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想都没有想,一把火,便烧了这些白纸。
愤怒,出离的愤怒。
他想不通,想不通那老者为何要将自己的书籍,变作白纸。但这并不耽误他生气,并不耽误他恼火。
越想越不得劲儿,秦晨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只听得指骨之间,干脆作响,嘣嘣的,声音不断。
胸前时起时伏,忽高忽低,没有规律。
脸色铁青的狠,很难看。
如此一来,自己可就完全白纸了。没有人引路,也没有讯息牵导,该如何接触到修行呢?
秦晨这样想着,唯一知道的信息,还是那肖泽口中的先天高手,父亲讲的练气六重。至于《修真世界》里面的内容,自己是没有办法想象的,已经突破了自己的认知极限。
也就是说,剩下的,完全只能依靠自己?
还是说,自己要修行,完全没有希望了么?
修行的大门永远对自己关闭了么?
那,晴儿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去找晴儿?
一念及此,秦晨不免开始沮丧起来,一屁股坐在床上。
想哭,有了希望,有了目标,可又一下子失去了希望,好像,目标没有了什么意义。
但是秦晨却哭不出来,虽然哭泣的理由很充分,不是因为什么有泪不轻弹,而是他的确哭不出来,浑身脱力了一般。
无助、无望.
突然,秦晨有了些变化,似乎碰到了什么。
指尖翻动着包袱,原来是木棍,爷爷留下来的木棍,唯一留下来,没有被损坏的木棍。
那老者为何不把这木棍收走呢?还是说,已经被弄坏了?
秦晨看着木棍,如是想到。
这木棍究竟是什么来历?真的是刀过不留痕么?
秦晨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剑,抽出剑鞘,一道光亮划过眼眸,是保养的成果,看着似乎很锋利的样子。
(突然想起来,匕首这个词可能是后来才有的词吧,家里没网,不能百度,为避免用词错误,以后都换做短剑吧,还望各位看官海涵。)
二话不再说,秦晨握着短剑,对准了木棍,便是一剑。看看是不是如师傅所讲的那样,真的不留痕迹。
“噌.”
短剑与木棍所及之处,一道很清脆的声音响起,似乎是金属碰击的音色,那声音,如同两把名剑,被剑客握在手中,交戈起舞,比试剑招时,所交集的声音那般响亮。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的声音?
这分明是小时经常听到的淬火铸剑,秦晨想起了以前经常偷偷跑去找晴儿玩,一起看着楚伯伯铸剑的模样,所听见的声音,和现在一模一样。
而这把短剑,便是当时央求楚伯伯给做的。
用作定情之礼,只是…
不再回想。
真是奇怪了,秦晨看向木棍,被划过的地方,还真是没有痕迹。
就算是没有痕迹也不会是这样的音色!.
秦晨又用嘴咬起来,想看看这木棍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嗞——”
“哎呀,好痛啊。”
秦晨把木棍丢到一边,吃痛地捂着嘴,牙齿差点崩断了,眼泪都出来了。
“他娘的,疼死我了,还真不是木质的,应该是金属材质的。”
秦晨咬得太用力,捂住的嘴逐渐发红,微微有些鼓起来了。
“哎哟,疼死大爷我了,你个臭小子也太歹毒了点吧。”
秦晨正紧张着自己的嘴,突然蹦出来说话的声音。
“谁?”
秦晨四顾回望房间,没看见半个人影。
“难道出幻觉了,牙疼也不至于眩晕啊?”揉了揉太阳穴,秦晨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喂,喂——小子,你干啥呢?本大爷跟你说话呢。”
“谁?赶紧出来,莫要装神弄鬼。”
秦晨警惕起来,打量着四周,依旧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嘿—嘿—,在你脚边呢,你眼瞎呀。”
脚边?秦晨顺眼望去。除了刚才丢的木棍,就是地板了,哪里有人啊,简直是在耍我么。
“胡说,我.”
不对,秦晨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看向那根木棍。
“难、道、是.”说话有点结巴了。
“不错,就是本大爷我,哈哈。”
秦晨开始怀疑自己的视觉和听觉了。
地上的木棍说话了,没错,棍子说话了,莫非?.
“小子,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本大爷怎么会是树精那种低级的生物。”
秦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哎,瞧样子,估计怕是连树精啥样都不知道。
怎么会这么倒霉,身上一丝元气都没有,好像也没有什么资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就变成我的主人了。
真是晦气。
算了,资质再愚钝,有本大爷在,也能让你不枉此生了。
“小子,遇见我算是你的福分,你可听好了。”
“‘木棍’乃是一件法器,上古藉有之物,因后人皆传闻,灵龟驮书,出于洛水,故名为‘洛书’。而,此书亦非文书,文字间,不能辨认,言语间,难以形容,便以为临摹之,作为一张图,流传世间,故又名曰‘河图’。”
“然,天下各族称呼各异,名谓繁多,不便于记录,后人颇烦,渐统一口径,并之谓‘河图洛书’。”
“.”
“哎哎哎,你等会儿。”
秦晨有了些疑问。
“你刚才说,这根木棍,负于灵龟,背书问世,似文似图,不能琢磨。如果按你这种说法的话,也不应该是圆柱形状的木棍呀,起码是一本书吧。”
“至少也得是一张纸,或者是一张布的模样啊。”
“哼—小子,打断别人讲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父母没跟你说过么?等我说完了再问!一边儿乖乖听着去。”
不满的语气,毋庸置疑,不言而立。
“那好吧,你继续,你继续.”
“自世人临摹后,河图洛书从此消失。”
“然而,世人愚昧不可约,效仿其不然,发展余,虽有不同成效,却以皮毛之术,广为流传。”
“籍户之民,修行之徒,皆安于其道。”
“演户民,得一图,曰为‘八阵图’,亦或曰‘八卦图’,多用于占卜师,占卜风水,卦算凶吉。”
“行者繁衍,因人而异,或成一法,或成一阵,或成一器.因思想而不同,文化不同,算法不同,以致万千变化。”
“小子,大爷先讲到这儿,你问吧。”
“讲完了?”
“讲完了。”
“没什么要补充的?”
“没什么要补充的。”
“那是不是该我说了?”
“小子,皮痒了么?要不然,大爷我来帮你松松,啊?”
“得,不劳您大驾,我可没有那个享福的命。”
秦晨胆子大起来,不在谨慎,不再逗他。
“聊到现在,能说说你是谁么?”
“我乃此物的第一任主人,如今是这木棍的一部分,你可以认为,我是它的灵魂。”
“哦.”
秦晨有些震惊,第一任主人,我的个乖乖,那得活了多少年呀,按照人的生老病死时间来计算,活得再长,也不可能超过100岁吧,这样的话,再加上中间不知道的几任时间。
一些瞎想.一阵无语.
假如只算一任,那就是200岁了。
我今年14岁,就是214岁了,再算上我爷爷,我父亲,起码也是300多岁,然后我爷爷没找到木棍之前,也肯定有一段时间被藏着。
少说,500岁是肯定有的。
尼玛呀,老妖怪啊,这不坑人了么?
这对比,这落差,还让不让人活了.
秦晨很是无语。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从上一次醒来,已经不记得沉睡了多长时间,我姓黑,名唤黑客,你要是不介意,管我叫黑爷吧。”
“你想的美,我只有一个爷爷,何况,你比我爷爷还大了许多辈分。”
“你小子,叫我一声爷,你又不吃亏,占着便宜呢。”
“反正我不叫,要是叫了,我还觉着吃亏呢。这样,你先出来,咱跟这儿聊了半天,还都不知道你长啥样,让我瞅瞅先。”
“我出不来,暂时还出不来。”
“不会吧,那你怎么进去的?”
秦晨蒙圈了。
“怎么进来的,这你管不着,想要我出来,你还嫩点,不过,能出来的时间,你到时自会知晓。”
黑客如是一番,秦晨更懵了,这意思,不明摆么,耍我了嘛。
“大哥,能好好说话不,能不逗闷子不?”
“嘿——,你小子几个意思啊?怀疑我?行,你行,啊,爱信不信!”
“.”
秦晨与黑客,好似是前世的欢喜冤家,到了今世,嘴皮子耍个没完,又讲活了半天,只是投错了性别,让人哭笑不得,无话可说。
“黑哥,你这初来乍到的,又比我年长,怎么着,也得给小弟我来点见面礼吧。”
好嘛,刚搞得像是结拜的弟兄,这会儿又惦记着好处。不过,这小子应该还没意识到,我能醒来的缘由。
黑客,心里偷着乐了起来。
“好吧,谁让我比你大来着。不过,具体的好处暂时还没有,但是,我给你的礼物,世间绝无仅有。”
“瞧你说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啊。”
“小子,你别不信,将来你肯定能知道此言不虚。”
黑客顿了顿。
“你的先生教过你,九宫算数么?”
“嗯,倒是说过,当年依了先生的话,只是当做算术的益智游戏,就没多想。”
“没多想是正常的,想多了,就成半仙了。”
“我现在教你一段算术口诀,要牢记。”
“请教先生。”
秦晨双手抱拳,作了个拜师礼。
“九宫之义,法以灵龟,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这,你这不是那九宫算数的口诀么,哥,你又逗我。”
秦晨瞪着黑客,黑客回转身子,背对过去。
“你记好就行了,哪儿来那么多话。还有,这根木棍,不叫河图洛书,它的真名,叫,九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