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庄子,下了马车,我发现居然有人在门外张贴着什么。这都是谁的人,正在我猜测着他们的身份时,门外走出来一个人,谷云烟这个大美人见了我,立即抿嘴含笑,假惺惺地说:“哟,我们的乔美人可回来了,这可真是凑巧了,我还想让人去接你来着,这么多天没见你,姐姐真是想死你了。”
我走过去,先是把她故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有些咬牙切齿地假笑着说:“是呀,这么多天没见,你倒是越来越风情万种了,”我贴着她耳朵小声道:“好呀你,回来也不接我去,你够朋友的。”
她更是笑得媚起来,也贴着我脸我轻声说:“这可真是有点冤枉了呀,我和祁奚今天才刚回来,你没见这些人正在帮我们打扫房子,太子正在里面呢,今天可是让你见着了,”她说着,往邵晋潇瞟了一眼,说:“行呀,这都什么行头,三个美男相送,姐姐都没享过这样的福气呢。”说着,向他们走去。
我没理她在后面怎么对人风情万种甩媚眼,瞧了一眼他们贴的东西后,就先走了进去。
半个月不曾回来,看着这一草一木,一廊一柱,竟然有些觉得陌生了,这屋人一走就空荡荡的,不像一个真正的家,永远有亲人会在这里等着你归来。我心里多愁善感着,在厅堂里却没见着太子或祁奚的影,想来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于是我便先回自己的院里。其实这里刘婶天天都会过来打扫,她是个尽责的‘工人’,不会偷这些懒,所以当我打开自己的院子时,里面的一切还像我在的时候一样干净,只是梨花败了,桃花也快残了,看着有点人走茶凉的伤感。
我在房里坐了一会儿,其实在发呆。邵晋潇在外头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我没察觉,等我察觉时,他似乎已经在那里看了我一会儿了。我向他笑道:“你进来怎么不吭声呀?”我尽力做得表情很自然。
他不说话,看着我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自然的,半晌不吭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用手帕包好的钗子,上面镶了几颗紫色的珠子,造型很别致,我看着有些愣,他却走过来,将钗子别在我的头发上,说:“昨天在外头办事,看见这支钗,觉得很适合你。喜欢吗?”
我征了征,面色有些不自然,等反应过来后,就想伸手把它拿下来,刚把手放到钗子上,他却握住了我的手,我抬头看他,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说:“别拿下来。乔曲,”他似乎有些紧张,甚至脸还有些微发红,但还是说:“我知道我现在离你心中选择的标准还有些距离,但是……相信我,我会让你有安全感的,会护你一辈子,让你幸福的。”他眼神是那么专注地看着我,手里的温度却又是那么滚烫滚烫的,让我的心没来由地觉得一阵颤动。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应该再跟他说清楚些,可是那天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把手慢慢缩了回来,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沉默了半晌,我才跟他笑了笑,说:“谢谢。”有些事情总要慢慢来,我心里也不想一下子把他逼得太紧,就当是朋友之间互相礼物吧。
见我收了,他松了口气,有些孩子气地笑了笑,很开心,坐下来,说:“我这两天没来看你,你不会觉得闷吧,我回府可是听下人说了,你见了外祖母和我娘,她们都很喜欢你呢,还有嫣儿,看你们一起去马场,看来你人缘不错,嫣儿看人可挑剔着呢,不过,你当了她的朋友,恐怕不会骑马是不行的了。”他眼睛黑漆黑漆的,亮晶亮晶的,本来眼睛就十分美,现在看着更是像会吸引人一样,不知是不是许久都没见过他这种孩子气,竟觉得有些怀念,让人看着越看越吸引人,我打趣地笑着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很漂亮,真的,看着像发光的宝石一样。”
我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句类似花痴一样的话,他有些愣,大概我这几日对他态度使他心情有些低落,如今听我称赞他,他眼里一下子有了光芒,随即摸了一下脸,咧嘴一笑,说:“有吗?”特别高兴的,恢复了本性,“不过我本来就长得风流倜傥的,所以,你算是捡到宝了。”
我不理会他这句话,只是看他这样臭美,心情倒也有些飞扬,不似刚才那样尴尬了。我其实还是怕失去这个朋友的。于是笑着说:“谁说的?我看今天那个荣王爷,你们谁也比不上吧。人家长得可比谷云烟还好。”突然意识到,这似乎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他在开心的兴头上,并没受影响,反倒认真地看着我说:“只要你不喜欢别人,他就算长得再好,在我面前也半点威胁都没有。只是……他那个人有点危险,你住在这里,我倒是有些担心。”他皱了皱眉。
这算是情人间的情话了。本来应该恼的,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没有觉得恼,大概几天未见,我对他又有些愧意罢。我避了下他的眼神,有些觉着不自然的低下头,像是对他那句话的回应,害羞了一般。
他却不然,一见我这样神情,眼神越发挪不开,半晌后,自己坐在那里竟然抿嘴忍笑了起来,没出声,似乎怕我尴尬,又跟他恼了。
我余光督见,果真恼了,说:“你笑什么呀?”
他笑看着我,突然凑过头来,亮晶晶地说:“乔曲,其实,你也许已经爱上我了,是不是?”他似乎恢复了他的痞子本性,因为我的不自觉反应使他恢复了信心,得意又飞扬地说:“你自己都没察觉,是不是因为正是对我有些感觉,才跟我说那些话。”
我若有所思,眼睛转了转,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但心里确实觉得我跟他这样相处才是正常的,像刚才那样不自在一见面就尴尬的不知为何总让我觉得别扭,一点都不习惯。
但听他那个吊儿啷挡的语气,知道他又得意了,想起两人以前一见面就掐的情形,觉得好气又好笑,说:“你再这么说,我就真恼了啊。”想了想,又说:“我那天跟你说的都是真话,你别不当回事。”但语气全无那天的气势,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他看着我,一直笑,把我当成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人一样,认定我其实已经对他有了感觉。那眼神直看得我直翻白眼,我受不了他这样自恋和这样暧昧的气氛,于是一把站了起来,推着他出去说,“你出去,你出去,不许你进来我屋里,”直把他推出了屋,我就一把将门关上。
自己在门后脸已经红透了,我摸着脸,有些烧,不禁咽了下口水,心想,难道我真的对他有些感觉?可是随即又否定了,有时候我又明明很讨厌他来着,那天跟他说明白的时候,我心里是真的很抗拒也很害怕,但今天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
我想不明白,因为我从来没有过恋爱的经历,曾经喜欢过的一个男孩,也只是在心里暗恋过罢了,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心动的感觉难道我竟然会搞不清楚。我摇了摇头,觉得感情这事情真烦人,索性不去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