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便是骤降的暮色,隐隐的只能模糊的看到普罗修山的轮廓,纵然是这样但它的高度依旧会让每个源大陆的生命为其折服——那看不到顶的巍峨。
山腰围绕的夜霾微微的透着亮紫色的光,为普罗修的巍峨又填了几分瑰丽,就算你有一个征服的心可到了它无法仰望的高度面前你要如何征服。
而川谷的人民对这份巍峨壮阔是敬畏的,他们从屠杀中逃脱后便蜷卧在普罗修的山脚,因为他用他们的善良和勤劳换来了庇护。
传说普罗修的山腰间伏着大神的坐骑铜元守护着山顶那具有无群神力的奥丁之晶,虽然距离没多远的川谷人民没有真正见过,但他们对此深信不疑,每每都会用米谷和草原、山窟的人们换取牛羊、猎物祭献在山下而后深深的祈祷,他们不知道那山上的灵性的巨兽能否听懂自己的祷告可是当他们下次来的时候,那祭献在山下的牲畜都会消失不见,所以川谷的人民深信着山上的铜元听到了祷告收下了祭奠物,他们纯真信仰的心此时此刻只能选择逃到普罗修的山脚寻求庇护。
“村长,是村长吗”蜷卧在山角里的一个妇女看到远处慌忙凌乱的几个人影,试着确认。
“是我们”扶着清芦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应道“村长受伤了,准备些布料止血”。
“村长,你的胳膊.”一个正准备给清芦包扎伤口的妇女带着有些惊恐的语气说道。
“没事的,相比于我失去的胳膊那些死去的人才让我更加的心痛”清芦说着突然眉头紧锁,胳膊传来的剧痛在夜晚的清风下有些撕心裂肺。
“还好那些残忍的妖精没有追上来”旁边一个有些疲累的男人心有余悸的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对于我们来说未必是好事”清芦若有所思“暴风雨最可怕的永远是开始前那最安静的一刻”。
拉斐奥似乎是听进去了荼轮下了命令终止了追击,随后挑了间川谷村大一点的房屋住了进去,马驼兽拉倒森林里的果食不一会就摆满了他身前的桌子,而在漫长的两天的路程里这可能是唯一仅有的最后的晚餐了。
而妖精士兵们只能吃着川谷村民刚刚送来的被拉斐奥厌恶的腐臭的食物,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并不拒绝这样的食物,只是为了维护国王的尊严,而现在国王吃着新鲜仅有的果实他们却赶走和屠杀给予自己温饱的人。
“图塔,十分抱歉”拉斐奥对着一个穿着盔甲的瘦弱的士兵说道“为了瞒住荼轮竟让你藏身在这厚重的盔甲中”。
“感谢您的惦记”图塔脱下帽子,花白的头发披散下来“要不是您使用您强大的魔法为我减轻负担,可能我已经死在了那漫长的旅途中”。
“没有了你我就没有了方向啊,伟大的巫师”拉斐奥奉承着“我们已经行走了两天,那普罗修山还有多远,请你告诉我预见未来的能力者”。
“拉斐奥国王,在您没这样说之前我就已经占卜过了”图塔略显失望的说道“可是我并未占不到什么,可能那是我不该知晓的地方,那地方充满了神灵的力量”。
“可是呢,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拉斐奥放下吃到一半的水果“谁知道下个地方会不会遇到像今天这样充满心计的人类,而且这是我最后一顿晚餐啊”拉斐奥望着桌上玲琅满目的果实“对于我尊贵的拉斐奥国王来说接下来的路上没有美味的果实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你并不用如此着急和担心,我的国王”有一些明亮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图塔的眼中“我不能遇见普罗修的位置,说明那浮沉着奥丁之晶的山就在川谷的不远处,现在您只需要享用完这美味的果实后惬意的休息,等到明天天亮那耸立在云间的山一定就是普罗修山,想一想还有什么山比它更高呢”。
“奥,智慧的图塔,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赞美你”拉斐奥本来阴暗的面容瞬间晴朗。
夜就这样在阴谋,贪婪,欲望中一直暗下去,那被遮住的微弱的光明仿佛再也无法醒来,而这才是出现的,已经发生的!
卓图勒为了躲避行军的妖精有意饶了远路,他知道他可能一个人无法阻止妖精肆意的屠杀,但是他不会因此袖手旁观。
此时,他行走在川谷村的下游,可怜的村民的那鲜红的血在浑浊的水流下正好流过他的身边,那血腥味刺激着他每一个痛恨的毛孔。
他似乎开始对自己被选择和选择的命运产生怀疑,就算有了神力又能怎么样,一个人能够改变的只有少许细微的过程,结局只会像众人想象的那样结束,尽管自己奋力追赶,那川谷村民的血还不是染红了豫河的水吗。
卓图勒缓了缓复杂的情绪抬头望着墨黑的天空,找不到出路,也看不到希望。
“被正义选择的人类”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寂静,黑暗的天空“你在质疑自己的善良,质疑正义的终场”。
荼轮先是一惊而后便恢复平静“我没有质疑,我只是觉得有些孤单,我怕自己一个人再怎么努力甚至付出生命依旧无法改变什么”。
“你并不孤单,你的朋友,亲人若如你一样善良他们就不会让你一个人战斗,只是他们还未觉醒,还未决定”。
“感谢你的指引,从我被选择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坚信众神不会抛弃善良的生命,就像草原女神从来没有抛弃草原的人民一样”。
“你现在看到的,所煎熬的并不是最痛苦的,甚至可以说还没有开始,但我并不为此而担心和怀疑你就像你那样相信自己,相信正义”。
“我也对此深信不疑,从我最爱的人离开那一刻我依然坚信”卓图了做着虔诚的动作。
河中的浑浊的血随着水流退走,渐渐清澈的河水开始印着天空的黑,那声音也随着旷野中的清风远走再没响起起,卓图勒此刻觉得自己的心也清澈了唯一存在的黑就是不断逝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