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晚静静悄悄。猪儿睡了,狗儿睡了。白天在树上吵吵闹闹叽叽喳喳的鸟儿也都睡了。忙碌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更是早早的媳灯歇息了。隐藏在树下的黑黑黝黝的房屋中,只有一户人家的窗户还透出灯光。
“那是谁家呢?”村长嫂边走边想。
“哦,想起来了,是工作组住的地方。对,问问闫大胡子他们老蔫为啥还不回来,也许他们会告诉我。”村长嫂想着拐向了工作组的驻地。
还没走到那家院子的大门口,院子里的狗便“汪汪”叫起来。紧接着全村的狗全都叫了起来。
不知怎的,村长嫂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她想进院,又有些犹豫,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房屋的门开了,一个人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谁在院门口?”问话的声音很严厉。
听出是闫大胡子的声音,村长嫂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脑子里-下子转变了主意,不想进去问老蔫的问题了,所以扭头就走。
“站住!”闫大胡子己经走到了院子中间,见院门口的人要走,便喝了一声。
像是被人使用了定身法,村长嫂一下子站住了。
“哦,是弟妹呀。”闫大胡子走到了村长嫂跟前。
听到闫大胡子一改刚才严厉的语气,话音中掺进了热情,村长嫂紧张的心情有了些缓解。壮壮胆子说:“闫组长,我想问问我家老蔫的事。”
“行行,咱们进屋去说。”
村长嫂犹豫了一会儿,在闫大胡子的催促下,跟着他走进了屋内。
通连的两间房子,地上摆着一条长桌,两条长発。长桌上放着一盏保险灯,灯罩的脖口处已被熏黑。灯芯燃着火苗,忽而平稳忽而跳跃,发出亮亮的光。
桌面上胡乱地扔着几本书和几份油印文件。炕上只有一床被子,己经铺好。
“弟妹,请炕上坐,坑上坐。”闫大胡子一反平时严肃的神态,脸上堆满笑容,看着村长嫂,殷勤地让着。
“天晚了坐不住,说几句话就走。”
“嘿,你这人,咋这外道,谁和谁呀?站着咋说话呀?快坐,快坐。”
闫大胡子说着两手把村长嫂的肩膀一按,村长嫂觉着有一股压力袭来,身不由己,屁股一下子就坐在了炕沿上。
闫大胡子把保险灯捻儿拧小些,又把披着的布褂取下来放到长桌上,穿着对襟无袖的小褂,赤着两只胳膊,笑嘻嘻地坐在了村长嫂身边。
村长嫂象被蝎子蛰了一般,一下子从炕沿上站了起来。
“闫组长,老蔫的事我不问了,我走。”
见村长嫂要走,闫大胡子急了,他几步窜到屋门边,用后背紧靠住门扇,刚才还和善微笑的面孔立刻变得狰狞可怕。
“你走?你不想让你男人回来吗?”
声音虽然很低,但却如霹雳般击中村长嫂,她的脑袋“轰”的一下,身子站立不稳,又不由自主地坐在炕沿上,嘴唇哆嗦着问:“闫,闫组长,你说啥?”
“我说啥,嘿嘿。”闫大胡子冷笑两声,不紧不慢地说:
“弟妹,你知道你男人干哈去了?说是办学习班,实际是蹲了笆篱子。他在村里只抓生产,不抓阶级斗争,已经违背了上级的指示,这还不算,他和右派陈卫华两口子尿在一壶,混在一族儿,专和工作组对着干,这是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是弥天大罪,弄不好要砍脑袋的。”
“砍脑袋?天哪!”听了闫大胡子恐吓的话语,村长嫂面色苍白,嘴里喃喃着,身子瘫软了。这位憨直善良又没有什么文化的农家妇女,完全被闫大胡子吓蒙了。
她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不知道闫大胡子是怎样脱掉了她的裤子。也不知道闫大胡子是怎样揉搓她丰满的乳房,怎样丑陋地发泄他的兽欲。她的脑海里此时仿佛是一片空白。
是什么时间从闫大胡子的屋中走出来的,村长嫂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临走时闫大胡子用手指狠狠地戳着她的脑门说:“今天的事你要是说出去,我马上也送你去蹲笆篱子,让你和你男又去受一样的罪。你要是不往外说,我想办法把你男人给整回来。”
村长嫂走后,陈卫华夫妇失眠了。
他们猜测老蔫村长不回来的原因一定是闫大胡子捣的鬼。因为他们知道,闫大胡子一直认为在阶级斗争问题上老蔫村长和他唱对台戏,一直认为老蔫村长和他们夫妇划不清界限。这种结论是导致老蔫村长去参加学习班的原因,也是使他丢掉了多年党支部书记和村长的领导岗位的真正原因。
村长嫂病了。消息在村中不胫而走。
“八成是想男人想的吧。”年轻的媳妇们咬着耳朵笑着说。
“这老蔫也真够蔫的,去了十来天了,硬不给媳妇捎个信回来。啥学习班忙的连个捎信的功夫也没有?”婶子、大娘们这样责怪老蔫村长。
闫大胡子可坐不住板発了,开会学习屁股底下像长了疮。
听到村长嫂有病的第三天早晨,闫大胡子安排完活计,等人们都上工去了,他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村长嫂家的院子。
“弟妹呀,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闫大胡子敲着窗户轻声说。
“谁?”村长嫂开始没有听出来是闫大胡子的声音,便问。
“快开门吧,一开门你就知道了。”
这下子村长嫂听出了窗外是闫大胡子。
那天晚上闫大胡子对她施暴,因为受到的是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她吓蒙了,一时不知所措,才使闫大胡子占了便宜。
这两天村长嫂茶饭不思。心里的委屈、苦楚和愤慨聚集成一腔怒火,一直在燃烧。
她想上乡里去告发闫大胡子,揭发他强奸自己的罪行。又怕闫大胡子正是走红的时候,告不倒反而给自己和自己的男人增加罪行。
她想和知近的人说说闫大胡子欺负她的事,把这憋得肚子要爆炸的怒气往外出一出。又怕这丢人的事情一旦传了出去,自己在乡亲们面前没法露脸。男人回来自己更没法交代。
左思右想没有出路,直憋得这个乐观、豁达、直言快语的村长嫂茶饭不思,睡觉不想,整天只是躺在家中流泪。
这会儿又听到闫大胡子敲窗户,村长嫂的怒火“腾”的一下烧上了头。她利索地穿鞋下炕,走到外屋门口,想一下子冲出去把闫大胡子撕个粉碎。
她伸手要拉门闩,但犹豫了一下又停住了。
“我要真的和闫大胡子撕打起来能打贏他吗?就算是真的打贏了,这事张扬出去,我今后用什么理由在乡亲们和我男人面前解释原因?”
村长嫂在屋内走路的脚步声,闫大胡子在屋外听得清清楚楚。
他离开窗户走到门口,看看左邻右舍没有人出来,又小声说:“弟妹呀,你快开门,我有事要告诉你,真的,不唬你,是你男人的事。”
这时,村长嫂已经想好了整治这个披着人皮,禽兽不如的家伙的办法了。
“放他进屋,给他来个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狠的,让他吃个哑巴亏,让他有口说不出,这样才能出出我的恶气。”
村长嫂低眼看到锅台后面放着一把杀猪刀,走过去,拿起来放到屋内炕上没有叠起的被子底下,又摆摆枕头,这才再次走到外屋门口,一下子拉开了门闩。
闫大胡子急急地闪了进来。
“你要干什么?还想使坏?”村长嫂厉声问。
闫大胡子赶紧将开着的门扇合上,连连摇手说:“大妹子,别喊,别喊,我这回没有坏心,没有坏心,我是听说你病了,想看看你,另外也想向你赔个不是,那天、那天……”
“闫大胡子,你说的轻巧,你对我干了不是人的事,赔个不是就完了?我今天非让你知道厉害不可。”村长嫂心里这样想,口中却说:“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还知道赔不是?行,滚进屋去,我看你咋向我赔不是。”
看村长嫂怒容有减,语气有缓,闫大胡子紧张的心情也稍稍平静些。
他快行几步,走入里屋。
村长嫂在他身后把外屋门闩上,又将里屋门关好。
看到村长嫂这一系列举动,闫大胡子的歪心眼又瞎琢磨开了:“大清早邻里没人,自己男人又不在家,这娘们儿将两道门关得这么紧,看来对我还真有点意思。别看这女人嘴里千野兽,万不是人的骂我,也许是打情骂俏,心里美着哪。看来那天晚上是真投她的心思了,今天准又是要和我……。”
闫大胡子一动邪念,不觉一股热气从小腹直往下冲,顿时心跳加快,浑身麻麻酥酥,欲火从两眼喷出,贪婪的目光在村长嫂脸上身上不停地扫来扫去。
村长嫂身穿家织布对襟小褂,披着的夹袄大襟敞开着,两只丰满的乳房在小褂的包裹下突出地展示出来,走路一颤一颤,更撩拨得闫大胡子的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他恨不得一下子就将村长嫂搂在怀里,狂亲乱吻一番,然后就……
闫大胡子盛欲难挨,眼睛紧盯着村长嫂,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她跟前移动。
“闫大胡子,你要干啥?”村长嫂没有大声喊,但声音却很威严。
闫大胡子的脚步猛然顿住,眼光在村长嫂脸上身上又扫几遍,“扑咚”一声跪在了村长嫂面前。
“弟妹呀,可怜可怜我吧,我都快四十的人了,也没娶上个女人,自从那天沾了你,我的魂就丢在你的身上了。”闫大胡子跪爬到村长嫂身边,双臂抱住村长嫂的两腿,哼哼唧唧接着说:“弟妹呀,你那个男人有哈好的?蔫了吧唧地一扁担打不出个屁,啥事还都看不出眉眼高低,这回要不是和那右派勾搭的紧,光干活不抓阶级斗争,哪能上学习班?他这样干不但坑了他自己也坑了你。你要是跟我过不比跟他强百倍?我保证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不尽。弟妹呀,我说的对不?你活动活动心眼琢磨琢磨啊!”说完将头伏在村长嫂的两腿之间,竟然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村长嫂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她把涨满胸膛的怒气强力压了下去。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闫大胡子,用手指戳着他的脑门儿说:“我说你这不是人的东西来我这里就没揣好心眼吧?想让我跟你也行,但有个事得说道清楚,你还得办个利利索索。”
“啥事?弟妹你说,只要不是要我脑袋,啥事都行!”闫大胡子来了精神,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甩手跺脚地冲村长嫂发誓。
“你说,我家老蔫进学习班是不是你捅咕的?”
“这个,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说我是这村里的工作组长,这乡里要听情况汇报,我敢不说实话吗?”
“好,我明白了。既然是你捅咕的,那你在五天之内想办法把我男人放回来!”
“咳,你既然想跟我过,还想他干啥?回不来不更好吗?”
“你少放狗屁!我说想法放就想法放,你答应不答应?能不能办?”
“行,行,我答应,我答应。能办,能办。”
“还有,那天你对我干了不是人的事,我这口气没出,心里憋的慌,我得扇你一顿嘴巴子,扇完了你再在我面前学驴叫,然后围着我爬几圈。”
闫大胡子有些犹豫,心想:“我堂堂的工作组长,现在又是代理党支书和村长,哪能在娘儿们面前丢这个脸。”但看看眼前村长嫂那诱人的身体曲线和着人爱的脸蛋,把心一横,脸也不想要了。使劲咽了一口唾沬,坚决地说:“行,行,你扇吧,狠狠地扇吧,只要你能出来气就行。扇完了我就学大叫驴叫。叫完了我就爬给你看。”
村长嫂将这几天的委屈和怒气全都集中在了手掌上。她张开巴掌,抡起手臂,狠狠向闫大胡子的脸上扇老。“啪”的一下,闫大胡子的脸上肿起了五道手指印儿。疼得他“妈呀”怪叫一声,本能地用手将脸悟住。
“把手拿开!不许喊叫!”村长嫂俨然是长官在向下属下达命令。
闫大胡子乖乖地将手从自己的脸上移开,沮丧地等待着继续挨打。
“啦、啪、啪、啪”村长嫂抡圆手臂,一连十几下,直到打得自己的胳膊手掌发麻才停手。
闫大胡子的额角青筋直暴,脸肿得老高,嘴角流出了血了。
“趴下,给我一边儿学驴叫,一边儿在地上爬!”村长嫂又下了命令。
闫大胡子犹豫了一下,两手和两膝不情愿地慢慢向地而靠近。
“呜哇,呜哇”闫大胡子学着驴叫,四蹄着地,围着村长嫂一圈一圈地爬。
“行了,行了,站起来!”村长嫂命令。
“哎,哎,站起来,站起来。”闫大胡子顺从地站了起来。
“有纸和笔吗?”村长嫂问。
“干啥?”
“拿出来给我写几个字。”
“打也打了,爬也爬了,还写啥呀?”
“哼,你小子是吃人饭拉狗屎的主儿,一转身就变脸,不写我信不着。”
“好,好,你说写啥吧。”
闫大胡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小截铅笔,又摸出一张揉得皱皱巴巴的纸片,放在条桌上,用手扑拉扑拉,看着村长嫂说:“说吧,写啥?”
“先写保证在五天之内想法把我丈夫老蔫放回来,再写你对我干了不是人的事。”
“这……这……。”闰大胡子犹豫了。
“你想让我和你好,连写几个字都这样不痛快,还好啥?你给我滚!”村长嫂一脸怒气,手指着闫大胡子厉声喊起来。
“哎,哎,别喊,别喊,我写,祖奶奶,我写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