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成林略带讽刺地笑着,对任曦的所作所为明显瞧不上眼。这情形让萧凌又羞又愤,就好像是自家的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生生地打了他的脸面。
他不由地怒从心头起,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任曦从混混堆儿里拎了出来,怒目而视。
“小耗子,你为何如此不讲理,跟我回去!”萧凌生气,生任曦的气,明明是个正道的君子,为何偏偏要做纨绔无良?他自诩看人从未走眼,小耗子怎得一夜之间又变成了野蛮人?
“不讲理?你看看李家做的事情,我为君,他为臣,以下犯上还要讲理?!你们萧家的规矩吗?”
任曦也是目瞪口呆,萧凌是皇族啊,这件事他该理解才对,怎么搬出讲理的论调来了?重生的是她吧,最该符合封建体统的人是萧凌吧,怎么颠倒过来了?
呵呵,这世界真好笑,她一个现代人居然比古代人更加“推崇”封建道德呢!任曦胸中猛地燃起了一团无名火,这大个子怎么三番两次针对她呢,亏她还花痴——呸,现在开始,她绝不花痴了!
因为,一个欺人太甚的帅哥,约等于一坨屎粑粑!
“这……”
大道理上萧凌说不过任曦,但就算是皇家威仪被冒犯,难道就不能宽恕一二,非得这样打砸人家家门吗?就算是皇帝也没这般任性,也得前朝合议才能下旨抄家呢。
他说不过,只好干瞪着任曦,试图以“兄长”的威严压制顽劣的弟弟。
任曦本来就在气头上,见萧凌还敢瞪她,就更加没好话了,她冷笑着扭头,双手环胸,故意道:“哟,牛眼大狐狸,你这是给谁出气呢!”
萧凌听到任曦叫他是‘牛眼大狐狸’,好看的剑眉皱得更深:“小耗子,你再这样,休怪我无情。”
“凌皇子自重!烦请松手!”
见萧凌抓住了任曦的手臂,楚家的‘混混们’刹那间都围了上来,萧凌咬咬牙,只能甩开了任曦,他嫌恶地掏出帕子擦手:“纨绔子弟,脏了我的手。”他可怜他,想着恒老师的知遇之恩,便想替恒老师照料一二,谁料是个不可教的顽石,真是浪费苦心。
萧凌忿忿,慕容成林见两人已生嫌隙,唯恐接下来发生不利于李家的事情,让任曦有翻身机会,便推着萧凌劝道:“算了算了,我们还有要事找梁兄商议,先走吧。”
“哼!走?我岂能看着这样的污秽之人玷污李老师家门,今天,我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萧凌火大,完全是凭着直觉做事,就像是个莽撞的愣头青一样。慕容成林见状,越发肯定自己心中所想,萧凌平素为人阴鹜,最爱的便是冷笑算计人,腹黑的很。但遇到这个二公子之后,萧凌的表现完全颠覆了自己的印象——竟然变成了热血青年,讲起义气来了?!
凌弟表现太过反常,可见他们着实不能留下,万一萧凌中了男风的箭,他如何向姑妈交代啊……
慕容成林正担心着,外面梁府催请的人正好来了,可帮了大忙。
“凌老弟,大事要紧,这人归根到底和恒老师没什么关系,管他作甚。”
慕容成林一劝,萧凌转念想想,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他竟然为了只耗子动怒?!不妥不妥,如今西秦朝中正是紧要关头,他怎可落个莽撞名声。想到正事,萧凌便赶紧收敛了心神,随梁府的人离开。
临走前,他与任曦擦肩,却也是漠视冷然而过,两个人彼此嫌恶,只觉得多看对方一眼都觉得生气——奇怪的、没有由来地为对方不理解自己而生气。
“小耗子,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你仔细收敛一点。”
萧凌本着最后一点情分,想要规劝任曦,却不料任曦不领情,她目光如锥子般盯着他,冷笑道:“哼,本公子姓楚名曦,曦者,至正至纯日光也,才不惧鬼神!”
任曦大言不惭,萧凌见她死不悔改,突然恼火起来,他怎么犯了傻,被这只耗子骗了去,只觉得这小东西站在那里,如阳光明媚,可楚曦分明是个野人才对,哪里是无奈装粗鲁,否则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投掷粪便污秽……
越想越气,萧凌森冷的眸光在任曦身上转了一圈儿,而后灿然一笑:“是么?不怕鬼,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楚二公子是如何不惧鬼神的。”
死耗子喊他做狐狸精,真是欠收拾,待来日落在他手里,看他如何整治这野蛮的臭耗子。
萧凌怒冲冲拂袖而去,见此情形,慕容成林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幸好不是看上了,要不然姑妈那儿更加没指望了。
西秦局势并不甚好,皇帝虽然是迫于两国邦交压力立了慕容氏为后,萧凌这嫡子名分也不甚正常。但是,备受宠爱的太子却有先天的劣势——太子生母是被西秦先帝下旨处死的。眼下,不论从何种角度看,萧凌都应该取而代之。
三国皇室,西秦萧氏,东明慕容氏,南楚最为特殊些,梁氏虽然也算,但最名正言顺的却还是楚家。
人人皆身在皇权的局中,任曦尚不自知,所以,她的黄历就开启了每天都是诸事不宜大凶的日子。
如此看来,***大神何止是青睐任曦,简直就是爱上了她。
碍事的人走了,任曦越发横了起来,李家家主得知来龙去脉,急忙告罪:“二公子,臣管教无方,这就捆了那无知妇人给三公子赔罪。”
“赔罪?人是你们李家的,我们楚家可不敢发落,谁知道惹得你家哪个不高兴,赶明儿又去围堵我弟弟!”
任曦冷笑,偏偏不接茬,岚子见状,心领神会上前呵斥道:“公子清誉,今被玷污,尔等死不足惜,捆个人就算赔罪,家主真是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