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自古就是一个盗墓猖獗的城市,当地人称盗墓贼为土夫子。盗墓北有摸金,卸岭;南有土夫,发丘之说。北派尊曹操,南派拜孙权。
摸金就是摸金校尉,那是曹操专门为盗墓设立的一个官职。战争嘛打得就是金钱,没钱了怎么办?把手伸向死人呗,要啥有啥,有啥拿啥。摸金校尉擅长分金定穴,他只要往山上一站,就能道出哪下面有古墓,墓高几尺,封土多厚。缷岭其实就是卖苦力的,摸金校尉指定地点后,他们开挖。古人喜欢把职称雅化,比如倒夜壶的称倒夜香,连乞丐都称吃百家饭的。孙权也有一支这样的部队,但要隐秘的多,是已后人不知道发丘的秘法。至于土夫子就不用解释了。摸金有符,发丘有印。经过一千多年的传承这两个主角都断了代,反而那些卖苦力的倒传了下来,真是世事难料。
袁辉这次带我们来长沙就是来找一个叫“胡司令”的土夫子。话说这个“胡司令”还真是有点传奇,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姓名,有人说他是从广东来的,也有人说他就是湖南人,一身功夫了得,但运气却一直不是很好。
有一次胡司令饿急了,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没办法啊人活着得吃饭。于是就拉了一个拳架子往公园的广场上一站,说,让人出气,打一拳一块钱,踢一脚五块,绝不还手。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有看热闹的人也就有好奇的人,当然也有正真拿他出气的人。凭着一身硬气功,一天下来一数,赚了五十几块。胡司令一看,呵,这活还真不错。
从那天后每天都去外面挨打赚钱,绝不还手。有人问他姓名,他只答胡司令。有时候生意好时甚至能赚一两百。
话说有一天,胡司令正在做“生意”,打南边来了三五个城管,喝了点小酒,三下五去二的轰散了围观的群众,还非得说胡司令影响市容,要没收他的工具。他哪来的工具?其实就是那些城管眼红他的收入,他们风吹日晒的一个月才一千多一点,这胡司令啥都不干一天都快赶上他们一个星期的工资。说白了,就是要“场地费”。胡司令好说歹说都没用,对方甚至开始动手动脚。胡司令也是暴脾气,脾气一上来就干上了!那几个城管自然不是胡司令的对方,又用对讲机喊来十几个人,一顿噼里啪啦。让人大颠眼镜的是十几个人被胡司令打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胡司令自己也是被打得满头满脸的血,如同凶神恶煞。这世间就是这样,横的怕不要命的。这次事后,胡司令被拘留了三个月,理由是扰乱治安。要不是热心市民做证,只怕现在还在蹲班房。从此胡司令的大名就在长沙城传开了。
胡司令出狱后,一伙土夫子找到了他,邀他入伙。有句老话说,要想富,去盗墓,一夜一个万元户。胡司令也就没拒绝,加入了他们。开始一切都好,收入也比挨打要高得多。
盗墓的人下古墓前都要分两批,一批下去摸金,一批在上面接应。有一次又轮到胡司令下地,谁知道把东西掏了一半出去后,只听见上面轰隆隆就响出口被炸塌了。传来领头人沉闷的声音:“胡司令,有人要买你的命。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抓住了十年八年那都是轻的。兄弟也是没办法,只好对不住你了。”然后全部撤走。
古墓被封闭后那基本就成了一个永远没人开的罐头,胡司令一想,完了!没想到英雄一世却在阴沟里翻船。反正出不去了,胡司令干脆把棺材里的碎骨头捡了出来,自己躺了进去。还好,死了也有个棺材躺,不是太惨。索性闭着眼睛睡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饿得两眼昏花,四肢乏力。突然胡司令听到碎碎嗦嗦的动静,好像还有点微光还以为幻觉,也就没管它。又过了一会他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撸他的手腕。胡司令猛得睁开眼,一个人吓得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磕头不止:“爷!饶命啊!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待抚婴儿,今天实在穷得过不下去了才来扰您清净,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胡司令第一映像就是,我得救了!然后看着地上那个磕头不止的人笑道:“你瞎子啊?没看见我有血有肉穿着现代的衣服?”
也是他命不该绝,竟然还有一个盗墓贼也看中了这座古墓,阴差阳错的把他给救了。胡司令出去后自立山头,而以前那伙土夫子从此销声匿迹,有人说是被胡司令给埋进古墓里了。
如今胡司令早已不亲自出马,在长沙城混得是风声水起。袁辉的六支五四手枪就是通过他的渠道弄来的。现在要弄那些玩意自然也是去找这个行家。
袁辉的车在长沙郊外的一所别墅前停了下来。一个保镖模样的人上前来打开车门:“袁总,您来了。胡司令在二楼等你。”
别墅设计的很精致,前面有个游泳池,池子是圆形的,里面竟然是副太极图,左边有个凉亭,匾上刻有三字,临湖亭。看到这三个字我愣了一下。
上楼后,我们看到了传闻中的胡司令,微胖,鼻子下一抹鲁迅先生一样的胡须浓密而茂盛,眼神温和与我的想象出入大相径庭。胡司令看到我们上来,扫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脸上稍做停留后转向袁辉说:“袁老二,你可一向是没事不登三宝殿啊。”
袁辉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道:“胡胖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过来找你切磋一下不行吗?”他们两不打不相识,一个是特种部队出身,一个是硬气功行家,打到后来惺惺相惜就拜了把子。
胡司令把手一撸:“正好手痒了,来,过几招。”
他们所谓的过几招一打就是一个下午,可是我和西门庆还看得兴高采烈回来成了呵欠连天。
晚饭后,胡司令往沙发上一躺,看着袁辉道:“说吧,老二,到底找我什么事。”
袁辉也不隐瞒:“胡哥,我想让你帮我弄点倒斗的玩意。”
胡司令见过的古墓比我见过的馒头还多,丝毫不放在心上:“这好办,明天我让瞎子找人给你送过去。”瞎子就是当年救他的人,如今在胡司令的集团里坐第二把交椅。
袁辉说:“胡哥,我需要最先进的东西。冷烟火、遍携式燃烧弹、固体燃料、挤压式炸弹、还有枪。”
胡司令翻身起来问:“老二,你这是去打仗还是去倒斗呢?”
袁辉叹了口气,就把这次去祖宅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胡司令。袁家祖宅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没想到这次折了那么多人,连袁家老太爷也没能出来。末了,袁辉说:“胡哥,不瞒你说这次是去给死去的兄弟挣安家费,反正什么先进你给我什么,放心钱我一分不少你的。”
胡司令有点为难的说:“老二,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你要的这些东西太难找了,我尽量吧。”袁辉指名要的东西有些只有特种部队才有供应。
袁辉是特种兵出身自然也知道那些东西不容易找:“胡哥,有你这句话就行。”
胡司令摆摆手说:“跟我客气什么,这样吧,三天后我给你答复,顺便去你那里看看,那位被你说得神呼其神的李道长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