的平房,中国就是这样城市大里批所谓的新区都变成了鬼城,同时又大部分的人无处安生。通叔所谓的家何止是寒酸,家徒四壁,在这里你根本不会觉得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倒感觉自己回到了宿穴而居,磊土成屋的洪荒时代,唯一的电器就是一个白炽灯。年轻人受不了了山里的困苦,都去外面自谋生路,只留下孤寡老人,有些能力的把老人也都接了出去,现在只有七八个孤苦老人住在这里,反而五十二岁的通叔成了年轻人,很快就要成为无人村咯。通叔说这话的时候叼着老旱烟摇头不止。
天色已晚,我们就在村落住了下来,还好准备充足,晚饭后左右无事就和通叔闲聊起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村落的人都是朝鲜族,世代靠上山打猎,采药为生。这些年山上的野山参基本上被采尽了,现在要想采参得去野人山那一带,那一带没事最好不要去,有野人出没。
西门庆一听有野人出没连忙问:“真有野人吗?长什么样?”
通叔吐了口烟,神情变得恍惚起来说:“有!……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我爹就是被野人杀死的。”
我们都哑然了,这所谓的天命总是捉弄一些原本就很可怜的人,现在村庄里留下的老人都靠通叔照料着,如果不是这样现在他也不会贸然进山。瞎子拿着地图跟通叔询问了一番,得出结论,藏宝地点还在野人山后面!通叔一听我们要翻越野人山连忙摇头:“那边是禁区,没有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袁辉递了根香烟给通叔说:“有人进去过?”
通叔把香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收了起来:“几年前有一对韩国人去过那,也是我给他们带的路,非得进野人山,进去就没见出来。”
袁辉和李书文对视了一眼,难道这藏宝图当年朝鲜人自己还留了一份?那么现在宝藏是不是还在?
李书文问道:“那些韩国人会不会从其他地方出去了?”
通叔说:“不会,这一带山脉很独特,像一只缺口的碗,除了这个地方比较的平坦,其他三个方向都是终年被雪覆盖的高山,根本翻不过去。”
李书文那次重伤昏迷时也看见了一座那样的山,这会不会就是梦见的那座山?如果是的话那个青衣女子会不会在这里?李书文总觉得好像冥冥之中有东西在牵引着他,或者说是在操纵着他。
又闲聊了近一个小时,最后通叔把烟掐灭了说:“大伙早点睡,明天进山里路可不好走。”
我和西门庆都没有进过大山,对于这些未知的东西不免充满期待。初夏的夜晚很静,只有蝉鸣与蛙叫,也因为这个小村庄的没落,终究会被世人遗弃与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