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刚一定,连着答应,皆涔出点点的喜。
“喏,答应了,不能反悔了?”
同样的,连城眉眼弯弯,如同浅浅的清月……她伸出小指,隐是约定的意味,透着几分孩子气:“星诺,拉钩!彼此,承诺不分离……”
见此,星诺虽是心道,这样做法,有着幼稚味道。
还是,缓缓地,伸出了手指,勾上了她的,略粗的手指,勾上略细的手指……一个约定,在着无形之间,随着轻微的摇晃,逐渐的形成,一形成,便是一辈子。
上官连城,从此以后,我们相互纠缠,一辈子。
这一辈子,永不分离。
或许,我无法像,君墨白那样,因你倾尽所有。
但是,只要,只要你愿意,愿意选择我,那么,我也愿意……愿意,尝试着为了你,放弃了天下第一阁,甚至赌上了性命,只换与你相守。
一如寻常,平静的夜晚。
却是,每个人的心境,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这样的变化,或许很小……但也或许,翻天覆地,直至到了后来,愈来愈大,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
同着星诺,道上了些话语,天色已是不早。
待,星诺回了房,连城同样感到了些许疲惫,刚刚解了毒的身体……还经不起奔波,早早感到了倦意,也是因着此,星诺才开言离了去。
原本想着,换上些药,但是伤在心脏处。
来回,一个人,多有不便,只想着,先休息一晚,到了明日……唤来冬晴姑姑,替她换上一番,今日姑且,先是这样,休息一晚。
这么想着,吹了烛光,上了床榻。
很快的,沉沉的谁去。
临睡之前,思索着父亲与爷爷,匆忙进宫,为了何事所为……并未,来及思考过多,已是进入了梦乡里面,任由外面风平浪静。
寂静的夜晚,有着什么在无形间,悄无声息,拉开了帷幕。
时间,如同流水。
一点点,流逝而过,直至一人,寂静无声的,从着外面,挑开了窗子……然后,一跃进了来,黑暗里面,他静静地来到床边,坐了下来。
虽是隔着昏暗,还是不难感觉到,他身上布了些微冷。
像是,外面的寒气,也像是,天生所带。
但见,他坐在床边,凝望着床上,陷入沉睡的女子,沉默一言不发……半晌,伸出手掌,带了爱怜似得,抚摸上她的发丝,来回轻揉。
像是上了瘾,一直一直。
直至,看着她蹙了眉,明明清楚,不该让她惊醒,还是止不住未收回手……终是,看着她从睡梦里面,醒转了过来,空寂的心,这才得到了填补一样。
那些,宫里所发生的事情,猝不及防,让他应顾不暇。
待,所有尘埃落定,诺大的宫廷里,他竟是寻不到,属于他的地方……不知不觉,还是到了相府,悄悄进了这里,看到她,才明了意义。
那些空洞,无法在宫里,得到的温暖。
此刻,悉数寻到了答案。
连城睡得并不安稳,自从遇到了刺杀,看清了君长卿的真实面目……以及,回来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多少感到恍惚。
这一休息,整个梦里,都是各种画面,不停地转换。
半梦半醒之间,感到有人在轻抚着她,动作之间溢满了温柔……眼皮隐隐跳动,她想睁开眼睛,看是谁在午夜梦回,来到了她的身边。
醒来,并不困难,只是怔了许久一会儿。
很快,眼睛聚焦,望上了边上的来人,近乎不需要分辨,他身上的味道,愉悦了她……不由得,翻个了身,侧身面对着他,他的手掌正抚上她的容颜。
脸上,他的大掌包裹着她,温润的感到舒服。
“小白……”
连城唤上了一声,声音微是沙哑,刚刚醒来的蛊惑。
“嗯。”
君墨白应了声,眉眼隐藏在黑暗间,遮住了那些悲伤……下一刻,在着连城不明之下,他已是随着上了床:“城,我在想……”
伴随着,这么一语。
一幅身躯,带了外面的微凉之感,进了连城身边,同时盖上了被子。
“在想什么?”
连城思绪,并未完全的回过神,却也将着他的话语,记在了心上。
而,他的身躯,离在她的身边,不过片刻距离,不明什么时候,同他已是亲密自然……自动蜷缩了身体,避过发疼的伤口,藏在了他的怀里。
一入他的怀里,原本睡梦里面的不安稳,登时化作了安心。
却也,由着化作了安心,呵欠连天,连带着困意连连。
“困吗?”
君墨白垂下了头,伸手将着连城圈揽,微是用了些力……很快,得来咕哝一句,不甚清晰:“困啊,半夜了呢!”
这么说着,连城脑袋,朝着君墨白怀里,拱了一拱。
她,倒也是想问,这么晚了,君墨白过来做什么,可是待在他的身边……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很好到适合睡觉,所以到第二天再问,也是不迟。
隐隐之间,似是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事情。
对了,好像是君墨白在说,他在想些什么,那么,他在想些什么?嗯,也连带着,一并到了明日,再问他好了!
“城?”
半晌,怀里没了动静。
君墨白试探着,唤上了一声,久久的未有得来回应,微是叹了口气……抬手,将着被子朝着她的身上,添上了一些,深邃的目光。
伴随着夜晚,逐渐呈现出了冷寂。
“真的很困么?可是,城,我睡不着……”
明明知道,她根本已是听不见,君墨白还是自顾自道上了一言。
若是,此刻,连城还醒着的话,便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一刻,君墨白深深的无力与脆弱,仿佛经历了一场极大地打击一样。
整个人,浑身上下,充斥着悲伤。
“我在想,当父皇不在了,我便只有你了……”
月光洒落的晚上,一句认真的话语,透着思索,穿过了黑暗……很快,道出之人,隐是没了下文的时候,接上了一言:“城,我只有你了,所以,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
这些话语,连城不曾听到,或许,连着君墨白自己,也是无心让她听到。
只想,在着她听不到的时候,说与她听。
下午时刻,贤妃服了毒酒自缢,父皇不明怎么,昏倒在了贤妃那里……太医诊断,父皇看似身体硬朗,实则早已是盈亏,因着心情的缘故,长年的抑郁所致。
不明怎么,一直在撑着心上的那口气,不至于伤了身体。
偏偏,突然那口气,松懈了下来,整个身体,便是迅速的垮了下来……尽管这样,薛府那群人,还是因着贤妃之死,在着父皇未曾醒来的时候。
跪了一地,据说是讨个公道。
公道么,究竟是公道,还是不想君逸尘,这么离了京,说的直白一点……父皇突然昏迷不醒,他们有心逼宫,倒也并非不可能。
殊死一搏,只为博个几率。
否则,贤妃一死,后宫没了人脉,有心推上皇位的君逸尘,流逐外面……只要,一流放便是,这辈子不得回京,薛府势力一朝,衰退了下来。
薛府那些人,甘心么?当然不!
曾经,他自信掌控着,一些力量,熟练地清楚,每个官员的弱点……只是,在着那一刻,他突然有些无力,没有办法替父皇,分担什么。
如果,早一点,如果早一点,他当上太子之位。
现在的他,便是没有权利,也有身份,挡在父皇的面前,他向来凉薄……这一点,父皇不曾说错,他的确是凉薄的,可是连城教会了他感情。
对于父皇,他是真的有感情,虽然不曾表现出来。
若不是因为父皇,怕是还未遇上连城之前,这条性命,已是早已不在……并不是凉薄,只是感情认知晚了些,一如现在,不是渴望权利。
而是,需要权利。
有了权利,才能保住自身,从而保住连城,有了权利,才能挡住那些大臣……只是,有了权利的同时,等同于将着天下人的命运,交到自己的手上。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拒绝。
旁人只道,之所以,他当不了太子,因为身体的缘故,倏然不明……并不是身体缘故,而是自身不愿,拒绝了这个位置,因为那是天下人的责任。
当了太子,登基为帝,身怀巨大的责任。
他无法,将着天下人的责任,赌在自己一人身上,这才多年拒绝下来……如今,看来已是不得不,接受这一份责任,利于自身的同时,责任不得不承担。
如此想着,漫漫长夜,身体上有了疲倦,心理上却是无有困意。
接下来,该是一场漫长的争斗,争斗的对象,便是君长卿……除了君长卿,剩下的便是满朝文武大臣,看来未来时间里面,久久的不会寂寞。
吻,轻轻地,落在怀里女子额上。
想着,她身上,还有着伤势未愈,唇边无奈流露,一点弧度。
他的她啊,不用猜测,定是不曾,换过了伤药。
而,他今晚所来的目的之一,同样包括了这个。
从着怀里,取了伤药出来,小心的将着她的衣衫,剥到了一边,露出里面滑嫩的肌肤……或许,看的并不清晰,但是由着,常年练武,视力适应过黑暗。
映衬着,外面透过窗子,照进来的月色,勉强可以看到。
颇是艰难的,换过了伤药,春色不曾看清,但是手上的感觉,生出一份悸动……心下的压抑,便是犹如寒流一样,涌入了心底深处,不是不曾顾及。
只是,他想感到她的存在,深深地存在。
想在她的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提醒着她,她是他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任由世事沧桑,变幻无常,这一点,永世不变。
如此一想,垂首下去,吻在了她的身上。
连城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
那个怀抱,眷恋的安心。
伸手,一模身边,人去已空,倏然睁开了双眼,满室的静寂……明明,明明君墨白,不是到来过,莫不成她是做梦?如此想着,感到什么不对劲。
垂下了头,正是散开的衣衫。
那里,纱布已是换掉,因着毒素已经解除,伤口愈合的不错……除了纱布之后,不再整个围绕身体一圈,而是只在伤口处,用上了纱布。
纱布是新换的,无疑昭示着,那不是一场梦。
难道,君墨白半夜前来,只是为了,换了伤药与她?这么一想,心上微是一暖,接着微微一怔,脖子以下地方,胸上正前方。
那里,不经意,点出了一些红印。
微愣了片刻,连城整个滚爬下了床,到了铜镜面前,衣领整个扯下……那里,便是清晰的露了出来,红啡色的印子,像是花痕一样,印出了十足的弥乱。
这是……君墨白?
她自是猜得到,这些是如何造成的,不由燥红了脸颊。
君墨白……君墨白……君墨白……
只觉,这个名字,每念上一遍,便是让人十足的心悸。
穿戴过后,不放心的,在这铜镜前,望来望去,唯恐印痕露了出来……所幸,那些吻痕在胸前,束了布条,根本窥不到一丝一毫。
在着秦碧落,打了水来,洗漱之下。
连城赶到了前厅,意外的,上官明与上官鹰,皆是不在……压下,心下不明,连城坐在林诗涵身边,陪着她,用过了早膳,说了些话语。
从着母亲口中得知,爹与爷爷一夜未归。
这样的情况,根本是少之又少,除非是极大地事情,连城的心思不觉重了下来……正想,进宫一探究竟,却是被着娘亲,阻拦了下来。
她眼神示意,连城心有清楚,她是有话说。
跟随林诗涵,辗转来到了无人之地,期间只有冬晴,一直陪伴……无有办法,娘亲身子有些差,时时刻刻身边,离不得人,这是父亲的吩咐。
对此,连城倒也颇是认同。
“城儿,你告诉娘,七王爷是不是……对你有意?”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林诗涵道上这么一言。
连城先是一愣,后而整个慌乱了下,应是不至于,娘亲看出了她的吻痕?若是这样,君墨白在娘亲面前的印象,岂不一扣再扣!
这么想着,正想话语,将着此话题拖过去。
未想,林诗涵拉上她的手,倍感欣慰:“便是你不承认,娘也看得出来!七王爷不惜出宫,到了东陵,救了你不是?”
敢情,这事已是众所周知。
等等,听着娘亲的语气,倒是不像是追究责任,反而有些认可的味道……这是什么状况?连城有些不明白,挑了挑眉,静待下文。
“城儿,这些年,实在苦了你!眼看,你已是十五,出阁年龄,我听闻七王爷,尚未娶妃!若是,你有情,他有意……”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由得,连城打断了林诗涵的话语,颇是带了着急……在着林诗涵身边,冬晴笑弯了腰:“还是难得的,看到公子害羞……”
“城儿,娘是说真的,过段时日,便向你爹与爷爷说明。恢复了女子身份……”
林诗涵还是笑着,却是满含了认真味道。
连城却是沉默,恢复女子身份,哪有那么容易,且是不说,这犯了罪名不小……单是,爷爷这么大的年纪,面对他多年的疼爱,她也是无颜以对!
更怕,爷爷上了年纪,遭不了这些冲击。
“娘,我……”
“公子,小姐怀的是公子!”
连城犹疑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冬晴已是喜滋滋一言……在着连城惊异之下,笑的合不拢嘴:“这可是德高望重的大夫,亲口说的……”
对此,林诗涵也是眉梢喜色,若是言语成真。
不仅,圆了多年的心愿,更是让着连城,恢复了女子身份。
愣了愣,连城反应过来,望着林诗涵的肚子,还未出生,便能看出来?虽然,她不重男轻女,倒也确实,如同娘亲所言,若是弟弟的话。
爷爷定是很高兴的,还能名正言顺,继承了这相府。
到时,便是她女扮男装,犯了欺君之罪,有着相府,还有君墨白……想来,不会有性命之忧,她能恢复身份,不再以这相府嫡子身份,出现在众人朝野。
“娘,你不用担心我,安心养胎。到时候,事情自然迎刃解决……”
连城笑着劝慰了句,倒也不是不相信,大夫的技术,只是毕竟是把脉之类,准确率并不是很高。
这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
林诗涵点了点头,眸里满是母爱的光辉,连城也颇是高兴……弯下身,抚摸着微隆出的肚子,感到里面的跳动,只觉这里孕育着生命,很是惊奇。
重生而来,她想要的,从来简单。
不求轰轰烈烈,惟愿这平平淡淡!
有相府,这些爱着她,她也爱着的家人,有君墨白陪在身边……或许,很久很久以后,当她恢复了女子身份,嫁与了君墨白。
如同娘亲一样,孕育上生命。
到时,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
这一生,便已是足矣。
一辈子如此,还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