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这一觉极安稳,睡了七个时辰才醒,期间辰曦来过一次,知更只吩咐他向天帝为无妄讨了那座山,并建好行宫后,便打发他走了。
无妄醒来的时候,体内乱窜的灵力、真气这才算安稳起来,脸颊也浮起了淡淡的胭脂色。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无妄看自己枕着知更的腿,手中紧握一截红色的衣袖,鼻息间萦绕着浓浓的曼珠沙华的香气,她不好意思的坐起身来,换了仙婢进来给知更倒茶,捶腿。
“你这腿现在想必已经酸麻了吧!反正一时半刻也走不了,不如陪我说说话吧!”无妄俏皮地对知更如是说道。
“你呀”知更摇摇头,无奈地向她叙述了辰曦前来探望等事,说着说着,不觉也有些困,便与无妄躺到了一处,相拥而眠。
在思引山为无妄建的行宫半月就已落成,由于无妄特殊的血脉,天帝显然也是费了心的,整座宫殿以白色为主,站在云头望下去,宫殿试与周围仙气云雾融为一体,若隐若现,从山脚开始,由自立铺就的石阶整整九十九级,再佛家‘九’为圆满,可见,此处的九十九级石阶象征着一个好的兆头啊,石阶的尽头便是一座巨大的宫门,宫门上刻满了繁复的花纹,门的两旁摆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巨大的石兽,推开宫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造型各异的长廊以及亭台阁楼,正前方有一座小桥,小桥下是一汪小溪,引用不知名的活水,溪中多锦鲤,荷花,小桥的尽头便是侍宫的正厅,正厅之后便是寝宫。
整个宫殿中的吃穿用度、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只待无妄看过满意后,便将分给她的仙婢安排进来了,而宫殿的后面往南十里,天帝吩咐在吃此种满桃树,此时,正是桃树生长大好的时候,于是,无妄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景象便是:微风一吹,落花成雨。
待思引山打点好一切的时候,南海那一片地方已经很是炎热了,所幸思引山灵气旺盛,所以冬暖夏凉,无妄在这里住得倒是舒适,又因这里安静,以至于无妄的修为一日比一日高,只是身边没了日夜相伴之人,时常显得寂寞,不过还好,知更、星宿托人闲来无事也会来此小坐,啜上一杯清茶,聊聊天上众仙之八卦,这日子倒委天逍遥。
无妄本不是懂茶之人,只是听闻用那桃花林里每日桃花上的晨露煮沸冲泡西山茶树上新摘的嫩尖,这样冲泡的茶别有一番滋味,于是她便也那样做了,所以每日清晨,她会早早地去十里之外的桃花林采集露水,每当有仙婢问之何故要亲力为时,无妄便笑笑说:“权当也是一种修行罢!”
只是,近来桃林中出了一件怪事,每当无妄走至其中一株桃树前时,那株桃树便左摇右摆地将晨露滴入无妄手中的玉瓶,无妄想了想,摸摸它的树干问:“你莫不是要成精了吧?”听了这话,那桃树越发摇得欢快了些。
思引山本就灵气旺盛,是个福泽宝地,这些个东西常年待在这里,久而久之有了思想,修成个真身,倒也不知为奇,于是,无妄日后常常再这株桃树下打坐修行,偶尔也会对着桃树说一些话,桃树若是听懂了,便会无风自动,回应一下无妄,很多时候,无妄都会捧一本佛经,细细读给桃树听。
有一日,无妄坐在桃树下,没有修行,没有念佛经,只是背靠桃树,眼神哀伤,不知在想什么,桃树用一根枝条轻拍无妄的肩膀,那是无声的询问,无妄轻启朱唇,说:“他回来了!”便不愿多说,彼时尚未成形的小桃树尚不明白,‘他’是指莫颜帝君,更不明白二人之间的羁绊,他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傍在它身上的角色女子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遗世的寂寞。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到那个蓝发飞扬的女子说:“小桃树,你怎么还不成形?我都已经帮你想好了名字,就叫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不是很美?我这样费尽心思,你早日成形,陪我说说话,也行我就不会时常想起他了罢!”隔了许久,正当桃树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无妄又问:“桃夭,你知不知道,‘酒’是什么东西啊?人界都说一醉解千愁呢,可是我没有喝过但是,我想试试看呢!”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原来是睡着了。
此刻,在无妄看不到的地方,那株桃树慢慢化成一个身着粉衣,长发飘飘,眉目妖娆的男子,眼尾一颗朱砂痣,眼波流转间颠倒众生。
男子低下身,从后背轻轻搂住无妄,在他耳畔呢喃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