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儿子俯身躺在打翻的桌子旁边……虽然我也有点年纪了,但透过窗户我还是能看到儿子那脸色苍白的面孔。当时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因为窗户也内锁上了,没办法,当时心情那么焦急,我慌张得四处逃窜。直到跑到走廊的时候,我看到了搁在一旁的一张椅子。为了能进到房间里看下儿子的情况,在身边没有任何人的时候,我只能拉着那张椅子跑回了后院,抬起它控制了力度往窗户砸。我不敢太用力,只因生怕那玻璃碎片会割伤到我那可怜的孩子。当窗户被打破后,我赶紧攀过去,直接扑到儿子身边,可是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不醒来了……呜……”说到这时,余桂琴不禁潸然泪下。
后来余氏打了120,在救护车到来之前,她一步都没离开过儿子,一直将他搂在怀里,眼泪控制不住稀里哗啦地流出来。
叮咚!叮咚!门外按铃声不停地响起,护士小姐看到许久都没人出来开门,感觉有点讶异。再看看门牌编号,没错啊,就是这里的。她有点不耐烦地朝救护车上的司机喊道,“你确定是这个地址?”
就在护士小姐语音刚落的时候,从屋子里走出了一个人。一个披着散乱短发的,有点身广体胖的中年妇女出现了在她面前。她脸上的皱纹都被泪水给挤满了,还不忘时不时地抽搐着。
“里面,赶紧救我儿子!”妇女情绪高涨起来,不停地扯着护士小姐的衣袖。
在妇女的带领下,救援队立马冲了进去。可来到了单于平的身边后,医生用手大概探测了下脉搏后,失望地说道:“很遗憾,病人已经去世了……”
一个晴天霹雳,像余桂琴这般柔弱的女人怎能坦然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打击,意识在听到儿子离开人世的那一瞬间早已失去了,她昏迷了过去。周围的护士连忙将她搀扶起来,把她搁在床上休息。
一阵子过后,余桂琴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了。眼眶还是湿润的,她只能慢慢睁开双眼,却发现身边多了几个陌生男子。虽然有三个是穿着便服的,但仔细一瞧那两个站在后面的彪形大汉的穿着,似乎是警察。
“夫人,您醒了。”
余氏这才发现身边还多了一个护士。
“警官们,这位夫人醒了!”护士朝那几个男子喊道。
那几个男子闻风赶来,其中一位身穿咖啡色西装的男子摘下了帽子绅士地对夫人作了自我介绍,“夫人您好,我是搜查一科的组长袁鸣江。对于贵子的事我表示很遗憾,但接下来请恕我不解风情,在这个时候还得烦恼您,还请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余桂琴用充满敌意的双眼狠狠地瞪了鸣江几秒,但很快地,那双眼中的敌意转化成了悲伤,“你们问吧,我也想知道,我儿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闹钟声打断了鸣江的思考,鸣江伸手过去把闹钟按停,此时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一个下午,就这样伴着鸣江对案子的回顾而过去了。是时候出发了,该去拜访一下那侦探先生了。
说走就走,鸣江把早已整理好的档案随手带走,便到外面搭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并没那么拥挤,毕竟此时还不是下班的高峰期,鸣江便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平时可是连坐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更别说还能挑位置了。
交通还算是畅通,才二十分钟左右,车子便到了二环路口。
鸣江下了车,顺着路口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了下来。他环绕了四周,终于在对面再前方一点看到了一块大招牌“出租”。
鸣江抬起手看了下表,五点四十三分,从这走过去也不过五分钟。那家伙是挺聪明的,就是性格有点怪。一般来说讨厌别人迟到这一点是无可非议的,但是拒绝他人早到还是比较少的,而他又偏偏就是这种人。没办法,找点小事消磨下时间。既然都到了超市门口了,进去逛一逛吧。
一个大老爷们来到了商场,一般说都会很迷茫吧!鸣江也是这样,来到了商场逛了几个柜台,到头来发现还是只能买两包香烟了。
结了帐,此时是五点五十一分。没办法,先到他门口候着吧!
穿过了街道,鸣江来到了那位私家侦探所住的出租屋门口。五点五十五分,“滴咚!滴咚!”表针转动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出租楼。鸣江眼眨都不眨一眼,就那样眼睁睁地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话说那个侦探现在住在这儿,还真有点奇怪呢!鸣江突然有感而发。
“叮咚!叮咚!”六点已到,鸣江按捺已久的手终于按了下门铃。看到了没人来看门,鸣江又按了几次门铃。
两分多钟后,门开了。
对于开门者,鸣江倒是有点感到吃惊。这散乱的发型,憔悴的脸,很明显就是刚睡醒的姿态。
“啊!袁先生这么准时啊!先请进来坐吧!”虽然他的外表看似也不过二十七八岁而已,但从这声音,可以听得出他有过不少故事。
“先生先请自便吧,请恕我失陪下。”说完蒋应浮走向里侧去。
“您忙,我照料我自己。”鸣江诺诺一笑,客气地说道。
这小屋,单是床便将近占据了四分之一的位置,加上一个堆满书的小型书架,整个屋子倒没剩多少空间了。这么破陋不堪,狭窄的地方,鸣江不禁地感叹着,这前前后后发生的改变也太大了吧。
景湖宾馆的房间就是高贵盛气,偌大的床单看起来是那么柔软舒坦,即便是一旁隔着一个大型的紫檀书架,又还能摆设着一台四十英寸的液晶电视,就连窗帘,也是珠帘娟秀的。
这是鸣江第一次造访蒋应浮的居所,得知这个人的存在以及居住地址,还是多亏了以前受过他帮助的人介绍的。这地方给鸣江的第一感觉便是,这家伙八成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肯定骗了不少老百姓的钱才住得起这种地方。
话说鸣江为何得向非法的私家侦探请求帮助,这还得从前年的那件案子提起。在前年十月的时候,东风路在一个礼拜内发生了连续两次的偷窃案。起初警方也就以为这不过是单纯的行窃而已,而且也没出现人员伤亡,也就没怎么警惕这件事,知道后来的第一起命案的发生。
11月3日,也就是距第二起行窃后八天的时候,在阳春市河口镇的一栋公寓里,发生了一起诡异的行窃杀人事件。它的诡异之处,就在于在被害者的身旁,存在着一个用两支笔摆成的一个“×”。是死前讯息?又或是什么?若是死前讯息的话,那就是熟人作案了?但是有时间用笔这样摆着,还不如直接用血液写不是更好?鸣江是这样想的,于是这个“×”是死前讯息的想法就这样被他排除了。那不是的话,又会是什么呢?队里的人也没人能琢磨透,只能猜测的就是凶手摆的了,但凶手又想表明什么呢?猜不透。
再说命发的房间,被翻得是一团糟。当然,死者的钱包,抽屉里的钱也都不见了。警方猜测,凶手跟前两次的行窃案的犯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应该是在行窃过程中被屋主发现,情急之下便用什么利器将屋主的腹部捅了一下,然后致死的。那情急之下才引发的犯罪,凶手应该会赶紧带着钱跟值钱的东西逃跑才对,特意摆这个“×”,真是不符逻辑。因此这个“×”便被公认为是犯人在翻东西的时候,周围的东西散落一地后,又碰巧地创作出这一独特的符号。
作案的方法倒是一点也不稀奇,窗户框上遗留着一点沙泥,门是锁着的,很显然就是凶手从外面,沿着水管爬了上来,然后入屋行窃。虽说被害者是住在公寓的五楼,可是如今的小偷都是那么疯狂,为了钱,区区这五楼又算得了什么。
警方又从管理员那调出了公寓外区的摄像带。
在摄像带走到晚上十点三十九分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这家伙吧!打扮得那么可疑!”鸣江的搭档小尖指着视频内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激动地喊道。
鸣江的另一个搭档国平一脸正经地朝小尖凶道,“别吵,闭上嘴继续看!”
在雨衣男进公寓小区后的十一分钟后,屋主,也就是被害者王叔吉,从外面走进了公寓小区内。再根据法医对死者的僵硬程度判断,也就是说,命发时间是在晚上十点五十分到凌晨三点之间了。再继续看摄像带,之后再进入公寓内的也就只有同是住在公寓里的三个人了,没再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了。
那么,凶手果真就是那个穿黑色雨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