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囡囡骑在余继业的脖子上,一路行走,余继祖二人为了打探囡囡家里的各种消息,一路讨好,三人俨然组成亲密无间的主仆三人。
“囡囡,现在你该告诉我们你家在哪了吧!”打听不到小女娃家住哪,找不到她家大人,绑架大计就算泡汤了。可是一路上费劲口舌,也只打听出小女孩叫离洛,小名囡囡。
“我要吃冰糖葫芦”,小女娃对这余继祖道。
“没有!”余继祖没好气的道,一路上被这小屁孩忽悠,已经骗走了好几串冰糖葫芦,到现在还没打听出来她家在哪,两人不由叹息,这大户人家的孩子也太厉害了点,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恐怕有人让他舔一下冰糖葫芦,就把住址告诉别人了。
两人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干好这一票,大发一笔,然后娶妻生子,自己也做个大户人家,生一个这么聪明的娃娃,再让娃娃结婚生子,再生一个这么聪明的娃娃,娃娃的娃娃再结婚生子,再生一个这么聪明的娃娃……。
“不嘛,不嘛,我就要”。一听没有冰糖葫芦,囡囡可不干了,使劲摇着余继业的脑袋道。
“啊呀,你家住哪啊?”余继业被摇的头都大了,想着这时候突然发问,问出囡囡家住哪。
“我要冰糖葫芦”。
“乖,你告诉我家住哪,我就给你冰,冰,冰,冰,冰……”。
“我要冰糖葫芦。”
“就是冰糖葫芦”,瘦子喘了一口气,终于成功将冰糖葫芦几个字说出来。
无论余继业说什么,小女娃一意要吃冰糖葫芦。余继业对余继祖道“冰糖葫芦也不值几个钱,我们还是给她买吧”
“好好,只要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们就给你冰糖葫芦。”
“先给我冰糖葫芦,我就告诉你我家住哪。”小女娃自然不依。
余继祖二人眼看争执不过,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好,好,我等会就给你买串冰糖葫芦,乖,告诉我你家在哪,我好送你回家。”。
“两串!”小女娃讨价还价起来。
“不行,小小年纪哪能吃那么多,吃多了要长胖的”余继业心疼着自己的那点钱。
“吃再多也没他胖,对吧胖胖。”
被叫胖胖,已经有了觉悟,余继祖继续坚持“一串冰糖葫芦。”
“三串”小女娃深谙讨价还价的精髓,一点不给两人还价的余地。
“刚才不是说两串么?怎么一会就涨价了”
“四串”小女娃根本不管余继祖和余继业说什么,又报了个数字。
“哪能这样呢,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吃那么多糖葫芦对身体不好。”
小女娃一听就不依了,抱着余继业的头,死命摇晃,小嘴一撇,两颗晶莹状的液体变弥漫在双眼只中,鼻子一抽一抽,虽无声,却有言,只觉她便是那个受了无穷冤屈的窦娥一般,有苦难诉,有怨难申,但是却竭力忍住,没有哭出声来。
一看到小女娃这个样子,站在旁边的余继业就有点不忍心,先把囡囡放下来,和余继祖两人走到一边,低声讨论着。
“大哥你,你看,我,我们虽然绑架,是为了求财,你看她小小年纪也挺可怜的,这么小就被我们绑架了。虽然我们被万马庄欺负了,可是我们要是这么欺负回去,也不像样子不是,而且冰,冰,冰糖葫芦也没几个钱,到时候我们要了赎金,不就把这个钱赚回来了。再者说,要是这小女娃一路上哭哭啼啼,我们也很容易暴露,就答应她这个要求吧。”。
余继祖想了想,终于同意余继业的建议,心中后悔,早知如此,刚才就该答应买两串冰糖葫芦。
于是余继祖走到小女孩身边,弯下腰低声对小女孩道:“好啦好啦,我们答应给你买四串糖葫芦就是了,不过你可要答应告诉我们你家在哪,这样我们好送你回家。”。
于是小女娃破涕为笑,欢快的点着头,正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可是接着问题又来了,也不知怎么滴,这小女孩的方向感极端的差,指着南方说西方,指着北方说南方,两个人分工行动,一人看着孩子,一人前去打探消息,迂回了半个月,也没搞清楚这娃娃家在哪。
“大,大哥,这,这样不行啊,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找到这女娃的家。”余继业结结巴巴的道。
“要不把让她地址写出来,我们按照地址去找。”。
“这么小的娃娃,还能写出来?我们到现在也没认识几个字”,余继业惊奇的道。
“笨蛋,你懂什么,这是大户人家的娃娃。”。
令余继业惊奇的是,他们问过之后发现,这娃娃真的能写的出来,而且她认识的字,果然比兄弟二人还多。
“大哥真是聪明绝顶,这都知道,大户人家与我们果然不一样”。余继业专注地看着余继祖,一脸敬佩。
二人买来纸笔,囡囡就写了起来,可是囡囡写的地址,他们两人没有一个字能认识的,让囡囡念出来,他们两人也从没听过那个地址。
当初两人只想着绑架,却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多困难险阻,等囡囡写罢,余继业又提议,反正他们二人也写不出几个字,出去找先生写,又恐怕泄露了绑架这件事,不如绑架的内容也让囡囡写吧。
听到这里,宁致远啼笑皆非,不由感叹,这二人也真是人才。
后来宁致远知道绑架信居然真的是囡囡写的,等他看了信的内容,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爹爹,娘亲大人!
洛洛很好,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你们不要出来找我,我在外面碰到了两个冤大头,人挺好的,简直是将洛洛伺候着,让他们多陪洛洛两天,我玩够了就回来。
洛洛敬上。
随后余继祖和余继业看了看信的内容,余继业道:“大,大哥,你看这信里怎么没写我们绑架的事啊?”。
余继祖拿过信仔细的看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大,过了半响终于看完了,只见余继业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也看不太懂,指着“伺候”两个字,跟余继业说,看到没有,这个词就是“绑架”。
“真的吗?大哥英明”。
余继祖听罢,学者那些老学究的样子,捻了捻下巴,虽然下巴上只有几撮小胡子,悠然自得的样子。
“大哥,这信里面好像没写赎金多少啊?”
“我再看看”余继祖又接过信,仔细的看起来,这回终于确定这封信没有写赎金,因为那些数字他统统认识。
“我们自己给加上吧!这娃娃年纪太小,她还不识数?”余继祖肯定的道。
“加多少”
“我来吧!”余继祖说道,大笔一挥,在信的末尾加了个“伍佰两”三字。
加完这三个字余继祖指着‘冤’字向余继业说道:“二弟,大哥考考你,这个兔字底的是什么字?”
但余继业墨水本就不多,左看看,右看看,甚至把信倒过来看,也没搞清楚这是什么字,余继业挠了挠头道,“虽然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即然是兔字底,想必意思是跑的很快的意思吧。后面两个字是大头,人说头大,脑袋聪明。那么三个字和起来的意思就是,身手矫健,聪慧绝伦,大哥,这娃娃是在夸我们呢。”。余继业听人说书的时候,常听到“身手矫健,聪慧绝伦”这样的词,今日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不由得有点小小得意,还能小小的拍大哥的马屁。
“想不到二弟学识也是不凡,这么难的字你也知道意思,和我猜的,……和我知道的一模一样”余继祖很满意余继业的说辞,看向囡囡的目光更加和蔼了,这几日相处,却看出囡囡一片玲珑心,按照二弟的说话,那也是聪慧绝伦,如果不是想着自己要成为大户,还真舍不得这娃娃。
“走,吃冰糖葫芦去,今天管够!”余继祖大手一挥,豪气的道。
等囡囡吃好冰糖葫芦,余继祖把囡囡写的地址描下来,偷偷跑去问人,这是什么地方,可是问了好几个都没人知道,后来碰到一个行色匆匆的女子,容貌俊俏,举止便和平日见过的那些女人不一样。看起来应该是个有学识的人,便抱着试试的运气,把描的东西给那女子看,可谁知那女子本来一脸厌恶的表情,已伸手要推开余继祖,一眼瞥到余继祖描的东西,脸色大变,看了余继祖一眼,说道:“你在这等会!”,便快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