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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生离死别

上官亮又惊又骇,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翻到一旁躲过了漫天的石粉和碎石。

忽听得铁臂丐他们各自发出了一声大吼。原来上官亮这一石头让使枪的那人又惊又怒,无法回头之下只好分出部分内力去抵挡上官亮的“暗器”,这就使得双方旗鼓相当的内力失去了片刻的平衡,铁臂丐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全身内力运之于掌,磕开了那人的长枪,重重的一拐敲到了脑袋的脑袋上,把那人打了个脑浆迸流;而那人临死前的奋力一击也使得大枪从铁臂丐的胸膛一穿而过,从后背露出了一尺左右锋利的枪尖。

连爬带滚,上官亮赶忙冲上前去。铁臂丐依然跌坐在地,双手扶着枪杆,双目紧闭,面如死灰。胸膛处,长枪从他的左胸一贯而出,将他的胸膛穿出了一个大洞,鲜血就像小河一样哗哗的流淌着,那样子即使是神仙转世也只怕回天乏术了。

“前辈!”上官亮一把抱住了铁臂丐的身体,忍不住流了眼泪。

鲜活的生命瞬间凋落,上官亮的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悲哀。他想到了朝拜山庄,想到了可亲可敬的师娘,想到了活泼可爱的师妹……

良久,铁臂丐睁开眼睛,虚弱的说道:“我铁臂丐一辈子纵横江湖,想不到今天却要死在这荒郊野外……”他挣扎着喘息了很久,慢慢的说道:“我偷了意行门鹰翔堂的一些鹰,是因为我答应了炼剑山庄要帮他们一个忙,看来现在是完不成了,小兄弟你能不能帮个忙,我有厚礼相送……”

“前辈有事尽管吩咐,晚辈一定想办法做到!”上官亮颤声说道。

铁臂丐抬起无力的右手,一指怀里,挣扎着说道:“这……这里……”

上官亮一伸手,在他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盒,一尺来长,三寸来宽,入手甚轻。

“打……打开……”

上官亮轻轻的打开玉盒。里面放着支人参,细小枯干,散发着浓烈的药香。“这支人参……你且带在身边,服用之后能够抵的上一甲子的苦功……”铁臂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上官亮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根状物就是铁臂丐和龙鹤堡、洛书山的高手所抢夺的那支万年人参,赶忙说道:“不敢!前辈有事尽管吩咐,这样的大礼晚辈万万不敢收!”

铁臂丐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上官亮不要说话,喃喃的说道:“十二个人……全没了……死光了,用不上了,就送你了……那些鹰,就在后山山脚的马车上,是用来对付驱蛇使的,请你务必在三天之内将那些鹰送至炼剑山庄……”

短短的几句话,铁臂丐硬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慢慢的说完。他呼吸急促,脸蛋憋得通红,“我死后,请将……我的骨灰连同铁拐……交给丐帮的铁帮主……我要……落叶归……归……”他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头一歪,就此不动。上官亮一摸他的脉搏,早已脉息全无。

上官亮紧紧的抱着铁臂丐,很久都舍不得松开。

皇甫燕慢慢的走了过来,也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上官亮叹息着说道:“朝走西来暮走东,就像百花采蜜峰;百花采尽蜜未酿,千般辛苦一场空,唉!”

上官亮怎么都理解不了铁臂丐他们的行径。为了这个细小枯干的树根一样的东西,铁臂丐和龙鹤堡、洛书山硬是搭上了十二名条性命。上官亮不知道这个小小的树根是不是真有这样大的作用,是不是真的会像铁臂丐说的那样,服用之后能够抵的上一甲子的苦功,只是,即使这东西的作用再大,对于铁臂丐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即使是付出了千般的辛苦、万分的努力,铁臂丐他们到头来却一场辛苦一场空。

上官亮和铁臂丐接触的日子不多。短短的两天的相处,让他知道了铁臂丐其实是个热心肠的人。这样的人,大多恩怨分明,快意恩仇。

皇甫燕接口说道:“既然生活的本身是空,那么,生命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上官亮思索良久,说道:“也许,生活的意义就在于生活的本身。比如,使得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这就是一种意义;又如,可以看作一种超越、前进的过程,一种不断的前进,超越自我、超越别人的过程,这也是一种意义!”

皇甫燕道:“这么说来,生活的意义就是每日里的每一顿饭、每一句话和每一件事!”

上官亮说道:“是的。每日里的每一顿饭、每一句话和每一件事,都只是生命中任意的一个细小的点或面。而所有这些点或面的延伸,也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生。善待每日里的每件事情,也就是善待了自己的人生。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每天的生活都还会继续。”

皇甫燕道:“所以,咱们必须继续咱们的历程,继续上路……”

上官亮道:“上路之前,咱们先要处理完这里的事情。”

上官亮整理了一下铁臂丐随身的遗物,除了一根铁拐、少量铜钱之外,上官亮在他身上还意外的发现了一本天罡拐法的武功密谱。

上官亮对这样的密谱兴趣不大。他并不是那种志向高远之辈,他的目标就是找到林慧慧,与她一起好好的度此一生,仅此而已,他决定这样的秘谱一定要寻找机会将它送给铁臂丐的亲人或是丐帮。

相比于铁臂丐的寒酸,死在铁臂丐手里的那人却异常的富有。上官亮在他身上找到了厚厚的一叠银票,约有数十万两白银,都是最正宗的天庄号的官银,走到哪里都不愁没有人要。

上官亮拾了不少的树枝,将铁臂丐的遗体火化后用数层衣服包好,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小心的将他的骨灰连同铁拐一起埋好,做上了记号便于以后寻找,又用宝剑在旁边挖了个大坑,将四周所有的遗体埋好,就又和皇甫燕上了路。

上官亮不知道怎样处理那支万年人参。他知道那是武林人士眼中的圣物,但上官亮却不愿占为己有。他觉得,那是铁臂丐他们舍命换来的,他们也许有着更重要的用途。虽然铁臂丐临终前把它送给了他,但上官亮知道,那是铁臂丐无奈中的选择,其原因除了作为酬劳请他帮忙之外,最主要的只怕源于对他的不信任,那是无奈之下的顺手人情。

只是,上官亮却无法想象这个细小枯干的树根会给他带来的好处,反而暗自决定,一旦有了机会,一定要将它还给龙鹤堡或洛书山的高手。不过,在找到他们之前他还是会一直将它带在身边。

另外就是铁臂丐临死前所交代的事情了。上官亮知道,铁臂丐身为一方名士,之所以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偷鹰,并且临死前还念念不忘的要他给炼剑山庄送去,可见这件事情对他的重要程度。虽然上官亮不知道炼剑山庄是个什么地方,但他既然答应了铁臂丐,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

好在皇甫燕大致知道炼剑山庄的方位,那是正处在他们西进的路上,还算顺路,只不过要稍稍绕弯。

扶着皇甫燕小心翼翼的翻过了帽岭山,上官亮在山背后的山脚下找到了铁臂丐所说的那辆马车。一匹高头大马被拴在了大路旁边的树上,马车后面的车厢里放满了笼子,每个笼子里都装满了鹰,约有数百只。上官亮重新放置了下鸟笼,给皇甫燕腾出了一个地方,然后就赶着马车就上了路。

炼剑山庄距离帽岭山四百多公里,上官亮和皇甫燕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四天的早上到达了炼剑山庄,没有达到铁臂丐三天的要求,但这已经是上官亮他们最快的速度了。

炼剑山庄位于花城的南郊。

炼剑山庄素以炼剑术闻名天下,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它的创始人名叫练韵舟。

炼剑术也是炼器术的一种。当今天下,炼器术公认的鼻祖是炼器宗。炼器宗不仅是炼器术的源头,而且一直延续着炼器术的辉煌,非天下其它门派所能比拟的。炼剑术是炼器术里极为重要的一种,单以炼剑术而论,炼剑山庄的炼剑术却远远超过了炼器宗,那是天下公认的第一。

至于当年的练韵舟为什么会创立炼剑山庄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炼剑山庄本来就起源于炼器宗,练韵舟本身就是炼器宗的一名内门弟子,只不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最终创立了炼剑山庄;也有人说,练韵舟本人原本是个外土人士,来自于一个遥远的大家从未到过的地方,练韵舟由于带来了高超的练剑技术,于是也就理所当然的创立了炼剑山庄。

武林人士最常用的兵刃也就十八种,宝剑以其巨大的威力和操纵、携带方便而位居十八般兵刃之首。练武之人,使剑的数量极多,而炼剑山庄超强的练剑技术又使得宝剑的质量远超同类,使用炼剑山庄的宝剑,往往在比试斗法时具有无法想象的优势,这也就使得炼剑山庄炼制的宝剑身价暴涨。

江湖上,几乎每个用剑的人士,毕生都以能够拥有一把炼剑山庄的宝剑为荣。海量的需求,不仅为炼剑山庄积累了超强的人气,也为剑山庄积累了无法想象的财富。

一路暴涨的价格好像也并没有激发出炼剑山庄的冶炼激情,也许是材料稀缺的缘故;也许是炼制方法的限制;也许是其他外人无法想象的原因,炼剑山庄每年生产的宝剑,数量未见增多,而这反而使得他们宝剑的价格增值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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