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摇星
这是一本“90后”女生的文学作品集。
提到“90后”,大家很容易就想到“狂欢”、“火星文”、“MP3”、“电子游戏”、“动漫”、“周杰伦”、“街舞”、“另类”这些词儿。在这个改革带来的世俗化、狂欢化的年代里,在这个生存竞争越来越激烈、就业和生活的压力越来越严峻的时代,“90后”们在想些什么?这个问题,是我最感兴趣的。
这些年来,在青年中十分流行“玄幻小说”、“穿越小说”、“惊悚小说”……这些作品显示了当今文学青年超越现实、驰骋想象的情绪,同时,也显然隐去了相当一部分的真实生活。不过,我仍然从另一些青年作家的笔下读到了真切描绘现实青年生活的佳作———像笛安的《告别天堂》、盛可以的《北妹》(一名《活下去》)、安妮宝贝的《莲花》等等。无论是刻画“残酷青春”的苦涩体验,还是记录“打工妹”的底层生活,或者是抒发浪迹天涯的悲欢情怀,上述作品都写出了前辈作家不曾有过的人生感悟。是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命哲学。许多优秀的作品都是因为生动描绘了现实人生而感人至深的。
因此,当友人将另维的文集《美丽时光走丢了》转给我,希望我为它写个序言时,我首先注意的就是看作者是否真切地描绘了当今青年的生活。我注意到作者在这一方面显示了可喜的才华。记得在80年代曾经读过一部反映中学生生活的报告文学《多思的年华》,其中就写道:“八十年代的中学生不再是单纯的、幼稚的,而是多思的、正在成熟的新一代人”,他们“不愿轻信,不愿被人用同一种模式来塑造”。转眼间,又是二十多年的光阴流逝了。一拨又一拨的中学生在时代浪潮的冲击和塑造下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他们似乎变得更率真了———不知道、或者不屑于隐瞒自己的喜怒哀乐。《美丽时光走丢了》、《以名之名》中的男生女生的彼此相爱都那么直白。甚至,女生表达爱的方式也那么直截了当,颇有“波西米亚”的风格(不是已经有人给他们命名为“布波一族”么)。这些看《还珠格格》长大的一代,今后就会以这样的方式去处世、去面对社会与人生吗?
但我也注意到他们有他们的另外一面———在《你是我心底无法释怀的仇》中,不就有“我的话真假掺半漏洞百出”的自道吗?一个小女生为了报复她以为是坑害了自己姐姐的仇人,可结果却是一场误会的悲剧,作品因此而耐人寻味。《战局》中的木小尾在追求爱情上的失误不是也导致了一场残酷的打斗么?《巧克力味的谎言》甚至写出了好心的臆测引发的生命悲剧。每一代人其实都有自己的残酷青春体验,都不乏为了一时的糊涂而留下的教训和遗憾。写出了这一点,就写出了人生的沉重———那是无论怎样的狂欢都难以抵消的悲凉。
我还注意到集子中的多篇作品都有一个叫“另维”或“另小维”的人物。作者也许是有意以此突出故事的真实感?许多前辈作家都说过,小说是作家的自叙传。作者显然很会讲故事,善于在营造情节的跌宕起伏上下功夫。
另维在文学的道路上已经迈出了可喜的第一步。希望她能够常常保持创造的灵感,并且不断超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