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个人要是到了伤心的时候,就会忘记一些重要的事情。有时候一件事情的真相,往往就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当然……就看你去怎样对待。
午后的阳光已经没有中午浓烈,天空中被一片乌云遮住,太阳透过乌云,洒下了斑驳的光芒。空气中流动的风带来了湿润的味道,街上的杨柳也情不自禁的开始随风摆动的头发。
风吹过古城的街道,带起一丝丝凉爽的气息,飘散在人群里面。人群中有人抬头看看天,感叹一声:“看来又要下雨了。”下雨对于古城的人们来说,就像是吃饭一样平常。这是杭州独有的特点,明明是大太阳天,还会下雨,这就是应了那句话:“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天是有情的,为什么人就会变得毫无感情?赵欢欢想不明白,她的思维已经跟不上自己的脚步。
骗人,那些人都是骗人的,我知道,我的爹爹是最好的人。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话?想到这里,赵欢欢就看到那一双冷峻的脸上存在着寒冷的目光。
“小姐,小姐,等等我。”马车还没有到达赵家大院的时候,赵欢欢就下车了,她说要走回去,心里面静一静。身上的衣服传来的温暖一遍遍的刺激着她的皮肤,这就是他亲手拿给我的衣服。赵欢欢对小娥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在想着秦凌风。
段小娥一看小姐好像是丢了魂一样,不停她说话,还继续往前走,心里面一惊,赶忙紧跑两步,一边叫一边喊:“小姐,别往那走啊,那是前门。”
赵欢欢好似没有听见,继续失神的兀自向赵家大院的前大门走去。
段小娥吓坏了,暗自大叫一声,千万不要被那两个看门的仆人看到。
“小姐,小姐。您别走大门哪!您忘了今儿个咱们是偷溜出来的,这会儿走大门进去,被老爷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在两个赵府看门的仆人快看到这里的时候,段小娥匆忙的拉住了赵欢欢的手。赵欢欢一回头,小娥才赫然发觉她苍白的脸色和泛着水光的瞳眸。
“小娥,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些人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我,小姐……”让她怎么说,实事求是的告诉赵欢欢,那些人的话都是真实的,你的爹爹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小娥可以想象赵欢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父亲的形象一定会瞬间崩塌的。
“既然这样我们还走什么后门,我要去问问爹爹,我要知道爹爹到底是不是那些人说的那样。”突然间,一向不爱发脾气的赵欢欢紧紧的握住了双拳,悲愤地吼着,眼睛里面的泪水夺眶而出。
段小娥瞪大了眼睛,在自己的记忆里面,小姐从来不会这样的,一定是小姐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性情大变。想到这一点,她自然想到了赵富贵。
天哪!看小姐这个样子,一定会告诉老爷的,这下怎幺办?要是让老爷知道她们今天下午遇到的事,那她这条小命不就……不行不行,一定要阻止小姐这样做。
“不要啊,小姐,您不能去问老爷。”段小娥拉住赵欢欢的手,力道大了一分。
“别拦着我,小娥。”赵欢欢摆脱了小娥的手,怒气冲冲地走入大门。身后的段小娥着急的眼泪都快要哭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爹,爹,您回来了吗?”赵欢欢一紧大门,就直奔大厅,这是爹爹常去的地方。
“欢儿?”在大厅中慌乱踱着步子的赵富贵乍见女儿从大门走进来,简直是喜出望外。赵欢欢一见到父亲,上午所受的委屈和不悦都化成了泪水,抽抽搭搭地哭倒在赵富贵的身上。
“欢儿,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急死爹爹了。”赵富贵抚摸着女儿的肩膀,出生安慰。赵欢欢听到爹爹的柔声细语,觉得更加的难受,心里面忽然觉得非常的对不起爹爹,于是,哭声更大了。
“乖女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告诉爹爹,是不是有坏人把你绑架了?”赵富贵又急又怒。他一看自己女儿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不是自己家的。自己家的衣服都是上等的丝绸,那会有这样粗糙的质地?要不是自己女儿的衣服,那是在什么地方来的?又为什么会穿在自己女儿身上?
赵富贵此生就找了一个老婆,那就是赵欢欢的娘亲,这个女人非常的温柔贤惠,可惜红颜多薄命,在赵欢欢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赵富贵就把对妻子的疼爱全部都给予了女儿,那真是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
没想到,今天,就在今天,自己正在神来酒楼和墨家父子喝酒的时候,家里面的下人慌慌张张的跑来通知他欢欢不见了,可将他急死了。他可就只有赵欢欢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赵富贵绝对会发疯的。
“不是的……爹爹,没有人绑架我,是我自己要出去的……”赵欢欢抽抽搭搭的说。
“自己出去?”赵富贵质疑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低着头的段小娥,大声说:“小娥,你抬起头来。小姐说的话是真的吗?”
段小娥支支吾吾,心里面打颤。
“爹爹,不是小娥……是我自己。”赵欢欢听赵富贵的口气不对,连忙把责任向自己身上敛。
赵富贵才不相信赵欢欢说的话,只是轻声的说:“女儿,你骗不了你爹爹的。”
“是不是你这个小妮子带小姐出去的?”赵富贵突如其来的指着段小娥问。段小娥胆子很小,一下子招供了:“老爷饶命哪!我再也不敢了。”
赵富贵闻言脸色大变,怒视着在一旁栗栗发抖的小娥。
“哼,果然是你,看来我试探对了。段小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带小姐出府?看我不把你这小丫头打死!”
段小娥听到这句话,吓得扑倒在地上,一张脸早已害怕得发青。“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小娥知道错了,求求您了,老爷……”
“爹。”赵欢欢及时的拉住了赵富贵,阻止他往小娥身上打落的拳头:“这不是小娥的错,是女儿自己要她带我出去的,您要打,就打我,我不准你动小娥一下。”
这……这是自己那个好人爹爹吗?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一种强烈的不安侵蚀了赵欢欢——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赵富贵有这么凶暴的一面。而且……而且看小娥的样子,真的很害怕自己的爹爹。难道……难道那些乞丐说的没有错,爹爹是个泠血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