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虽小,但最不缺的就是财物,青城的国君用丰厚的条件换取了邻国的兵力。
人界,三月。
一向与世无争的青城向帝都发动了战争,帝都和平太久,兵力衰弱,这一场战争又出乎意料,青城的将士竟一路势如破竹,不出两月,已经打到了帝都的腹地。
帝都这边这才慌了,皇帝放眼朝堂,竟没一个人敢领兵拼死抵抗。
不久,这场战争就结束了,只是江山易主,故人不复。
新帝改国号为‘倾’。从此建立了新的国度。
倾城再见到苏莫颜的时候,她已经是这中原的公主,而苏莫颜还是那个孤身一人的浪子。
“你见到她了?”倾城开口问。他们二人都知道,倾城口中的‘她’是指霓裳。
“倾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明明你以前都叫我‘阿无’的!”倾城的情绪忽然失控了,大吼着说出这样一句话。看到苏莫颜脸上的不解时,才反应过来。她近来,反反复复的做着那个梦,梦里有白衣男子温柔的唤她‘阿无’,而那个男子的脸也越来越清晰,俊美无双。分明就是苏莫颜。她也不知道这是何故,倾城长叹一口气,复又问他:“她如今是平民了,你还爱她吗?”
“倾城,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让她一无所有,连个婢女都没给她留,她现在孤苦一人,她过得很不好。”苏莫颜并不直面回答倾城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的质问她。
“苏莫颜,我还让她好好的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恩赐。”倾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仰头看着苏莫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并非我残忍,我问过她的贴身侍俾,愿不愿意陪着她,是她的婢女亲口拒绝的。苏莫颜,你怎么还不明白,霓裳她本就心狠手辣,而且善妒,所以到最后身边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是她活该,所有人都避她不及,怎么就只有你巴巴的贴上去。”
苏莫颜无言以对。不等他回答,倾城转身背对着他,在一片清脆的环佩相碰撞的声音中,倾城冷静的告诉他:“苏莫颜,别不承认,你会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的美貌和她的权势。如今,别说你不会再爱她,恐怕你都已经不想再看见她了吧”
倾城的声音依旧轻轻浅浅,悦耳动听,只是这刻薄的话说出来,也难免透着三分刻薄。
苏莫颜无言以对。
“事到如今,你还愿不愿意做我的师父?”
苏莫颜想了想答应了。
“那以后你便住在这皇宫吧,我吩咐人给你收拾房间,明日我来找你。”
说完,倾城便离开了。留下苏莫颜一个人站在原地怔怔的发呆。
从此,二人虽还是师徒,却已回不到从前,苏莫颜常常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倾历四年,春。
泠国大王子携同使者来访,倾城在晚宴上舞了一曲‘惊鸿’从此名动天下。被泠国王子赞誉为‘步步生莲’。
倾历五年,夏。
倾城应泠国大王子的求婚,倾国将与泠国联姻。
泠国地处大漠,那里的人大都粗狂,很少有大王子这样温和的。彼时的倾城心已无望,就答应下嫁泠国。
她走的那一日,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送亲的人排了长长的队伍,倾城身着如火嫁衣,一脸倨傲的站在苏莫颜的面前说:“既然不爱我,那就用余生来怀念我吧!”说完,不给苏莫颜回答的机会,转身走的决绝。
那一刻,苏莫颜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奈何那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已步步行远,顿时,他心里有那么一刻觉得,他仿佛失去了什么?
联姻的队伍从长安一路行到漠北,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期间天气一直不好,导致倾城的心情也沉重异常。
从长安离开的时候,她一直挺起脊背目视前方,神情倨傲,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看到的是父母难过的脸,便会掉下泪来。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婚姻,不过是她用来让一个男人永远记得她的筹码。
天界,司命处。
“喂,你这样折磨他们师徒二人真的好吗?”星宿从“窥天镜”中看到这些后无奈地问司命道。
“这都是手下留情了好吗?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吧别人虐成了什么样子。”司命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
“是是是,话说他们也快回来了吧?”星宿提提司命鼓起来的包子脸问。
“嗯,是呢……”说话间司命的语气低了下去,呼吸渐渐绵长。
星宿看着睡着了的司命,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地拂开了遮在他额头上的碎发,变出一张薄毯盖在他的身上。
房间里燃了宁神香,烟雾缭绕间隐约有暗香浮动,看着司命的睡颜,星宿渐渐恍惚起来。
人界。
自倾城离开以后,苏莫颜不好再待在皇宫,便又开始了他游走四方的生活,只是,而今,身边再没了那个明眸皓齿的姑娘,这放纵不羁的生活倒显得有些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