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立即对这个雨衣男进行调查,可从公寓附近的几个摄像头调过来的录像带来看,在雨衣男子进入公寓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周围的摄像头内。不过这种事情倒也不足为奇,毕竟犯人在行窃之前肯定来过这蹲过点的,否则也不会知道受害者王叔吉在哪个时间段不在家。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并没离开公寓。不过这几率极低,在命发时间,公寓里每一户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这栋公寓的人相处得都很融洽,即使是单身住的,在晚上串门也是经常的事,所以很多人的不在场证明都得到了证实。而对于在晚上十点五十分过后回到公寓的那三个人,从到公寓门口的时间到与家人朋友会面的时间也就几分钟而已,因此他们三个都是不大可能是犯人的,最可疑的还是那个雨衣男子。但摄像头里没他离开的轨迹,警方搜遍了公寓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依旧是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物,又没其他线索,案子的进展陷入了僵局。
然而,祸不单行。距命案发生后的十二天,春湾镇那边也发生了一起室内抢劫杀人案件,碰巧的是,命发现场再度出现了那个噩耗的符号“×”。既然第一起案件的时候,警方已经把这个“×”当成是意外的结果,那自然这个符号也没向外界公布了。那这起案子的凶手很明显的,就是跟第一起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了。可是这个“×”到底代表了什么,依旧无人能解,难道是犯人对警方的挑衅?
再粗略地讲下第二起命案的大概情况,这一次犯人是直接撬锁入屋行窃的,大概的经过跟第一起差不多,凶手在行窃时,被走在客厅的被害者发现了,凶手情急之下将其灭了口。只是这次不同的是,被害者并非是屋主,而是屋主韩石的同事张一峰。
据屋主韩石的证词,张一峰应该是为了一些工作上的文件才到他家来的。不巧地是,刚巧碰上了这桩事。韩石对此也感到一丝愧疚与悲哀,可毕竟这也是意外,他也不会过分自责。
“今天晚上,我们大学同学有一个同学聚会,晚上八点多一点的时候我就出门了,锁我很清楚地记得是上了锁的。当时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直到十一点三十八分的时候,我有点醉醺醺地回到了家。聚会嘛,难免喝高了点,但警官先生请放心,我是打出租车回来的。我糊里糊涂地走进了家门,糊涂得忘了去想门是怎么开的,等我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了一峰躺在我家的地板上。当时我大脑还是热的,似乎是说了,‘一峰,你怎么也喝高了啊!’可是等我滑了一跤,扑到他身边的时候,我感觉到右手掌黏糊糊的,等我反应过来,当时我心都凉了。我一惊一乍地转过头望向一峰,我竟看到了他的心脏上被破穿了一个洞。不对,好像是胸部。身处在血泊里的我一时不知所措,等我瘫痪了半天后,我才想起了报警。之后的事情,警官大人们也都知道了。”
这犯人下手倒是不留痕迹,跟第一起命案一样,现场里找不到跟犯人有关的线索。指纹,纤维,死前讯息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一丝都找不到。摸不到头绪,鸣江只能再次去调出了命发所在公寓周围的摄像头。
果真是他!在案发前二十一分钟,那个雨衣男再度出现在了公寓附近。鸣江死死盯住他,怕是他在视线中突然消失,可越担心的事越会发生。直到雨衣男进入公寓前,摄像头都能拍下他进去前的每一个行为,可在那之后,雨衣男就再没出现过了。这公寓与第一起命案所在的公寓有些许不同,只要是在公寓附近,在摄像头内,没有地方可以真正称得上死角的。雨衣男进去公寓之后,又再度人间蒸发了?
大多数人大概都认为抢劫杀人案这种案子最简单不过了,动机杀人手法如出一辙就是那几种,其实事实恰恰相反。确实,一般的人犯罪确实很容易就会在现场露出马脚,可是只要心思缜密一点的,你就很难抓住他的一丝一毫。情杀或仇杀,我们至少还能在被害者身边的人中缩小范围,但是抢劫杀人案,茫茫人海,你去哪儿找线索?
一个月内连续发生两次抢劫杀人案,鸣江果真无法平复自己的内心,尽管整个局里真正在意这件案子的也就那几个人,其余的人都不用多费心神,大不了叫外援帮助就行了。想到这里,鸣江不忿地拍了下桌子,桌面上摇晃着的咖啡顿时吸引了咖啡屋内其他客人的眼球。鸣江也反应过来,脸微微化红,不好意思地诺了诺头,向全场表示歉意。
“想什么呢,袁警官?”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拍了拍鸣江的后背。
鸣江震了下转过头来,“哦?是你啊!”
“没错,就是我!”那男子微微一笑。
男子叫莫伟聪,两年前遭受了永久的妻离子别的痛苦。当时是鸣江将凶手逮捕了,并且阻止了他险些为仇恨所造成的恶果。虽然之后两人没怎么联系,但心中的那份感激,他是一直都不会忘掉的。
莫伟聪坐了下来,看到鸣江这暴躁的举动,好奇地问道,“怎么了,警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又扯进什么复杂的案子里去了啊?”
鸣江苦涩地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啊!这是再平凡不过的案子了,可是我竟一点线索都没有,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够干练啊!”
“哦?洞察力如此敏锐的你都说一点头绪都没,想必这个凶手是很狡猾的呢!”莫伟聪若有其事地应和道。
鸣江挠了挠头,不禁苦笑道,“是啊,是很狡猾呐!”
“不过呢,我倒是认识一个比任何人都要狡猾的人!”
莫伟聪突然破口而出的这句话引起了鸣江的注意。
“哦?比任何人都要狡猾?”
“是的呢!不过也是个古怪的家伙。”
“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呢?”很明显地,鸣江对莫伟聪口中所说的这人很感兴趣,又或者是对于案子,病急乱投医了。
莫伟聪喝了口咖啡后将端起的咖啡杯不慌不忙地放回桌子上,慢条斯理地为鸣江讲述,“这个人呢,在几个月前搬到我所出租的公寓里了。虽然他性格有点古怪,但是只要我能收到租金,他也不干违法的事,那就一切都好。”
鸣江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他性格古怪?这话怎么说?”
“喔,是这样的。在他跟我谈租金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这人很是内向,但之后我发现,他的住处一直有不同种类的人拜访呢!其中还跟两三个女的关系很是暧昧呢!”
“之后呢?”鸣江好奇地望着莫伟聪。
“之后我找到了一个机会,便跟他聊起了他的交际圈儿。才发现拜访他的大多数是他的客人,都是找他解决疑难案子的。没错,他是个侦探……”
鸣江对侦探这两字是得有多敏感,没等莫伟聪继续说下去,鸣江马上再度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不用再说了。你说的应该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自称为侦探的蒋应浮吧?”
“哦?警官先生认识他?”
“不算认识,不过那家伙最近在我们警局内赚了不少人气。先不管他是不是真有那个能力破案,但我想你也知道,我们警方不能求助于不被政府所承认的人,这不但是有违规定,还会成为一个笑柄!”鸣江愈讲是愈激动。
看到鸣江这反应,莫伟聪也深知这一建议似乎是在对他的讽刺,他立马打断鸣江的话,巧妙地解释道,“袁警官,请别在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而已!当然,你们警方做事的方法与规定我还是了解的。所以,还请您见谅!”
鸣江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将火气降了下来,“不打紧,说到底还是我小心眼啊!”
那时候,鸣江是打算无论自己要花多长时间,也不想去靠那些自诩为侦探的人去破案。但是,现实往往会让你违背你的决心。
12月18日下午,科里针对这连续几次的行窃与杀人案件召开了一个会议。
赵科长语重心长地说道,“关于这个连续行窃与杀人的案件,想必大家也是深感烦恼了。从最起初的两起单纯的偷窃案,逐渐演变成后来的两起连续抢劫杀人案。在前几天,又再发生了两起行窃案。这个犯人的气焰如此的嚣张,可我们却连关于他的线索,一点都没有!”
全场都沉默地低下了头。
“但是,大家也不必那么烦恼了。在上级的精心讨论后,终于决定了,让IEO接手本案!你们都可以放心地去办其他案件了。”
鸣江猛地一拍桌而起,“科长,既然一开始就是由我们接手的,就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将犯人缉拿归案的!”
科长有些藐视而不耐烦地说道,“就凭你们?等你们捉到凶手,我想我都退休了!”
“但是……”
科长是一句话都不想听他扯下去了,“够了,这也不是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见的话,自己去找领导说理去,我可帮不了你!”
坐在身边的小尖扯了扯鸣江的衣尾,低声地劝他,“江哥,算了吧!既然上头都这么决定了,我们也没其他办法了!”
鸣江没再作声,只是一脸愁闷死死地瞪着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