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灵发出一道表达内心异常震颤的叫声,瞬间再次来到第二层洛城的上空。
此时洛城闭目不过十几息的时间。
“你这臭小子,宫殿连接四个大门的灵识是不是被你给破坏掉了?”
塔灵声音显得十分气急败坏,而它的表现也是如此。
它颤动的身躯,引得空中平静的空气变得无比扭曲,声音悲愤且抓狂的大叫道:“你知道这个灵识是谁留下的吗,你知道这个灵识对于整个第三层是多么的重要吗!”
它的声音很稚嫩,然而在此时用无比愤怒的语气说出,却是给人一种小孩子玩具被抢了一般,哇哇的大叫,引人发笑。
洛城愕然。
其余人等皆震惊。
“那灵识怎么了,抽取它对于第三层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听到塔灵令人发笑的声音,洛城并未有任何想笑的感觉,反而心中出现不少的疑惑。
他脑海中浮现那丝灵识,细细思索一番更加的不解,对着虚空颤动扭曲的空气说道:“没有就没有,不剔除那丝灵识怎么去开门啊。”
谁知听闻此言,塔灵更加的愤怒。
空气更是一阵乱颤,引得虚空中出现一个漩涡般的大洞,里面蕴含着极度的愤怒之情。
“你不知道那丝灵识的重要性你当然不清楚有什么作用,缺少了那丝灵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它气势腾腾的看着洛城,此时的状态更像一个孩子被抢了玩具之后,所表现的出一般无二。
“你知道这丝灵识有多么重要吗!这是远古阵符师遗留下的,是贯穿这个宫殿,整个第三层的力量!”
“这里面所有的荒兽,尸傀,魔灵,妖魄都是由这丝灵识幻化而出的!如今你把这丝灵识剔除,整个宫殿都会受到影响,这里面的尸傀,魔灵,荒兽是孕育了几千年最初的一批,这是原始标本,是为了以后长远发展,如今你把这一切全部都毁灭了,整个第三层都要荒废了你知不知道!”
塔灵悲愤异常,愤怒的喝出这些话。
而洛城不禁呆在了原地。
他能够感受到那丝灵识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若是参透几分对于他接下来的阵符师之路有很大的帮助,他虽知灵识很重要,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重要,以至于塔灵都发了这么大的火。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呆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上方,企盼塔灵能够早些离开。
然而塔灵是像看穿他想法一般,只是重重的,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如赌气的小孩子般愤怒的离去。
事情已然发生,在这发火没有任何的用处,只能想着办法去解决。
但若是不对着洛城发火,它很难平息内心的怒火。
愤怒的离去之后,它开始在空中思索着该如何弥补因为洛城造成的亏损。
那丝灵识是参与建造琉璃悬浮塔其中一位阵符师大能所遗留,相当于第三层的支柱,而此时却轰然倒塌。
越想越生气的塔灵,在空中思索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弥补第三层中被洛城彻底斩杀的荒兽,魔灵,妖魄。
眼下之后这一个唯一可行的方法,它只得如此。
再次在心中对洛城一阵咒骂之后,它愤懑的离开这里,却未曾注意到,远古阵符师遗留下的灵识居然被洛城剔除。
...
在马车缓缓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车厢内一直眯着眼睛的凉浮城却缓缓睁大,其内闪烁着光芒的瞳孔骤然收缩。
“前方有人,车夫你不要管,安心赶车。”
他快速吩咐一句之后,浑然不管其他的事情,竟闭目休息起来。
然而凉浮城表现出的一切看在凉青书眼中,却是没有任何的不妥,宛若理应如此一般。
这五辆奔波了将近一天一夜的马车依旧没有任何的选择,只得继续奔波下去。
而在无尽的浊浪缭绕的岩壁火红色的大山前,火红色袍子的老者眸子顿时绽放出一抹腾腾燃烧的火焰,燃烧几息时间,又恢复先前浑浊昏黄的模样。
“若是把安乐国的贡品全部劫来,我们火奇宗的力量会在上一个层次,一跃成为西泽名门大教也是有可能的。”
火云疏用一种平静中带着丝丝火热般的语气平静的说道:“像上次一般,估计大晋又在准备一些事情,而这次他们一定会来帮助我们,止住莫清塘的反扑。”
老者看着火奇宗宗主,皱纹遍布的脸庞上出现一丝淡笑,宛若在心中已经想到了宗主接下来会问他原因一般,不等他开口,便直接解释道:“因为这次来人是林浮酒,你或许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他不止有寒侯这个身份,他真正的身份才是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存在,既然他亲自前来,他那种身份的人自然不会瞎做承诺,所以这次便能安心放手一搏。”
接着,他深深的看着火瞳焰,认真的说道:“机会都是争取来的,没有天下掉馅饼的事情。”
说完,他便闭上眼睛,身形渐渐隐入浓厚的浊浪中。
火瞳焰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跟着闭上了眼睛。
只是他心中却是渐渐改变了想法。
随着想法的改变,他心中的担忧也紧接着消失不见。
五辆马车依旧在缓步前行。
微弱的马蹄声涌进浓郁的浊浪中,大大的削弱了声音,但还是清晰的传入火云疏的耳中。
随着规律的马蹄声传进他耳中,他脸庞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如火花在其上悄然绽放。
直至耳旁的马蹄声愈来愈近,且愈来愈响亮,他才淡然睁开了早该睁开的双眸。
一抹火光从他瞳孔中闪现,他身边悄然浮现出炽热的火花,如真正的花朵,在浊浪中漂浮不定。
旋即,他低叱一声,道道皱纹布满的老手快速掐着一个奇怪的印诀,隐没在浊浪中的火花在这一刻骤然听话的从中掠出,缭绕在他身旁,飞舞着。
而后,他腾空而起,坐在天空中。
一抹火光从他身底缓缓汇聚,逐渐形成一个火红色的莲台。
在莲台其上与周围,有无数多火花冲起,极为的绚烂。
而在火云疏的旁边,几朵更加炙热,块头更大的火花如翩翩起舞的仙子缭绕着。
他目光中充斥着狂热,望向浊浪挡住的道路上。
璀璨的目光穿透浊浪,望向缓缓驰来的马车。
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最前面马车的车夫额头上沁出一层薄弱的汗水。
他嘴角漾起笑意,看起来异常的慈祥...
车夫在此时感觉到异常的炎热。
这种感觉如同普通人在经历炎夏酷暑一般,忍受闷热温度的烤晒。
他面容上不觉的沁出一层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而此时,他心中蓦然浮起一种想要下车乘凉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尤为的强烈。
但是在这种感觉生出的时候,他心中陡然响起了凉浮城先前的话语,便闭上眼睛,沉寂几息的时候,再猛然睁开,擦擦鼻尖上闪烁着光泽的汗珠,忍受这股令人难耐的炙热高温。
而在此时,车厢内响起帘子轻微的哗啦啦的声音,一只略显黝黑的手臂从中伸出,安然的放在了车夫抖动的肩膀上。
一股凉意从他手中传出,缓缓的注入车夫的身躯中。
车夫身躯陡然一震,感受到这场“及时雨”的来临,身躯中蛰伏的温热闷燥之意便缓缓的消散,转化为丝丝令人感觉到异常舒服的凉意。
车夫心中一震,便安心架起车来。
“缓步前行,遇到什么都不要管,我叫你停的时候你才能停下。”
凉浮城的话语随着他身躯中清凉之意一同钻入车夫的心中。
车夫凝重的点头。
然而在此时,一道桀骜不驯苍老的大笑声从车夫望不透的浊浪气息中传出。
这股笑声,虽然听起来十分苍老,但听到的每个人心中都会生出一种其内蕴含着强烈的生机,拥有着浓郁旺盛的气血。
车夫身躯再次猛然一震。
但他在下一瞬间便想到了凉浮城的话语,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仿若未曾听到过这笑声一般,不受它的影响,稳若泰山的继续前行。
五辆马车继续朝前行进。
笑声的主人,火奇宗的老祖脸庞蓦然阴沉了下来。
没有想象中的惊叫声,也没有想象中的马车戛然停止,宛若他这道笑声未曾发出过一般。
这是赤裸裸的无视。
然而接下来他便冷哼一声,双手再次掐着奇怪的印诀,稀疏的眉猛然立起,几股炙热的火焰便从他手中幻化而出,朝着最前面也是最为重要的马车打去。
“停!”
一道低喝声从车厢内传出。
紧接着拉车的马骤然发出一道悠长的嘶鸣声。
而后,一道刺眼炫目的金光从车夫脑后传出,化作一道闪电,瞬间朝着火焰打去。
一道身影随着金光而出。
“轰”的一声爆响传出。
凉浮城稳稳的落地。
金光与火焰同时在空中湮灭,如烟花般,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一同消散。
“哈哈,好手段。”
又是一道与上道声有些相似的笑声传出,前方的浊浪气息兀自被一股急掠的风吹散,一个身穿火红色刻着火焰的老者从中飞掠而出。
火云疏同样稳稳的落地。
但下一刻,他稀疏的灰白的眉头便顿时皱在了一起,瞳孔急骤收缩,一股不安的感觉横生心头。
他看着一脸安静面容略显黝黑正冷漠看着自己的凉浮城,心中生出眼前之人很熟悉的感觉。
而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心生不安。
他自然不会对一些无名小卒浪费脑细胞记住他,他心生熟悉的人必定是拥有着大身份且在整个灵荒界中享有名誉的人。
而他可以肯定,面前的凉浮城他没有见过。
但是心中还是诡异的生出很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
落地之后,他便被这股感觉影响,一直未曾开口。
然而他正欲开口询问凉浮城是何人的时候,凉浮城却已然看穿他心中所想,冷哼一声,脸庞上浮起冷笑,嘲讽道:“你不正是徒手毙掉大妖,火奇宗的老祖火云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