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长剑就要透胸而入,急切间,他向后猛的仰倒。杜青华的长剑去势仍急,胸口的衣服已经被长剑挑开,这下,他虽然逃脱了性命,但受伤不轻。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周阳不给他喘息之机,树枝化作无数的幻影,罩住他全身各大穴道,而他那些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已经不能够在来救他。“这位好汉,先留下这个阉逆的性命,解药和铁索的钥匙都在这个阉逆的身上”天尘道长喊道。周阳听天尘道长如此一说,手上的攻势越来越快,他示意杜青华用剑逼住他,但这个宦官功力深厚,真不要他的性命,要制服他确实不易。
“用剑的这位好汉,你刺他膝盖间环跳穴”。天尘道长高声指点着道,杜青华听得清楚,趁得这个宦官抬脚之时,长剑刺出,正中他的环跳穴,他身体负痛,右腿站立不稳,天尘道长又喊道“刺他背后肩井穴”。杜青华一抖剑身,趁他跌倒之际,一个转身,长剑刺上了他的肩井穴,此刻他身上多处受伤,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周阳怕他使诈,又抖动树枝,连刺他身上要穴。而他早已受伤过重,昏死了过去。杜青华去他腰间,摸出钥匙,打开天尘道长那穿过琵琶骨的锁链,帮他解开绳索。又帮那两位道长也打开了锁链,解开绳索。那两位道长的哑穴未解,虽然不能出声,但一直是怒目圆睁,杜青华伸右手帮他们解开穴道。
他们受了这几日之罪,显然心里窝火,刚要喝骂,见师父天尘道长面沉似水,也就把火压了下去。天尘道长走到那个宦官身边,弯腰在他腰里摸出了一个香囊,打开后,是两个完全相同的瓷瓶,天尘道长打开瓷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瓶是无味的白色粉末,另一瓶是臭气扑鼻的褐色药块。天尘道长也是懂药的行家,知道那瓶白色的粉末就是东厂里惯用的“软筋散”而那瓶褐色的药块就是软筋散的解药。软筋散虽然不是毒药,但被下毒之后,内力挥发不出,武功大打折扣,而不服用解药要想恢复功力,那是完全不能。天尘道长用手指挑出一点药块,和自己的两个徒弟喝水服下,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三个人身上的药力才解除干净。
周阳在他们解毒的时候,问天尘道长,那个宦官和他手下的这些受伤的人怎么处理,天尘道长示意他们用镔铁链子穿了那个宦官的琵琶骨,捆在大树之上。那个宦官醒来之后,痛的大嚷大叫,杜青华一抬手,一粒铁弹子打出,正中他的哑穴。又把那几个受伤的用绳子捆住。待到天尘道长和另两位道长毒解开之后,天尘道长的大弟子空玄道长说道:‘师父,这些人决不能再让他们活着,有他们在,以后武当派必然会有灭顶之灾”。天尘道长沉吟不语,见周阳和杜青华正在擦拭衣服上的血迹,对二人说道:“天尘和两个弟子的性命为两位大侠所救,我们感激不尽。这些人败在两位大侠的手下,任凭大侠们处置。”周阳见天尘道长如此说,也不知道这些人如果活着,会对武林有啥后果。当下对天尘道长道:“这些人作恶多端,任凭道长处置”。天尘道长听周阳如此说,此时,他早已硬下心来,伸指点出,那些人早已被杜青华点了哑穴,此刻口不能言。天尘道长的功力已经恢复,手指点出,指风凌厉之极,点了那几个人的死穴,那个宦官也是头一歪,看来不能再活过来了。天尘道长道:”苍天有好生之德,贫道本不能赶尽杀绝,但这几个人如果活着,对整个武当派来说,是灭顶之灾,他们平时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天尘道长说的这几句话大义凌然,有一股威严之力。
空玄道长又和师弟静玄道长到屋里搜了这伙人的东西,搜出了不他们搜刮的银两。天尘道长让两位弟子把躲在屋里的掌柜和店小二们找出来,把银两分给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这里,到外面逃命,要不然官府的人来了之后,自然脱不了干系。掌柜的见面前的银两足够让他们盖三套这样的客栈了,心里这才转忧为喜,接了银两,匆忙而去,空玄和静玄两位道长把十几具尸体拖到柴房里,一切准备停当后。所有的马匹,都被空玄道长一拳打碎了脑袋,这些马都是官马,如果放了出去,很快官府就会知道这批人失踪,而大力追查。他们又在店里找了几身乡下人的衣服换上,这时,周阳和杜青华才换下夜行衣,撤下蒙头巾,天尘道长一见周阳,就认出了他是林啸天的爱子。其实那天在路上他就认出了周阳,不过见周阳那时犹如富家公子,不便相认。周阳两次救了天尘道长的性命,天尘道长自是感激不尽。周阳道:“在下周阳参见三位道长”。天尘道长见他自称周阳,又想起他反出天龙门之后,林啸天已经晓谕武林,说道爱子已死,自然是改了名姓。也就不在揭示他的身份,杜青华也过来和三位道长见过礼。天尘道长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再说”。
静玄道长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收拾了一包干粮。说着话天尘道长在地里拾起一柄单刀,右手掌在刀上来回磨了几下,一扬手,扔到房顶上,那房顶上的茅草,呼啦一下子,着了起来。众人出了客栈,这时,大火已经烧起来,周围方圆数十里没有人家,也就没有人来救火,杜青华好像想起来什么,急忙跑到客栈里,周阳想喊住她,但杜青华用上了轻功,转眼间,拿了刚才那个宦官使用的玉箫出来,那玉箫通体碧绿,摸上去一股凉意沁人心脾,的确是是难得的宝物。周阳以为杜青华喜欢这根玉箫,才去取来。杜青华却说道:“你没有趁手的兵器,这根玉箫真好适合你用,白衣公子执玉箫,想起来也是潇洒至极”这句话虽有玩笑之意,但看得出杜青华是有心之人。天尘道长把玉萧接过去,仔细的看了一遍,说道,“这根玉箫说玉不是玉,乃上古之物,乃浑然天成,一般竹萧要八个眼,而这个玉箫是五个眼,虽然中空,但不是人工雕成,乃是上天所成的一件宝物,坚硬无比。”他们现在是乡下人打扮,不便显露轻功,五个人走的也不快,天尘道长把玉箫放在唇边,鼓足真气,吹奏起来,天尘道长不但武功超绝,也精通音律,五个眼的玉箫,竟然也吹出了悠扬的声音。
周阳见天尘道长吹奏的如此美妙的声音,不仅大生羡慕之感。道长看出了他的意思。对他说道,”要想吹奏此玉箫,必要有浑厚的内力,不然,根本出不了声”。他怕周阳不信,把玉箫递给周阳,周阳在学堂里读书时,也跟先生学过吹箫之技,但把玉箫放在唇边吹奏之时,果然如天尘道长所说,无一毫声息。杜青华也觉得奇怪,拿过玉箫放在唇边吹了一下,只是响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声音。杜青华知道以自己的内力还吹不响这只玉箫。
“不知道长要去哪里,缘何在此客栈里被困”。周阳问道,此刻这些都是他心中的谜团,他想知道三位道长要去哪里,是否和他们两个人是一路。“两个月前,逆徒通玄到泰山幽谷师太处云游,空谷师太对他说,泰山派将有灭顶之灾,让他给武当派带信。听到他带回的讯息,我来不及细想就和他们三个往泰山而来,泰山派和我们武当派渊源颇深,他们有难我们岂能坐视不救”。幽谷师太和天尘道长是师兄妹,当年两个人都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曾经暗生情愫,但天尘道长一心钻研武当武学,最后出家做了道士,而幽谷师太见天尘道长出家,也是万念俱灰,远赴山东,投入泰山门下。以后,天尘道长做了武当的掌门,而幽谷师太也做了泰山派的掌门,几十年来,两人虽然从未谋面,但门下弟子来往频繁,他一听说泰山派有难,焉能不心急如焚,又是自己的亲传弟子报的讯,心里哪还有怀疑。“道长,怎么遭了这伙阉逆爪牙的黑手呢”杜青华问道。“我自持武功高强”天尘道长继续说道,”但我想不到通玄这个逆贼,怕我把掌门之位传给我的大弟子空玄,竟然勾结阉逆鹰犬来害我的性命。
我们一路行来,晚上基本不住客栈,找一个地方歇息片刻足矣,但到了这个客栈后,通玄对我们说到,此地方圆几十里,没有人家,让我们在客栈里歇息一晚,我们不知是计,通玄竟然在我们的饭菜里下了软筋散,待到药力发作之后,他们一哄而上,我们身中异毒,毫无内力,虽然奋力杀了他们中的两个人,但终于被他们所擒,用锁链子穿透了琵琶骨,要不是二位少侠相救,我们三人已经身首异处了,我死不足惜,但魏忠贤的爪牙一定会推举通玄这个逆贼为武当派掌门,那样武当派投靠阉逆,怎有脸面再在江湖中立足”。说道这里,天尘道长满脸愤懑之色,这真是生平奇耻大辱,他成名江湖几十年来,想不到在自己爱徒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周阳见三位道长虽受如此羁难,又未休息片刻,依然精力如常,不禁心里佩服三位道长武功深厚。
“三位道长,此时是不是要去泰山派呢”。周阳接着问“是啊,既然到了泰山派的家门口了,就要过去看看,万一真要像逆徒说的那样,能帮泰山派一把,倒是不虚此行”.天尘道长接着道。“那我们正好是顺路”。杜青华接着道:“我们正要去历城,正好在一路上,我们先和道长一起去泰山派,万一真有事情,我们也好帮忙”杜青华说完,看了看周阳,心里话,我没有和你商议就跟他们走了,你可别埋怨。而此时周阳正是侠义满怀,自然有帮人帮到底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