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清凉,能醒人神,纯净得几乎没有杂质,好似能够洗涤世间万物,洗净一切污秽。
“这条小溪干净得有些过分,连一颗水草都没有,你们有什么看法?”庄煦趴在小溪边来回观察,确信溪流范围之内没有任何活物,别说小鱼小虾了,恐怕就连微生物都没有。
五个人研究了许久,没有任何头绪。他们都从未听闻过如此诡异的溪流,也不敢饮用溪水,真怕溪水下腹之后将他们体内的能量化掉。失去了力量根本别想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生存下去,更别谈寻求机缘。
探查无果,封言五人动身离开,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希望能在上游发现有用的线索。
小溪蜿蜒,树木苍翠,花草芳香,落英缤纷,时常能听见树林中不知名小鸟欢歌雀跃。蓝天白云之下清风拂面,让人感觉心情舒畅,这是一幅恬美悠然的自然画卷。然而封言等人却很清楚,在这般怡人美景之下潜伏着无数未知的杀机,稍有不慎,只怕尸骨无存。
溪流潺潺,沿着溪边朝向上游,放眼眺望能看见一座巍峨高山横亘在八九里之外,隐约能看见洁净的水源自山顶而来。不知道你只是小溪的中转,还是溪流的源头,山顶似有氤氲雾气缭绕,有些梦幻,充满了未知。
“这地方好平静,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郝兵和封言并排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始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有种本能的不安环绕在心头,淡淡的若有若无可异常使他忧虑。
“树林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这条小溪,加倍小心。”有一件事情封言没有告诉其他人,方才在清洗污血的时候,他悄悄抿了少许溪水,加深了对这条溪流的警惕之心。
浅尝少许溪水,封言没有任何异样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水在体内的变化,和寻常的饮用水并无任何区别。这有些出乎封言的意料,原本做好最坏的打算是产生严重异动,而后凭借对自身一切的绝对控制将其逼到体外。但现在那小部分溪水毫无异状,倒让他有些无从下手,但愿不要发生什么不详才好。
似乎担心是多余的,五人一路无惊无险地走到山脚下,仰望雄伟山峰,发现山体自下而上明显经过无数次的踩踏,俨然成了一条路。蜿蜒盘旋,可直达山顶。
道路上泥土夯实,几乎没有杂草,表明这是一条经常有人走的山路。当然,未必是人,甚至未必是蛮兽动物。
“这条小溪也太邪乎了,你们不觉得是有人特意修筑的河道么?”小溪并不宽,水流轻缓柔和,几乎与山路一同盘旋在山体之外,便是有明显的坡度也不见其流速激增,始终不急不缓,说不出的古怪。
山路边,小溪旁,生长有不知名的繁密野草,但路中溪里都异常干净。那条古怪的小溪不消多说,脚下这条看似踩踏出来更像人工开凿的山路也是有违常理。路面的确是和周围同样的泥土,但是走上去之后大家发现这条路结实得不像话,比之大城市的水泥路面都要坚硬不少。若想单凭行走形成这样的效果,怕是需要连续数年甚至数十年不断地使劲踩踏,都未必能够实现。
更奇怪的是,整条山路上十分干净平整,平整得有些光滑,怎么看都不像是走出来的。
行至半山腰的时候,山路逐渐变宽,原本只有不足两米,渐渐的已经拓宽到了接近三米,路旁的野草更加繁茂,足有半个人高,随风摇曳,嗦嗦作响,若是在夜里难免让人心惊肉跳。
这片空间像是没有夜晚,虽然没有太阳和任何光源但始终亮如白昼。封言五人进入此地已经超过六个时辰,但天空光暗程度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如此现象完全违背常理,自进到这初始地之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符合常理,也唯有无奈地接受并习以为常。
在山腰上稍作休息,吃了点干粮之后继续上路,他们忽现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初始地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吃?顾骁和董德之前也没有告诉他们,而他们也想当然地认为既然这里被称作这个时代天醒者诞生的初始地,那么自然会有充足的食物资源。否则,初代的天醒者们在离开初始地之前靠什么生存?
数个时辰之前,当庄煦第一次看到灰色土拨鼠的时候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蛮兽,第二个念头就是烤肉。可就在他一剑了结了那小家伙性命之后,第二个念头就迅速熄灭,他们根本就没有做烤肉的机会!
神秘莫测的黑雾太过诡异,会在产生死亡的同时出现,将尸体化作虚无,只留下可有可无的微量骨末。想要吃肉,恐怕就只能残忍地从活体身上取,或者率先击杀某一片区域之中的最强者,赶在其他猎食者到来之前将尸体带走。
很明显,第一种做法他们谁也不会同意。而第二种,难度极高,且有许多未知的变故。
“小芹,这溪水真的不能喝么?”燕佩宁一路上很少说话,现在的她看起来有些疲倦,抿了抿嘴唇看向禹小芹,征询对方的意见。很明显她口渴了,实际上大家多少都有些口渴,忍着不说罢了。
他们的背囊里不是没有清水,但数量不多,在没确定可饮用水源之前谁也不愿轻易动用。
禹小芹则用询问地眼神看向封言,唯有最细心的她察觉到刚才封言喝了少量溪水。到目前已经几个时辰,看起来并无异状。
封言点头:“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你们还是先别喝溪水,我还需要时间证明。”
说话的同时,封言取出背包中的水囊,将清水分给其他人,然后再灌满溪水,自己喝了小半口。收起水囊,招呼大家继续上路。
燕佩宁欲言又止,封言笑道:“万一真的有事,你救治一个人总比救所有人来得轻松,不是么?再者,假设溪水真有问题,我的能力可以最大限度保全自己,而你们不行。这一点,我相信除了你,他们三人都已经明白。”
对上燕佩宁疑问的目光,禹小芹回答得模棱两可:“理论上他能掌控身体的一切,也许你的治疗术有更好的辅佐作用。”
“继续走吧,别放松警惕。”
“我怎么感觉越往上山路越平缓,这路修得也太反常了吧?”
接近山顶的时候,平坦的山路简直如履平地,走起来比之前更加轻松省力,但也意味着登顶需要更长的时间。周围细长的野草渐渐变得稀疏,变成另一种低矮类似狗尾巴草的植物聚拢在山路两旁,随风飘摇,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像冬梅的淡雅。
一旁的小溪宽度不改,流速不变,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依然我行我素保持着近乎恒定的姿态涓涓流淌。
待到终于踏上山顶,放眼四顾,五个人全都愣在了原地,忽然有种非常荒谬的感觉。
整个山顶刀削斧劈似的一马平川,唯有中心位置立起一座颇为雄伟的高台。说是高台不太合适,那分明是一座巨鼎,一座高约九米的三组两耳青铜古鼎。
方才那一路蜿蜒的小溪就是从青铜古鼎的一足流出,并且另外两足同样流淌出宽度相近的小溪,分别流向三个方向,延伸向遥远的未知地。
青铜古鼎之下,三足之间,诡异地悬浮着一团乳白色的光球,缓缓起伏律动,像有生命在孕育。乳白光球氤氲仙气缭绕,有种奇异的能量波动,神秘之中散发着浓烈的诱惑,让人有些难以自拔,想要将之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