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裙白衫的女子冷冷的站在那两个孩童的尸体前,白衫上已经干涸凝固的血迹又被新鲜的血液覆盖了一层,似红梅初绽,深深浅浅,层层叠叠,又像是花瓣互相缠绕的曼珠沙华,在简单的白衫上华丽而繁复。
女子微微低头,眼眸深邃而冷凝的看着面前孩童的尸体,唇角扯出一抹极淡极讽刺的笑意,头一次附和年轻的阁主的话;“阁主说的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孤笙也不想和那些被我寻仇的人一样,死在了自己的心软上。”
萧惘这次却反常的没有出口讥讽,而是当先绕过那两个孩童的尸体朝山上走,却还是避免不了踩上了那浸满鲜血的尘土。
孤笙轻轻抬手一甩,将长剑上的血液甩在了山石上,而后收回剑鞘,这才不紧不慢的跟上萧惘,始终在他身后不远的跟着。
午时将至,山上越发热了起来。
只是,因为身中淡雪之故,即便是这般炎炎烈日,萧惘额间的汗却也是带着些许凉意。他正想抽出手巾拭汗,却见身前已经有人递上了一方雪白手巾。
他顺着那拿着手巾的纤细手臂往上看,却见到自己身侧在纱帽重重白纱掩映下的女子。
萧惘接过手巾,却见那手巾虽是湿透却又温热,用巾帕擦过冷汗,顿觉舒适许多。
没过多久,便清晰的看到祁家寨的吊脚楼就在不远处。
柳非情当即越过孤笙,走到萧惘面前请示;“阁主,祁家寨就在前面不远处,不若由属下带楼中弟子先行前去开路。”
萧惘轻轻颔首,柳非情当即带了一队弟子率先前往。
等到萧惘和孤笙走到吊脚楼下时,柳非情带领的人已经将寨子里留守的人扣下。
留守寨子的,大部分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其他的皆都是老弱妇孺。
孤笙随着萧惘从这些被扣押的人面前一一走过,站定之时,柳非情上前一边拱手一边问道;“阁主,祁家寨留守之人共一百四十六口,已死二十三人,剩下的如何处置,请阁主示下。”
萧惘淡淡看了身侧的孤笙一眼,而后唇畔逸出一抹淡笑道;“留下尚未知事的孩童,其余的,杀。”
柳非情立即回道;“是。”
柳非情站起身,对楼中弟子打了个手势,闷哼声,惨叫声立时响起。血光四溅,缭乱人眼。
外面屠杀开始之时,萧惘和孤笙却已经进入了吊脚楼中的暗室。
暗室的正中央有一座玉台,萧惘和孤笙走近,细细看去。
只见那白色玉台上,独独盛开了一朵三瓣兰花,泛着蓝幽幽的微芒,花瓣看上去莹润而滑嫩。这,便是三叶兰芝了。
萧惘见此物,唇角微勾,迅速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白玉盒取出,而后再将那三叶兰芝仔细的放进白玉盒中。
而孤笙则是看了那三叶兰芝两眼便走开了,她四下看了看暗室。
只见那暗室中却是堆满了金银珠宝,在暗室的角落,孤笙还看到了几个贴着官府封条的木箱子。
萧惘取走三叶兰芝后,便也环顾四周看了几眼。唇畔的笑意深了几分,看到这满室的金银财宝,想来这祁家寨也不是什么好门派罢。
这祁家寨打着名门正派的名头,在淮江上收取渔民的保护费,截下淮江上过往的船只,尽是做些下作之事。
萧惘收了笑意,便朝着暗室的外面走去。
孤笙见萧惘已经取到东西了,便也不再四下查看,也跟在萧惘身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