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听着她讲完,心思几回翻转,尽管她话里话外都含着深意,甚至还误会了我们是有动机去接近某些人,但这也是她表面甚至很多人都这样认为的一些‘事实‘,这并不能怪她这样想我们三个。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要跟她解释一些事情:“俞姑娘,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里了,我想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她看着我,目光有些紧张,甚至我感觉她连呼吸也屏息了起来。
我敛了敛眉,心里想着该如何措词:“首先住进这府里并不是我的意愿,我当时昏睡了过去,而祁奚和谷云烟当时也并不在我身边,你也知道我们就三个人住着,连个照顾人的下人都没有,邵公子拿我当个朋友,这才让我住进这里养伤,”她睫毛微微眨了眨,低垂了眉眼,似乎觉得有些尴尬,我继续道:“我知道这个举动必定会让很多人误解,对我的名声也不好,但一是我确实需要养伤,我的脚伤很严重,我也不想为自己的后辈子留下病根;二是他拿我当个朋友,这份情谊我也不能拒绝,他既然能说服候爷和候爷夫人,那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我不能就这样让他的心意白费。”
“可是住在这里,毕竟也不好……”俞玉娇神情放松了些,大概觉得我的话说得也没错,但心底对这事的顾虑还是十分担忧。
我想了想,看来今天不给她一句话,她大概也不安心,我也不想让她这样误会,“我对邵公子……其实并没有像你担忧的那样,我对他只有朋友之谊,除此之外,我想其它的都不会有可能发生。我只是个平凡人,不会高攀像候爷府这样权贵的人家。”
她看着我,有些征了征,大概她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忠勇候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多少女儿家想要嫁进来,我既住了进来,说明在邵晋潇心里我的位置也很特别,我不把握机会,反而还能这样理智地认清自己,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家能做到的。
“只怕你是这样想,他却未必,”她回了神,有些黯然,眼里带着歉意,说:“乔姑娘,在今天来之前,我其实对你的印象并不好,因为你的举止实在不是……可是今天听你这样坦荡地跟我说了之后,我反而觉得自己才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停了下,神情里尽是一个小姑娘为情神伤的忧愁,继续说:“其实我今天不想过来的,这样巴巴地找了过来,别人还不知怎么在后背说我呢。但我在房间里坐也坐不住,心里实在怕得慌。我们两家都是世家,一向来往亲近,对他,我也没有对别人那么多的顾忌,何况……我还以为他不过是爱玩爱闹的性子,等到成长了,人也就自然成熟稳重起来……”她看着我,却不再说了。
我默默听着,看着她的眼神,不禁在心头叹气。我想这姑娘其实也很单纯,爱情能让人迷失了自己,妒忌能让人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我见多了现代人对待爱情的越来越偏激的姿态,现在她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
好一会儿,她站了起来,浅笑着说:“我要走了,下次能请你去我府上玩吗?我也想和你交个朋友。”她的眼睛特别美丽,此时褪去了拿我当情敌的观察我的目光,尤其的显得清澈明亮,而眼底那抹忧伤更是能动人心弦。
我微微笑着,说:“替我谢谢你二哥,他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机会感谢他。”
她“嗯”了一声,随即低垂了眉眼,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出神,才优雅地转身款步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白色瓷瓶,不由得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