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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确实不能够从大殿逃走,因为我的母亲,正在大殿上等着杀了你们。”姬风身上的衣服微微的有些凌乱,脸上还沾着灰尘,看起来有些轻微的狼狈,沐初瑾楚承辉双双回头,目光戒备的将姬风看着,然而并没有在姬风的身后看到侍卫,沐初瑾的眼底掠过了一抹疑惑。
姬风浅浅的笑了,轻轻的嗤了一声,似乎带着点点滴滴的嘲讽,自嘲的意味明显的在她的眼底化开了来,忽然又有一丝认了命的悲哀,成了这世间可怜人的对白。
“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我以为我能够永永远远的将你留在这黄沙之中陪着我,我相信日久生情,总有一天,我能够得到你的心,到如今我才发现是我的痴心妄想。我以为我一辈子就像我的母亲一样的偏执了,宁可你死也不想放你离开,可是到最后我却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姬风一边说着,一边自嘲的笑了起来,就算是个下堂妻,却也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奇女子,他没有他母亲那么狠的心,就算是要那个人死,也想要那个人永永远远的陪着自己。
沐初瑾的眼底掠过了一抹吃惊,然而对于姬风的戒备却还是分毫没有减少,握紧楚承辉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后后退着。
“我也从来没有进过这个墓室,但是我知道这个墓室当中一定是有秘密的,它能够让毫无头绪的闯进来的人死在这里,我也是毫无头绪闯进来的。”姬风抬手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刮破了的衣裳,伸手擦了一把脸上黑漆漆的地方,却不甚将脸擦的更加的脏。
周围金灿灿的珠宝折射着光芒照在姬风的脸上,有种逆光而来的不真切。
“那么你呢,你来是帮我们走出去的?那么你知道走出去的办法吗?”沐初瑾轻声的询问着,眼中带上了一抹希翼。
“倘若我当真知道别的出路,我便不必从水牢的入口跳下来,弄得自己一身的狼狈之像,这里虽然是我爹爹的墓穴,我却一次都不曾进来过,这里是母亲的执念,也是母亲的伤口,似乎任何人都碰不得。”
墓室的道路似乎很长,百传千结的不断的向前延伸着,三个人缓缓的向前行走着,速度之慢,是在迁就着楚承辉腿上的伤口,两边的壁画大抵都是些羽化成仙的壁画。沐初瑾一边向前行走着一边嘀咕了起来。
“不是想要他一直陪着她么?为什么还要画上一些羽化成仙的壁画,倘若他当真羽化成仙了,岂不是更加的生生世世都不会理会她。”沐初瑾浅浅的嘀咕着,楚承辉听到了,却也只剩下沉默,低敛了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姬风的脸色却是最不好的一个。
三个人不知道在石室当中已经走了多久,都有些口干舌燥,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全部都在沉默着向前行走着。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石室中回荡着,前路的不可知让三个人全部都放轻了呼吸。直到,耳边依稀的传来了水声。
“我们似乎走到了地下河的附近了,也许,地下河那边是有出口的。”姬风开口说到,就已经先行向着地下河走了过去,眼中淡淡的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脚下走的却坚定异常。沐初瑾和楚承辉先是定在原地看,将彼此看了看,低头思考了半响,也跟了上去。
眼前渐渐的多了湿气,似乎带着一层雾气,迷蒙在眼前,渐渐的湿了眼前的眼眶,微微的有些湿润了起来,水声也在耳边变的重了起来,似乎是瀑布,在不断的哗哗的向下宣泄着,声音豪气磅礴,远远的就已经听的真切。
然而三个人被阻隔在了一道墙壁的外面,水声还在前方不断的哗哗的想着,然而前面却横着一道石壁,阻挡了三个人前进的道路,不约而同的,三个人全部都低下了头,寻找着打开石门的开关。
叶蓝田吱嘎一声推开眼前的房门,月光清冷的沿着门口镀进房间里面,冷月清辉如同银粉撒了一地,身后有人慕然拽住了她身后的衣襟,冰冷的刀锋就横在了她的脖颈的前面,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微微的沙哑,她听了那么多年,深刻进了骨髓和灵魂。
“你来干什么。”他握着刀的手微微的有些松动,却还是不曾将手中的刀放下,叶蓝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扪心自问,她为什么要帮他,明明知道自己一旦帮了他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叫嚣着告诉自己,来告诉他。
“我们能不能把刀防下再说话,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你知道的,我对你根本就造成不了威胁。”叶蓝田淡淡的笑起来,带着清浅的疏离和无奈,楚绝郜这才缓缓的放下了手中拿着的到,月光落在他的眸子里面,折射着不知名的情愫,将叶蓝田拉到屋子里面,关上了房门,才转身将叶蓝田浅浅的看着。
“我还以为,你从世子府走出来,回了娘家。”他淡淡的说着,颇为无情,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往日千百般不能忘却的爱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有些错,做错了一次,这一辈子就没有人再给她回头的机会。
“你赶紧离开这里,你调集过来的人马,其实早就被张员外他们截杀在了半路上,你在这里呆着,其实他们也是想要要你死的,你快些离开,不要再呆在这里了。”叶蓝田焦急的对楚绝郜说着,眼神却还在胆怯的向着四周不断的打量着,看着,似乎在隐隐约约的害怕着一些什么,大抵是在害怕萧何发现她来这里通风报信。
叶蓝田的身子行动间凸显出来了微微凸起的小腹,楚绝郜的眼神在叶蓝田的小腹上扫过,眼神猛的暗淡了一下。“你怀孕了,孩子是谁的,为什么要来给我通风报信,你是怎么进入到这里的,现在在这里又是什么身份。”楚绝郜一边说着,一边向叶蓝田靠近过去,然而楚承辉的脚步每向前走一步,叶蓝田的脚步就似乎忍不住的要向后退一步。直到身子被楚承辉逼到了床铺的边上,站立不稳而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
叶蓝田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心中翻涌着的是她根本就无法忘怀的前尘往事,在心中百转千结的一遍遍如同浮光掠影的掠过,勾动了她内心的酸楚,她曾无数次午夜梦回看着自己如今的狼狈场景,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如果当初不曾那么做,今时今日,何至于到如此的境地。
“你别管我是什么身份,我是看着往日你我夫妻一场的恩情才来提醒你的,你也好自为之,这已经是我能帮到你的极限了。”叶蓝田说罢就从床上站了起来,转身就想要走出去。却被楚绝郜伸手一拽拽了回来。“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现在在府中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楚绝郜问着叶蓝田,咄咄逼人的眼神将叶蓝田看着,审度的目光如炬一般讲叶蓝田看着,看的叶蓝田体无完肤。
叶蓝田的眼神有些逃避,她没办法说自己是个艺妓,没办法说自己此时此刻的境地,更没有办法说自己此时连个艺妓的身份都不如,起身再次想要离开,却被楚绝郜死死的拽住了。手腕,死死的将叶蓝田拽着。“你将这些东西告诉我了,萧何会怎么对你,你附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楚绝郜摇晃着叶蓝田的肩膀,等待着叶蓝田的回答,叶蓝田缓缓的笑了起来,容颜精致,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我还能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你最开始不就知道我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吗?我被逐出府不也是也不贞不洁的女人吗?至于孩子是谁的,我可以说连我都不知道是谁的吗?楚绝郜,如果这个孩子是你的,你会要我吗?不会!你只会把孩子带走!”叶蓝田说道最后越来越激动,身子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在楚承辉的身边,根本就没办法把持自己的情绪,只能一次次的处在暴怒的边缘,一次次的迸发,一次次的崩溃,一次次的颤抖着身子,却自嘲,或者是质问。
而原因,大抵是他从来都没爱过她。
“如果你一碗水端平,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不会沦为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我被休之后不会没有脸面回娘家,我不会四处漂泊,我不会无枝梧依,楚绝郜,这一切的发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叶蓝田甩开楚绝郜的手,转身就跑。
楚绝郜的手在半空中伸着,维持着想要去抓握的姿势,却还是停留在了半空之中,再没有办法向前前进分毫,他现在还能用什么理由和借口留住她。
叶蓝田刚刚走出去,才走了不几步,就迎面撞上了萧何,萧何的一双眼淡淡的,带着绝代的风华,将叶蓝田平静的看着,叶蓝田的心就这样慌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