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里来了人,赏赐了许多东西,还下了贴请我们三人半月后进宫,为太后祝寿。
等人走了后,谷云烟‘啧啧’地摸着那些价值千金的丝绸,说:“真是托了祁奚的福,总算是能进皇宫看看了,也好,看一下这里的皇宫和紫禁城是不是一样,也许能找到些意外的线索也说不定。”她是指余贵妃的事。
我点了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刚好得到些跟现代有关的信息,正愁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也许这趟皇宫之旅,正好能为我们指明道路。
“那太后生辰,我们该送什么礼?”我问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这生辰之礼,总不能随便找样东西就送出手,这可是当今太后呢,还得打探一些她的忌讳和爱好之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哪怕是送些玉石、金佛之类流于庸俗的,可是千万别自作聪明拿心意来当礼物。那太后对我们还不知是什么意思呢,太子对祁奚这样追求,她心里也许对我们已经十分不满,我们多个心眼、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
谷云烟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说:“你说得对,我们也许还要对对‘口供’,免得到时问出的问题有了漏洞,惹人怀疑。要知道,这半个月来,我们三人可都是京城里的头条,那些公子哥儿小姐婆子,谁不在私底下议论着我们,她们本来就对我们的身份有所怀疑,若是再不谨慎些,除非我们嫌命长,否则早晚钻进了人家的套里,死都不知怎么死。”
我想起俞玉娇给我送‘玉肌膏’那回说的话,不由全身一凛。是啊,我们三个人太过出风头、太引人注意了,我们身份本来就特殊,若说我一人来历查不明就算了,没可能连谷云烟她们的身份来历也查不出来。还有一个孟季在外,她若是突然回来,那就再多了一个怀疑,四个来历不明的人在京城里和这些达官贵人有着千丝万缕扯不清的关系,如何叫人不怀疑。
于是我们三人接下来就是对台词和各自出身来历的事情先编了一套说词,仔细思量、互相对比、查找漏洞,确定是能蒙混过关后,三人才稍稍安了心。谷云烟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便是对太后生辰礼的事情作准备,打探消息、揣测人心,利用她得天独厚的外表和游刃有余的人际关系,这些事情都不在话下。
我在这几天里也过得甚是舒坦,立夏过后,太阳渐渐晒得猛烈起来,但在庄子上,山水环绕,绿意葱笼,倒也不会太过热气,只是偶尔想要吃冰时,倒一时觉得谗嘴,想起在现代那些能清凉一夏的各种冰食时,真是觉得越想越难熬。偏偏祁奚这些天心情不好,连午后的餐点糖水都没有心思去预备,我只能是在心里微微叹气。
有一天早上,我出去散步时,看见村口那个小丫头,名叫小玉的,在她的地里挖蕃薯,现在正是蕃薯丰收的时节,她地里的蕃薯又大又红,我想起那蕃薯甜水的滋味,觉得口水都要泛滥了。
我弄了弄裙子,在她的地边蹲了下来,思量着怎么跟她要一些蕃薯而又不会太丢脸,让她笑话。谁知小玉看我这样,笑话我说:“乔曲姐姐,你是不是想吃我的蕃薯呀?我娘说,女孩子家不要像男人家那样蹲着,没有一点女子的矜持,还说让我跟你们多学习学习,如果叫我娘看见你这样,估计脸都黑了。”她歪着头,一脸无知又单纯的看着我。
我听了她的话,脸也要黑了,这丫头分明是笑话我,偏偏还要装出这副模样来蒙混我,一张嘴伶俐极了,却又要死占着理,这还不到十岁呢,嘴皮子怎么这么利害?
我站了起来,装了一个很淑女的姿势来站立,语重心长地跟她说:“小玉呀,你娘有没有跟你说,女子的矜持不单单是在举止上,跟人说话时也一样要注意措词,像你刚才那样说话的话,就像你举止上很优雅,可是一张嘴说话就露陷了,所以呢,乔曲姐姐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要学矜持,那么就先要学会怎么去圆润地说话,这一点,我建议你和我学习,或者和谷姐姐学习也不错。”
小玉听完话,半晌没举动,然后脸开始有点发红,她麻利地从地里拔了几根蕃薯,硬塞到我手里,说:“乔曲姐姐,你快走吧,这些蕃薯我送给你吃。”说着,竟然用她的弄满泥巴的手推着我离开她的地。
我征愣地看着她的有些倔有些气乎乎的背影,不禁失笑起来,这丫头,火气这么大呢,我不过才打趣了你两句。我看着手上抓着的蕃薯藤和那下面的那几个红脆脆的果实,又见我新做的衣裙上几个小泥巴印子,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觉得生活有时真让人觉得惊喜或哭笑不得。
但是这蕃薯总是到手了,我本想着回去自己弄糖水吃,但想着还要烧火看火这些麻烦事,我这个人手笨,从来就做不好这些事情,实在是觉得有些麻烦。于是拐了个弯,转到我们别墅后的空地上,那里松树多,我觉得捡些松枝来烤蕃薯应该还不错。这是我这种懒人能想到的最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