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连城清楚的明白。
有些人,哪怕注定,伤害了你,让你耗尽了情意,一遍遍告诫,不再爱上……可,当他出现在你面前,以着这样的方式,救你于绝望之间。
你才隐隐明了:在这世上,动心,往往不过一瞬,遗忘却是……地久天长。
这么想着,恍然之间。
精致如莲的容颜,一点点呈入了眸里,逐渐扩大了过来……正是,面前的君墨白,移过了原本所在位置,来到她的身边。
气息,微有紊乱。
狭小的马车里,君墨白满是怜惜,伸手捧上了连城。
紧接,缓慢低下头,在着那一微肿脸上,烙下了一吻……轻柔的,如同羽毛拂过了心间,荡起圈圈涟漪,泛着些许颤栗。
很快,他的一只手掌,顺着靠近向下。
拈了纱布,赫然落在,刺伤的肩膀上。
就在连城,以为是鲜血,还不曾清了干净,接着沾血时……蓦地,他松了手掌,准确无误,执上了她的手臂,猝不及防间,推接上去!
“咔嚓——”
“啊……唔……”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正是脱臼的手臂,接了回去。
然,产生的疼痛,混合着刺伤地方,连城忍不住,痛呼出声……然,刚刚开了言,一个吻带着安抚意味,及时落了下来。
顷刻,堵住了所有。
偏然,痛的不能自已,隐隐的,刺伤地方,流出了鲜血……手掌复而,拿了纱布,如同之前一样,小心的止了血,这些还是不算。
温柔的,撬开了她的牙关,侵过每一处,攻城略地。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微是紧张,有心挣扎过这些。
便,在同一时。
君墨白探出了手,落在她的衣衫上,一点一点的,褪了下来……连城,尚未沉浸在他的吻下,察觉到,他的这一行为,整个慌了下。
“城,乖点。”
推脱之下,君墨白止了吻,带着些许意犹未尽。
不过,显然,在这个时候,并未是意乱情迷时。
脱臼接骨,便是疼痛一下,关键还是,肩膀处,遭到了刺伤……得先接了骨,才能上药,心知,她是痛的,却是不能,不这样做下。
终,还是在她,呼痛时。
禁不住,以吻封缄。
“君墨白,不行!不能这样……”
眼看,已是躲不过,君墨白明显是不容拒绝,褪下了她的外衫……衣衫,本就由着之前,凌乱了一些,这番拉扯之下,里面的秘密。
很快,便是泄露下来。
“城,别怕……”
君墨白微叹了下,手上动作不停,执意褪下了她的里衫。
连城阻挡不住,身体的疼痛,加上全身上下,失去了那些力道……不得已,只能由着君墨白,心下隐隐的,怀着种种紧张。
仿佛,意识到,她全身绷紧。
突兀的,君墨白停了下来,目光落了下来……不偏不倚,两两对上,一言传入了耳:“城,不用躲。你的秘密,我知道……”
轰——
刹那间,连城整个僵住,脑海之间,片刻空白。
待,反应过来之时。
刺伤的肩膀,被他一点一点,褪下了所有,露出了大片肌肤……里衫,半褪到胸上,将着刺伤之处,完全坦露了出来,剩下她的秘密。
胸前,隐隐的凸出了些。
偏,只隔了一层里衫,除去了这一层阻碍,一览无遗……哪怕,此时此刻,只需真正看上一眼,配以散下的长发,并不难猜出。
她,正是女子身份。
君墨白,并非愚笨之人,怕是已经洞悉,所以才道出,这么一言……不由得,想到他到来之时,久久地,未有任何动静。
想来,已是她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加之,若是男子,老大怎是对她,起了欲望熏心?明明,君墨白已是清楚,她还在这里,想着隐瞒!
思及至此,连城有些不明怎么,面上君墨白。
而,君墨白,道上了那么一言,不再言任何。
满眼认真的,替她清理了刺伤,取来了伤药,逐渐的,洒落在了上面……尽管如此,刺伤的这道血痕,颇是有些触目惊心。
待,缠上了纱布,整理过所有。
已是,过了许久。
此间,因着猜到,君墨白窥到了她的秘密,连城紧紧咬着唇……不想,发出任何声音,唯恐,君墨白问上任何,让她哑口无言。
处理过了刺伤,君墨白这才,望上连城。
只是,目光不经意,落在袒露的肌肤上,盈盈如玉的脖上与胸前,染上了点点痕迹……那些痕迹,正是遭到侵犯时,粗鲁留下的,引人注意。
眸里,浮出些许冷意。
哪怕,已是亲手杀了那人,再看到这些,仍是心有余悸……不觉得,微俯下了身,在着连城注视之下,君墨白吻在了上面。
脖子上,传来些许微痒。
与着侵犯,她的那人,完全不同的温柔,给予了她,些许安定感……不过,这样的亲密,或多或少,并不属于正常,生出了些许抗拒。
幸而,很快的,君墨白止了下来。
他抬了眸,眸深邃,一望不见底。
静默一时,他突兀的,伸出手,动作缓慢的,将她拥入了怀里……他的墨发,垂落了下来,遮住了连城的目光,挡过了所有风霜。
然后,她清晰地,听到他所言的一字一语。
城,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受到了伤害!
一时间,连城不明,该是回上什么,只是倚入他的怀……感得到,她感得到,说这一句时,他确是有着真心,只是啊只是。
真心几分?无从得知。
马车,逐渐行驶,以着缓慢速度。
由着,君墨白抱着她,迟迟不松了手,连城身体不适,便随了他……不曾猜到,原本该是,回到两国交界处,此刻,行驶的方向。
朝着,东陵而去。
远远地,有着马蹄声,由远及近。
马背上,一名男子,长发束冠,身着红色如火的新郎服,透着些许担忧……在望到,马车之时,一勒缰绳止了下来,紧随挡在了车前。
猛然的,马车停了下来。
君墨白稳坐如钟,抱紧了她,并无遭到颠簸。
连城本是昏昏欲睡,对于这一微小动静,并不曾睁开眸……只是,紧随而来,熟悉的二字映出:“倾城……”
倾城……倾城……倾城……
记忆之间,东方钰一遍遍,倾尽了温柔,唤上一回回……然,在这一刻,连城倏然睁开了眸,连带身形,微微一僵,拂过些许不明。
自然而然,君墨白注意到了她的反应,眸里微微一沉。
“倾城,你在里面,对吗?”
翻身下马,东方钰有心上前,奈何一道道暗卫,如同鬼魅出现了来……鲜少的,东方钰敛去了柔和,迎上了前,同着暗卫,纠缠在一起。
“小和尚……”
低低的,连城唤上了三字。
手上,有无意识的,将着君墨白衣衫,紧紧地抓着……不觉,让君墨白想到,不久之前,那一场喜事,当时虽是情况不明。
然,应是不难猜出。
东方钰所娶的,并非在场那位新娘,而是倾城……至于倾城,不无可能,便是在他怀里的,上官连城!
她与东方钰,在这一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东方钰,对于连城,分明是一往情深!
“倾城,我知道,你在里面。”
外面,打斗的声音,传了过来。
却是,在此之间,东方钰一面应付着暗卫,一面朝着马车里,柔和的回上话……双拳难敌四手,东方钰一心靠近连城,对于暗卫,根本无心恋战。
久久地,缠在一起。
马车里,连城眸色复杂,不是不能出去,而是无法出去……在着,骗了东方钰之下,她不明以着什么样心情,面上东方钰。
“倾城,跟我回去。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
便在同一时,东方钰话语,紧接传来。
止不住的,连城在着君墨白怀里,微挣扎了开来,有心见上东方钰……她的这一反应,落入君墨白的掌控,心下生出一丝不舒服。
“在这里,等着。”
松了连城,将她安置在马车上。
紧接,君墨白转身,出了马车,徒留连城一人。
很快,外面止了打斗,想来君墨白,制止了下来,连城心急如焚……不觉得,小心移了位置,透过车帘缝隙,朝着外面看向。
不偏不倚,一眼望在了东方钰身上。
他身上,还穿着大红,还不曾褪下,算上了时间……这一刻,东方钰应是在着府上,招呼宾客,想来已是发现,新娘换了秦霜。
未想,一路追了过来。
心下,五味杂陈,说不出,萦绕着什么感觉。
对于东方钰,只能用这“亏欠”二字,形容再不为过……甚至于,她一直纠结在,让秦霜代替了他,同着东方钰,拜堂成亲。
这一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因为,她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决定这样的事情……不过,还是一时听信于温氏,不想东方钰,在她之后,孤单一人!
连城想,她真的有些自私。
明明,从一开始,清楚不能,同着东方钰,有着最终结果……还是答应了他,她只当东方钰,那么多年,对于女子皆是不动心。
对于她,不过一月时间,根本不会爱上。
未想,事实出乎了她的预料,一错再错!
如此想着,马车外面,有着些许言语,传了过来……不觉得,连城心下怀了紧张,连带着,生出一丝复杂情感,平心而论。
面着东方钰,这样的干净男子……当真不曾动心吗?
马车外,君墨白出了马车,伸手一挥,止住了争斗……紧接,下了马车,隔了一段距离,同着东方钰,遥遥而对,皆是漠然。
“幸会,东方丞相。”
淡淡的,君墨白出言一语,风淡云轻。
东方钰望着他,便在不久之前,成亲拜堂时,随着他的出现……毁了在场,同时才知,所娶之人,并非倾城,而是秦霜。
此刻,已是确定。
车上,倾城定在!
然,若是这样,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迟迟不出……难道,真像秦霜所言,倾城早已清楚?且,还是同着父母,联手一招李代桃僵!
不由得,心脏泛起了疼,疼得入骨。
脑海之间,她的一颦一笑,犹如还在昨日,只是一转眼……谁能,前来告诉他?怎么所有,化作了云烟,不过一场骗局!
为什么?这一刻,只想问一句!
“倾城,我想见她。”
苍白了容颜,东方钰执着一言。
微是皱了眉,想到连城,刚才的反应……不由得,君墨白冷冷一笑:“不巧,东方丞相,车上并无你想寻的人!”
“倾城,我想见她,只想……见她。”
仿佛,不曾听到,君墨白所言,东方钰继而这么道上。
闻言,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从着心底,滋生出来……紧握了手掌,突兀的,伸手一拂,一把长剑离了暗卫身上,直至握入掌心。
紧接,又是一拂。
另一暗卫身上,一把长剑离了身,去到了东方钰方向……不期然,东方钰手上一伸,接住了长剑,便在同时,君墨白长剑一指。
“东方钰,我们打上一场。”
满是不明意味,君墨白淡漠一言。
意外地,马车里面,连城紧盯这一情形,心道,君墨白目的何在……偏在同时,东方钰初回,不言不语,同样长剑一指,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在着原地,交合在一起。
东方钰一袭火红,君墨白褪去了红裳,只着了一件里衣,映着淡淡的白……一红一白,打斗如影随形,迟迟分不出,真正胜负。
天边,有着淡淡的光芒,打落了下来。
笼罩着肃穆气氛,犹如挥剑斩上夕阳。
君墨白剑锋偏冷,招招凌厉,攻击而上,东方钰所学佛家,截然不同的柔和……一时间,一攻一守,惊心动魄,让人无不是提心吊胆,似是一个眨眼。
已然,性命垂危。
不能这样,她不能再这样,躲避在马车里,像个缩头乌龟……该去面对的,迟早得去面对,从着最初,骗了东方钰,便该想到:纸包不住火。
谎言,终有拆穿的一日。
有人曾言,撒了一个谎,便得用,千千万万个谎,来圆了这个谎……既是,东方钰已经明了真相,纵然清楚,他厌极了她!
最终,还是不得不迎上。
如此想着,支撑着身子,疲倦不堪,到了马车面前……素手纤纤,掀开了车帘,露出了外面情景,微咬了唇,犹疑开了言。
“东方钰,我在这里……”
随着,这么一言道出。
近乎下意识,东方钰止了与着君墨白,两相打斗,投过了目光……便是同一时,君墨白心下一凛,手上的长剑,刺上了东方钰。
也许,收得住。
然而,心下冷意遍布,不曾收了下来。
下一刻,东方钰被刺了一剑,一袭火红色,在着天地之间……逐渐的,一点一点,倒了下去,坠落在了地面之上,惊扰了些许尘埃。
“东方钰……”
眼看,君墨白长剑,刺上了东方钰。
不由,连城惊了一下,快步下了马车,只是身子,还处于虚弱之间……一个不稳,在着落地的瞬间,跌在了地上,泛起点点疼意。
“城……”
君墨白心下一凝,松了手上长剑。
快步的,上了前去,想将着连城,从着地上抱起……未想,刚一到了她的身边,连城已是抬了眸,对于他的触碰,避之不及。
“啪——”
狠狠一下,拂过了君墨白手掌。
在着君墨白,错愕之下,连城支撑着身体,站起了身……微含了愤恨,望上君墨白:“他已停了手!为什么伤害他?趁人之危!君墨白,你真卑鄙……”
话顿,蹒跚着到达,东方钰身边。
近乎,倒在了东方钰身边,微颤抖着手,扶上了他……君墨白长剑,不偏不倚,刺在了他的心脏处,微带了丝严重,鲜血溢出。
连城伸手一摸,沾了满满一手。
“东方钰,你怎么样?东方钰……”
微带了颤音,连城连连唤上,长剑还刺在心上,不敢触动分毫……便在同时,东方钰双眸澄澈,还隐隐带了笑意,并无痛苦模样。
“倾城……你肯见我了……”
容颜苍白,不失干净的,东方钰道上一言。
止不住的,连城落了泪,将着东方钰,半抱入了怀……在这一刻,不明该是说些什么,终是微微垂下头,罔顾身上的疼痛。
一遍遍,道着歉。
“对不起……东方钰……对不起……”
“对不起”三字,重复道上一遍一遍,似是除了这三字,想不出其他的字眼。
东方钰笑意温和的,微红了脸颊,一如初遇时,不染尘世的模样……连城的青丝,洒落了下来,他微伸出手,将着她的发,别过了耳梢。
“倾城……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尽管,到了这里,东方钰还是不曾怨过她。
许是,不忍怨了她,也许是,不想怨了她。
眼泪留不住,扑簌簌落下,望着东方钰,逐渐失了血色……却还是,不明真相,终是道出:“东方钰,我骗了你!我一直都在骗你……”
随着话落,东方钰目光,微凝了下。
隐隐的,微带一丝苦笑:“倾城,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为什么……告诉我?你若一直骗下去,该有多好……”
“我……”
眼看,他气息微弱,连带声音小了下来。
隔着距离,君墨白站在那里。
看着女子,慌张无错的抱着东方钰,脸上紧张一览无遗……心,隐隐作痛,仿佛就像当年,若桃最终,还是选择了君长卿。
不,比之更甚!
不由得,冷了容颜,走上前去。
“城……”
刚开言一字,仅是一字。
便是,前一刻还在马车里,安然埋首在他怀里,失而复得的女子……这一刻,仰了眸,微带着恼恨:“为什么伤了他?君墨白,你为什么伤他……”
重复着一声声,连城问上君墨白。
心下,愧疚更甚。
最终,像是想到什么,复而充满乞求:“救他!君墨白,求你救他……”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卑微了姿态,在这一刻,君墨白心下疼痛更甚……若是,刚才刺伤的,并不是东方钰,而是自身。
你,是否……同样担忧?
刺伤东方钰,实属无心之失,不曾想,换来这样的情形……为了他,她道他卑鄙,有心刺伤了他,她了解他,他怎是那样的下三滥!
乘人之危?何需乘人之危!
然,一转眼,她求了他,为了东方钰,求了他……上官连城,在这一刻,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对于东方钰,究竟是否有了心动?
“倾城,我没关系。”
耳边听到,倾城对于陌生男子,这样的话语。
心下,终是恢复了,点点情意。
她骗了他,确是不假。
然,在她的心上,对于他,并非无有一点,不在乎……不是吗?这些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感得到温热,并不是虚妄!
同时,还是清楚。
这一陌生男子,与她关系,并非寻常,不想让她求他……当是心有私欲,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想让着倾城,为了自身。
从而,委身与他!
如此想着,微伸出了手,在着出其不意之下。
将着长剑,从着胸前,一点一点,拔了出来。
刹那间,鲜血溅在了连城的脸上,眼前满是血红……近乎,昏倒之下,见着东方钰,手指快速一点,止住了鲜血流淌。
哪怕如此,性命已是堪忧。
偏在此时,他缓缓伸出手,温暖的犹如,最初握住她的时候:“倾城,你愿意……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