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航,今晚让文子跟你睡,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卧室休息吧,明天没课也要早起学习,那是大事。”周泽下意识拿了根烟出来。
父亲很长时间不抽烟了,周志航感到诧异,看来其中的事很麻烦。
林文早就开始打哈气,周志航带他回到房间,见他一个人就占了整张床,无奈的摇摇头,嘀咕句“死胖子”,到衣橱里取出被子简单的弄个地铺,没有睡,径直走出房间,反手关上门。
客厅里烟雾缭绕,父亲和林叔叔都在抽烟,而且抽的很快,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多出三四个烟蒂。
吕雪看他,“是不是不好睡?去我跟你爸房间睡,我们今晚有事商量,估计是不会睡了。”
周泽没有反对,冲他摆摆手,意思是去吧。
“爸、妈,家里的事我都知道,那天你们在病房里说的我都在门口听到了。”周志航开门见山,搬个板凳在沙发的对面坐下。
周泽沉默半响,叹口气,“本来不打算让你知道的,怕影响你学习。”
“志航是个懂事的孩子,让他多知道些家里的事,也是个学习的动力。”林泽挥挥手驱散烟雾,掐灭还剩一半的香烟,笑着道:“孩子在我们就别抽烟了,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周泽也掐了烟,“我都好几年不抽,突然抽烟还真有点不习惯。烟不是个好东西,我戒掉之后呼吸都轻松得多,你最好也趁早戒掉,年纪大就没那个毅力了。”
“一直在说你的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林泽苦笑。
两人都沉默不语,倒是吕雪先开口,一向柔弱的她经历了丈夫险死还生、家庭差点破散的浩劫后变得坚强起来。
“绝对不能向他们妥协,把我们家害的这么惨,他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对,不能妥协。”周泽扔掉烟头,眼睛里透着愤恨。
之前认为自己没有几个月寿命,才选择的妥协,毕竟孩子还小,妻子一个人又管不好这么大的果林。
现在他痊愈了,身后又有好友林泽的支持,为什么要妥协,让害自己的恶人志满意得?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手里还有点钱,偿还利息绰绰有余,”林泽皱着眉,“银行催债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担心的是果林本身,如果苹果树的腐烂病治不好,整片果林就全毁了。”
不是很懂果树,但林泽也知道腐烂病会向周围的果树扩散。好友周泽是打算将附近购下的两个山头也栽种果树,如此一来他的计划就泡汤了。真种下去也会感染腐烂病,而且刚刚种下的树苗抵抗力弱,受不了毒性强烈的农药,几乎就是等死的局面,白白浪费树苗钱。
“我仔细研究过,果林最近的情况也证明我治疗的方法没错,最差能在后年结果,如果进展好,明年就能在树上看到稀稀拉拉的苹果了。”周泽对自己很有信心,伺候果树方面他是专家。
林泽没有异议,可是眉头皱的更深,“现在就要考虑最头疼的问题,对方可不是正经人,骗只是最温和的手段。先前你癌症晚期住院,果林无人打理,最终肯定会向他们妥协,所以他们才没有进一步逼迫。现在则不同,你痊愈出院,态度又十分的强硬,他们必定会用各种龌龊的手段来恐吓、胁迫你。”
讨论来讨论去最终也没有讨论出个结果,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人,面对混混流氓的骚扰没有反抗能力。
现在的混混流氓都懂法律,知道怎么做既能骚扰到对方,又不会担上罪名,他们了解的却不多,反抗时稍不留神可能对自己造成更大的伤害。
唯一的结果就是要小心。
“志航也要多加小心,混混可不会因为你还是个学生就放过你,他们专挑软柿子捏。”
天边泛起鱼肚白,林泽一巴掌拍醒正在做美梦的林文,带着睡眼朦胧的他离开。
周志航回房睡觉,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两点多,看会儿书做会儿题,然后发现生物试卷做完了,其它科目的也都所剩无几。
刚刚入秋,白天还很长,已经快六点天还亮着。
客厅里有父母留下的纸条,告诉周志航他们去果林了,今晚不回来,留了些钱让他自己去外面吃,最后叮嘱不要太晚,尽量停留在人多的、公开的场合,别给混混可趁之机。
纸条用杯垫压着,下面还有一百块钱。
试卷、参考资料都很贵,这点钱买《生物》一科的还差不多,好在平时的零花钱攒下不少,他数出五百块钱带在身上出门。
吃饭、买试卷,快到晚上九点,身上的钱花的七七八八,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便打道回府。
牢记着父母的叮嘱,他没有去任何偏僻无人的地方,能抄近道也不去。不知是策略有效还是对方尚未展开行动,一路上没有碰到麻烦,平平安安。
如果真的碰到混混找麻烦,我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打架他肯定打不过混混,况且对方不大可能只有一个人,更是只有挨打的份。
周志航想到自己的时间印记“细胞支配者”,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他更加了解“细胞支配者”的能力,干细胞可以吞噬、转化其它细胞,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但是有两个前提。
第一目标必须是人类,别的动物不行,植物就更不行了。第二目标必须对他没有敌意和抵触心理,否则干细胞无法进入目标体内,会被“弹”回来。
太可惜了!
第二个限制决定了干细胞没有任何攻击能力,治病还行,打架就别想了。
“如果能无视对方的敌意,再牛的混混我也能把他‘打’趴下。”周志航悻悻道。
只要干细胞在对方身体里动点手脚,比如肌肉突然变成骨头,肺叶里多出几块肝,光用吓的都能把对方吓个半死。
一手拎着夜宵一手拎着试卷,慢慢走回自家小区,忽然听到尖叫声,戛然而止,显然声音的主人被捂住了嘴。
他现在的行事方针是逢巷莫入,可声音正是从小区边上一个狭窄的巷子里传出来的。
都九点多了,小区附近车辆不少,却看不见行人,没有人留意这里,如果他无视的走开,可能就会有一个女孩受到侵害。
放下夜宵和试卷,在附近找到半截拖把棍子,紧紧的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