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钱有仇呢？”
烟华打开房门的时候便冲着金泽说了这一句，然后她倚在门框边，水雾似的双眼穿过金泽的脸直达他身后的窗口。
“你很缺钱吗？”金泽站起来身，冰冷的手指抚上她嫩滑的脸庞，头俯上她的脖颈，整个埋进她的温香里，嗅着她身体内散放出的勾人夺魂的芬芳。
烟华并未推开金泽，反而伸出手搂上他的后腰。一滴晶莹剔透的珠泪从眼眶内跌落，敲在金泽的背上，浸出一个小圆晕。
她是脆弱的。
金泽埋在她的颈项处更深地体会到烟华的内心。是女人都是脆弱的吧？他如是想。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有钱没地儿花的富豪，这些富豪中又有许多性格古怪的。钱在他们眼中仅仅是一串符号，物质上的满足已经无法填补他们骨子里的虚空，于是他们灵魂里最初那些点变态开始慢慢膨胀开来。正常点儿就用巨资财上身家性命去挑战各种极限运动，不正常的呢？或喜欢偷点小东西，或者喜欢收藏点奇怪的东西。而他们这些怪癖，就是我的财路。”烟华秋波流转，激出层层浪晕，她在讲这些的时候，甚至都未曾看过金泽一眼。
“两年前我开始倒卖死者用过的各种物件，一开始仅仅是医院里正常死亡者的衣物，后来发展到自杀者使用过的器具以及与各种凶案有关的东西。这些东西的成本很低，甚至有些根本没有成本，国为人们对它们避之不及，巴不得及早脱手或拱手送人。可它们到了我的手里，就立刻变成了价值不菲的收藏品。”她站起身，环顾着屋内，最后将眼光落到金泽淡薄的脸上，手指温柔地抚上他高挺的鼻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一直觉得我的生意没什么不妥，我一不杀人放火，二不坑蒙拐骗，三不伤天害理，我的每一分钱都赚得心安理得。”
“是么？”
金泽深幽的眼底装着烟华淡若轻尘的面容：真的心安理得吗？烟华，若是你接下这笔生意，那么你真的能抽身而退？安乐无忧地享受那所谓的一千万巨款？！
“你听到了？”
烟华俯，娇俏的鼻子抵上金泽高挺的鼻梁：“你听到我的生意了，是吗？”
如果是个正常人，显然他是听不到的。这里同上次金泽来时完全不同了，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差异，可是对于一个非正常物种而言就似那班门弄斧。
金泽摇摇头，淡然地与她的眼波对视。
“你不惊讶吗？”烟华松开手，大眼眨巴着猛盯着金泽瞧：“一个女人成天四处搜集这类东西，你竟然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不好奇吗？你什么都不想问我吗？”
“就像你说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任何一种工作都是一门职业，只要你做得开心，愿意去做就好。”
沉默了片刻，烟华叹了口气轻轻坐进床里：“我喜欢钱，我和那些热衷于收藏死人东西的变态富翁们一样，狂热的收藏财富。每天晚上，我只有在一一清点完自己名下的财产、数完自己存折上有几位数之后，才能睡去。”
一滴、二滴，晶莹的珍珠滑下来，落在麦色的肌肤上发出啪的声响。
金泽温柔的吻了上去，将她眼帘上所有的晶莹尽数的吻于口中，目光柔软地、专注地凝视着她，轻轻的揽进怀里。
烟华贴在金泽的胸里呜咽：“你可以鄙视我，我就是这么俗，因为我曾经穷过，且穷怕了。我那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的父亲，死于一场并不致命的疾病；被我一直视为偶像的姐姐，为了能在这个城市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而做了别人的情妇，沦为生育工具；我曾经挚爱的男友，为了每个月能多挣800块钱的工资而和他的女上司珠胎暗结，这一切，就是因为我没钱！”
“往昔已是云烟了。”金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的心底竟然颤动起来：往昔若真成云烟，那么何来的烟波四起，华云初上？难道烟华并不仅仅只是做着这样一门邪乎的生意，还暗藏着别的想法？
“是的，都成过往了。”她擦着腮边的泪，幽幽地叹息，却在转眼间猛地抬起头看向金泽：“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是做什么的，你觉得好不好笑？”
“那是你从来不问，”金泽勾起她的下巴，想到了那个叫徐林的人要与烟华做的生意：“如果我希望你为了我不再做这行，你愿意吗？”
“你能养我吗？”烟华不答反问的略带着些许调皮地看着金泽。
“我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