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茸皱了下眉头,想着这会儿那假死的药效也该过去了,便躬身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安排,还请爷稍等。”
那边刘大夫这会儿正好给雪姨娘诊完了脉,说是内脏严重受损,只能卧床静养,最少得在床上躺三个月才能下地,开了些药,又嘱咐尽量不要移动她。
看了看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不言不语的雪姨娘,绿茸默了下,还是开口道:“爷去瞧瞧雪姨娘吧,她今儿个为了救小姐,大大伤了身子,爷去与她说说话,姨娘定是开心的。”
沈二爷回头瞧了眼,想着雪姨娘旁日里在他面前温恭知礼,乖巧听话,从不违逆自己,也是个好的,而且今日也确是为了四姐儿才伤的身子,待她好点也是应该的,便点点头道:“我省得的,今儿个也辛苦你了,回头我就跟老太太说说,你的位份也是时候该提一提了。”
绿茸给了沈二爷一个温柔笑容,略羞涩地一低头,白皙修长的脖颈越发显得动人心神,曲身给沈二爷福了个礼,便出了门。
刘大夫见二人说完了话,这才过来给沈二爷回话,将雪姨娘的情况细说了一番,又盯嘱了些需要注意的事宜,沈二爷默默听着,待刘大夫说完,沈二爷道了声辛苦,让石妈妈出去唤了个丫头进来,领了刘大夫去管事处领赏。
刘大夫拱手道了声谢赏,跟着丫头下去了。
沈二爷温润的眼睛看向雪姨娘,俊朗成熟的面上神情柔和,那眼神,说不出的多情。
虽说已看透了这个男人的凉薄心性,可雪姨娘这时候却仍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急跳了两下,不禁有些恼恨自己的无用,轻敛眉头垂下双眸,指尖触到腰间坠着的一块白玉精雕兰花佩饰,那是当年她生下沈凝雨时沈二爷送给她的物件,旁日里自己都当宝贝似的谁也不让碰,可今日再看着它,却总觉得刺眼得很。
沈二爷缓缓走到近前,神情温柔,轻轻握住雪姨娘的纤长玉手,轻声说:“今儿多亏了有你,若不然四姐儿可……如雪,爷得谢你!”
听闻此话,雪姨娘不由得捏紧了那质感细腻,透着微凉的白玉腰佩,感觉自个儿的心也似乎更凉了,果然,他想到的第一个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如何,而是谢自己救了他最疼爱的孩子,她与他之间,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就像那道跨不过去的横沟,永远排在他心间的第一位。
雪姨娘只觉着自己的心隐隐作痛,淡淡开口道:“爷说的什么话,四小姐于婢妾乃至亲之人,不过是份内之事罢了,是当不得爷谢的。”
这话疏离客气,沈二爷略挑了眉头,以为她是恼了自己刚才没搭理她,在耍小性子,不由更软了声音,“怎的跟爷这般客套,我知刚才没先过来瞧你,让你难过了,可这不是担心四姐儿吗?你向来疼她,今儿怎么跟爷耍起性子,连四姐儿的醋都吃了!可是存心想让爷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