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秃驴被我给弄得一愣,随后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三分YD七分狡诈的笑容。
“既然小友乐意,那老衲可就发问了!”
只要你个秃驴不发神经就行!
我看着老秃驴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
“请听题!老衲的问题是,小友急着应聘到底为何?”老秃驴一脸正经的说。
倒!
这丫一定是电视看多了。
敢情把自己当成是电视节目主持人了不成?
天呐!到底哪个精神病院这么不负责任,还没治好的病人怎么能出院……
我心下一阵鄙视,脸上却是不露声色,稍一思虑:“大师,您就不能问点有深度的问题吗?您看我好歹也是大学本科毕业,放在古代,那至少是个秀才吧?啊呸!至少也是举人级别对吧!这应聘嘛……当然是为了找工作,有了工作才不至于饿死,不至于流落街头,才能有美好的将来,这也能算是问题吗?”
“如此说来,小友找工作无非就是为了赚钱糊口。不知老衲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呢?”老秃驴一本正经的问我。
总体来说老秃驴对我找工作的定义还是很精确的,我只能翻个白眼,丧气的点了点头。心说,废话!要不是为了钱,难道是因为贱吗?
“既然如此,那小友何不入我空门,别的老衲不敢说,但我佛门貌似还从未缺过钱!”老秃驴牛逼哄哄的说。
“不缺钱?”我笑着打量了一番老秃驴,最终目光停留在他那双鞋上:“大师,您说您佛门这么有钱,奔驰宝马都已经基本普及,可您这双解放鞋恐怕58年以后就没换过吧?敢问您这是在彰显个性吗?”
佛教有钱,这是当今社会人人皆知的基本常识,我自然没有理由不知道,但眼前这老秃驴明显是个特例,别的不说,就他这身打扮,不是我看扁他,恐怕任谁也无法将他跟不缺钱联想到一块。
“阿弥陀佛!老衲一介出家人,衣能蔽体便可,要钱何用?难道小友不曾听说过,低调做人,高调那啥吗?”老秃驴淡然的说。
“靠!装!你继续装!小爷我就不信装逼也能永恒!”我一番白眼,差点没背过气:“大师好情操,佩服佩服!”
我是真服了……
“承让!承让!”老秃驴谦虚的说:“老衲这只不过是秉承我佛如来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罢了,小友可千万不要四处为老衲宣扬,实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我去!如来要是知道手下有你这样的瓜娃子,早TM气疯了!
我心中暗暗摇头,赶紧说:“大师,您问也问了,您看我这还有急事,是不是可以让我先走一步?”眼下我一门心思想着应聘,实在是没心情也没精力跟这老秃驴干耗下去。
“小友,你可想好了,入我空门那是管吃管住,从此衣食无忧,逍遥自在,过了这个村可没这家店哦?”老秃驴一脸引诱的说。
我:“大师,这么好的待遇您老还是留给下一个有缘人吧,我这人天生贱命,无福消受。眼下我心意已决,您就让我走吧!”
我倒不是不相信坠入空门后拥有的各种好处,只是这门职业与我的人生目标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要知道,我的终生奋斗目标那可是成为一名极端优秀的妇科专家,为了这个目标,我历经十几年寒窗,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老秃驴说几句莫名其妙的疯话就打消了呢?
“阿弥陀佛!既然小友心意已决,老衲也不好强求,不过小友与我佛有缘那是天注定,任何人都无法更改。过段时间老衲还会回来,希望小友到时已经看破!”老秃驴他摇了摇头,一副惋惜不已的样子。
看破你妹!
你丫难不成以为自己是灰太狼不成?
还回来?
小爷我难道会在这破公园的门口等你不成?
你丫能找得到小爷我在说!
我心里暗暗发笑,随即忙指着自己脚脖子上的手铐对老秃驴说:“大师!您动作麻溜点,赶紧给我解了这玩意吧?”
“阿弥陀佛!此物乃老衲路边草丛所捡,没有钥匙,一切还得靠小友自己!老衲还有点急事,就不陪小友了,古德拜!”老秃驴一脸贱笑,对我摇了摇手,随即一转身猛然蹿了出去,那速度那姿势好似脱了缰的野驴一般……
望着老秃驴远去的背影,我内牛满面,心里好似有一百万只***狂奔而过……
“鳖孙!!!……”
片刻后,我一声怒吼,惊起公园里不知多少野鸟。
……
“是你报的警?”
十五分钟后,一辆警车停在我身边,走下来一个身穿制服戴着超大墨镜的女警官。她一下车就注意上了我,那眼神像看贼似的,弄得我心里一阵紧张,好像老秃驴是那隐藏在幕后默默为民除害的大英雄,而我是那什么什么……
额……我猜的。
“是是是!警察阿姨,是我报的警!”我露出一个有益的笑容。(“有益的笑容”——此短句出自《那什么大全》作者:法号左手)
我本以为凭我这张让人放心的脸加上异常无害的笑容,不说迷她个七荤八素的,最起码也能博个好印象,没想到她丫竟然指着我鼻子说:“你瞎啊?我有那么老吗?”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呀……
“哎呀!你看我这张破嘴。警察姐姐您真是党的好儿女!人民的好公仆!有求必应的活菩萨!您快点帮帮我吧,我快来不及了!”“快”字完全不足以形容我的反应速度。
她脱下墨镜白了我一眼:“少贫嘴!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
这事我真是解释不清楚,我要跟你说有一大师见我骨骼惊奇,非邀我遁入空门不可,她指定以为我是从某个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逃出来的。反正这事要能说清了,春晚非找我做主持不可。
两分钟后,我将自己的遭遇压缩若干后朝她阐述了一遍。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半信半疑的望着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质疑。
“句句属实!警官,我可真没有瞎说,你看我这张脸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坏人了。再说了,在您这样英武睿智的美女警官面前,我哪敢瞎编乱造啊!”我苦着脸说。
“少拍马屁!”她又白了我一眼,严肃的冲我说:“我暂且相信你这一次,手铐我可以帮你打开,不过你得跟我到局里去备个案!”
“备案?”
我顿时傻眼了,心说,这是老天爷诚心不想让我找到工作吗?
“对!备案!”她重复道。
“我看就木有这个必要了吧?警官姐姐,我还急着面试呐,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实在是不想去警局,一来面试已经迟到五分钟了,若还不赶去,那这份工作可就真的黄了;二来,警局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可以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知道警局的大门朝哪开。
“有没有必要你说了算吗?我实话告诉你,你脚上这可是警用手铐,有编号的,这东西是不可能流落到外面的,这事必须得备案,将来一旦查出什么,还要找你配合调查!”她没好气的盯着我说。
我顿时蔫了,扭头看了看前方不足五百米处的商务大楼,暗叹了口气。
曾经有一份唾手可得的工作,却因为老子腿贱擦肩而过,若是上天能在给老子一次机会,老子一定管好自己的——贱!
“警察姐姐,您看能不能这样,您先给我解开手铐,我到前面的商务大楼面试完了再跟你去警局备案?”我必须得为这来之不易的“烧饼”做最后的努力。
她嘴角一扬,干净利落的说:“不行!”
“为什么呀?”我很不甘心的说。
“为什么?你当我跟你一样很闲吗?”她那鄙夷的眼神,我至今印象深刻。
我深吸一口气,郁闷的摇了摇头,随后收起自己的“砖头”同时将脚伸向女警官,示意她解开手铐。
我心里很清楚,眼下说什么也没用,这死心眼的警官是不会同情我的,与其打嘴仗倒不如省点口水。对我来说,口水可也是要钱的。
试想,话说多了就会渴,渴了就得喝水,买水难道不要钱吗?
……
“姓名?”
“崔大雷!”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过老秃驴之后,我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气质在朝他靠拢,这真是……作孽啊!
女警官她楞了一下,随手拿起身前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才继续问……
“性别?”
“姐,你这都看不出来还当什么警察啊?”我是相当的不耐烦。
她:“少废话!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男!”
“年龄?”
“24!”
“出生年月日?”
“1992年7月21日!”
“职业?”
“本来可能知道,但现在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你配合点,早写完早结束!”她不耐烦。
“我说的是实话!”我继续实话实说。
“喜欢警局三日游?”她威胁我。
“大学刚毕业,正在找工作!”
“哪个大学?”
“医大!”
……
一通笔录下来,我是彻底没了脾气,面对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我被吃得死死的,脑袋里那些小聪明全都没了用武之地。真可谓是油盐不进,马屁不通!
当然,这趟警局半日游,我也不是啥收获都没有。对我这种出门没捡就算丢的人来说,怎么可以什么收获都没有呢?我暗暗记住了女警官的名字,那是彪悍致死的三个字——戴虎妹!
这三个字曾一度令我陷入凌乱。
能想出这种名字的爹妈,那起码得是博士后的水准吧?
……
走出警局天已然黑了,我掏出口袋里的“砖头”看了眼时间,正好是晚上6点半。
回想这一天的遭遇,我不禁感到一阵胸闷。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老秃驴虽然疯疯癫癫,邋里邋遢,却没将我的“砖头”顺走,除了错过面试以及白瞎了来回的公交车费以外,我貌似也没什么太大损失。
时间我有得是,只是支持我度过接下来日子的RMB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