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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尽心:培育未来的领导,巧点鸳鸯谱(2)

县太爷家的“爬梯”上,这么大排场的聚会,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小县城里各路英雄人马齐聚首,这是认识县里各个窗口领导的绝好机会啊,走过路过不能错过,破费上点银钱来吃一嘴,指不定就能攀上个官人时来运转。

话说,一个小小的亭长来随份子吃酒,一出手就是一千两,天方夜谈嘛!一听就不靠谱,这吕名文也绝非糊涂人,萧何冲他使眼色,又和他耳语,他就会意了再没声张。

萧何一脸浅笑望过去,这刘邦早已端坐上首,不管不顾地狂吃海喝起来。萧何无言地笑着出门到门厅把那个没钱的红包夹进别的红包里,并在账上记上了一千两。萧何为了刘邦又一次假公济私,没办法,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明摆着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儿。

吕公望着满堂的宾客也是没闲着,这给人做爹娘不容易啊,他一直想给自己的女儿物色一个可心般配的男人。人不仅要帅,人品还要好,最好有正式工作,有房有车,将来闺女嫁过去也不会受太多苦。可打量着这进进出出的满屋的宾客,虽然不乏体面人,可竟然没有一个打他的眼。那些看上去长得俊秀一些的吧,比如萧何啦,曹参啦,十有八九都是拖家带口有主的人,剩下那些单身的快乐光棍儿吧,却又长得歪瓜裂枣,自己家的闺女怎么着也是美女一枚鲜花一朵,怎能随随便便就插牛粪上。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可是至少,没散的筵席上他要吃得爽。刘邦的思想蛮新潮,那时他就懂得活在当下最实在。他吃饱喝足扒拉完了,直接坐在上座和吕公谈笑风生起来。这吕公瞅着刘邦一怔,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筵席上首处。还四处寻找啥,眼前这枚酷毙的帅哥可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刘邦三十有三,虽然不是青春年少的美少年,却也是仪表堂堂的七尺男儿,男人三十是朵花,少了些毛头小子的青涩、幼稚和少不更事,平添了些沉稳、洒脱与从容。再说了,人家还是端公家饭碗的小干部,虽说在乡镇工作,可毕竟是有正经营生的。

这吕名文暗自打量,看刘邦不卑不亢,举止大方,眉宇间透着一股隐隐的英气和掩饰不住的倜傥风流。吕名文虽是个读书人,却特迷信于相面八卦,他瞅着刘邦面相怪异奇特,将来可能会大富大贵。他观刘邦虽然进门时口吐狂言,但他绝不是轻浮放荡之人,这小子有胆、有识、有才,将来如果能从政定是块好材料,一定前途无量。

如果自己家的妞愿意嫁,将来他再豁出个老脸来,托托县太爷把刘邦给调到县里来,自己的宝贝闺女可就算是终身有靠了,指不定日后这刘邦还真就能飞黄腾达了。还别说吕名文这所谓的占卜术还真够玄乎的,刘邦还就真借了他未来岳父的吉言了。

吕名文到底是上年纪的人了,他没有堂而皇之草率地去问刘邦,而是借出去拿酒的机会,悄悄拉过萧何问道:“萧秘书,俺冒昧和你打听个事儿,你和屋里那位刘亭长熟悉吗?敢问这位刘亭长他是否有家下,兄弟姐妹几个?家庭条件怎么样?对待老人怎么样?孝顺吗?”这吕名文到底是外地人,初来乍到的,肯定没出去打听打听,这向人打听刘邦问萧何,萧何能说他不好吗?别人也许拿刘邦不当口干粮,可这工夫的萧何瞅着刘邦横看竖看那都是一个纯熟的豆包——里外全是粮食。兵荒马乱的年代,这就是无价的宝。

萧何一听扑哧一下乐了,他忍着笑,这事儿敢情好,关着门在家中咋就犯桃花了,自己光忙着给刘邦折腾工作上的事儿了,咋就忙得忘了这茬儿,看刘邦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找个合适的妹子以身相许,真成了钻石王老五了。刘邦做无赖混江湖那会儿吧,整天四处放荡,不务正业,无房无车,是硬件问题跟不上,软件方面也有待考察。这谈恋爱就和找工作一样,高不成,低不就,一不小心就混成了齐天大剩,又加上邻里八村的老少爷们婶子大娘大姑娘小媳妇都知道刘邦这些年的光辉事迹,捣蛋恶搞的囧事是一说一萝筐。谁家的爹娘敢把自己的闺女嫁给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半调子古惑仔,就这么着整天无所事事,斗鸡走狗,寻花问柳的,即便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恐怕也过不安生。

那些年,沛县被刘邦追过的女孩子肯定是一搂一大堆,莺莺燕燕的都不过逢场作戏,挥挥手都是浮云,正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所以,刘邦三十有三了,还扯着未婚的大旗,笑傲江湖。其实,在现代美眉眼里,刘邦就是一位潇洒风流的怪叔叔。

传说刘邦曾和县城里一小寡妇打得火热,这钻石王老五的生活作风问题听起来虽不是很光鲜,但这不恰好说明刘邦很有女人缘吗?

兵荒马乱的青春只有一次,刘邦也是没耍够,女人不是找不到,是不想早步入围城有所牵绊罢了。刘邦的思想很时尚,和现代天之骄子白领精英的时尚婚恋观有得一拼,啥时得瑟够了,拍拍手找个正经人家的妹子风风光光进城过好日子去。

刘邦真是有福之人啊,这沛县的小草根儿,时来运转成了干部,薪水稳定,有房有车有工作,此一时彼一时啊,这筑上小巢了,还愁引不来金丝鸟啊。

萧何冲刘邦使个眼色,把他召到廊下来,他把吕名文刚才向他打听刘邦的婚姻情况这事儿一五一十地悄悄告诉了他。刘邦大言不惭地说:“俺感觉自己初步官场压力山大呢,这万里长征才迈开第一步。再说了,大男人横刀立马闯荡天下,就该当先立业后成家,不能只顾得自己儿女情长而误了建功立业,大哥你说对吧?”

萧何当胸捶了刘邦一拳说:“虚伪不你?既然你大丈夫心比天高,那俺就不再跟你废话了,你该干吗干吗去吧,刚才的话算俺没说,俺闲吃萝卜淡操心呢!”刘邦一看萧何恼了,说他不讲了,请他继续讲。萧何展开笑容,对刘邦说:“你别唱高调了,丈夫在世当有为,磨刀砍柴两不误,这事业和婚姻并不冲突,鱼和熊掌咱都要,咱既要建功立业展雄才,也要软玉温香抱满怀,那些无处安放的青春啊,暂且藏一藏放一放,别一个劲儿地口是心非了。哥且问你,你对这吕家大小姐到底来不来电?”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哈哈!”刘邦刚才在筵席上,匆匆瞥见吕雉的身影,他对吕雉的印象分打得蛮高的。

“这不得了,还空口白牙啰嗦一列车,不像个大男人的做派。”萧何猜得到刘邦这家伙是对人家吕雉一见钟情了呢。他乐得成人之美乐得做一回红娘。

萧何从屋外转回,给吕名文倒了杯酒,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刘邦给美化得完美无缺,把刘邦的那些囧事儿统统忽略不计。连萧何自己都感觉吃惊,他不仅秘书做得超级棒,原来还有做媒婆的天分。人的潜力啊,只要你可着劲儿挖,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绝。萧何一番激情推销演说,把吕名文给乐得是喜上眉梢,大家杯盘狼藉散席时,吕名文使眼色让刘邦留下来。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刘邦自然是满心欢喜,天将降美人于怀中,何乐而不为呢。刘邦听吕名文亲自来说,更是心花怒放,一口就应下了。可是,吕名文回到家和夫人一说,这吕雉的娘,是一百个不同意。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丈夫说:“我看你这死老头子是灌了二两黄汤鬼迷心窍了,喝墨水喝多了,你瞧见人家县太爷向咱家宝贝闺女求婚你都不答应啊,这会儿巴巴地把孩子硬塞给一个王老五。依我说,这县太爷年纪是大了些,可人家和你是多少年的交情,咱知根知底儿,要是跟了他,是委屈了咱闺女,可这位刘亭长,咱也不摸清底细啊!靠谱吗?”老两口在内屋吵不可开交。但那个时代是男权时代,女人不当家不做主,靠男人挣钱来养活,经济不独立,在家自然没地位,也没有发言权,即使有,说了也不算。像这样儿娶女嫁的家庭大事,到最后拍板的还是男人。

就在吕名文俩口子吵架的空儿,吕雉进来了,她简简单单就一句话:“父母大人都别吵了,这刘邦,我愿意嫁。”真倒应了那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刘邦如若真是三脚踹不出个屁来,估计吕雉,也不会这么仓促间就押上自己的一生。其实这个世界对男人和女人的安排,总是阴阳平衡的,这好女人不一定能遇上好男人,好男人遇到的也并非一定是好女人。这是人尽皆知的悖论,好男人挽起好女人的手,王子公主最终过上幸福的生活,这种皆大欢喜的故事,一般都发生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现实很骨感的,一般来说都是丑男配靓妹,鲜花配牛粪,彼此互补才会幸福。

话说,吕大小姐痛快地答应了父亲,吕家老太太一看没了法,只是拍着腿嚎了起来:“闺女大了不由娘,千说万劝也白搭,嫁了吧。到时候,你跟着这个王老五穿不上衣,吃不上饭,可别怪为娘没有劝你。”吕名文倒是喜出望外,生怕错过了这门好姻缘,他脚底生风地去张罗起来。其实吕名文生怕夜长梦多,这县太爷再来从中插一杠子,到时候他就无法推脱了,赶紧得趁热打铁,选了个黄道吉日,风风光光就把吕雉给嫁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县太爷也只好死了心。

5.好干部一手抓工作,一手抓婚姻

真是超前的时代啊,刘邦和结发妻子玩儿的是闪婚,一闪就是一辈子。如今,人家刘邦平地捡了个金元宝,人生的意外之喜从天而降一下子就砸自己头上,人到中年找了个这么年轻靓丽的妹子,他做梦都没想到这天仙妹妹会写在自己家的户口本上。这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刘家,恍如一梦间,刘邦就事业爱情双丰收,顺顺当当步入成功人士的行列,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对于男人而言,事业是人生的重头戏,这爱情也不能太看轻。家、国、天下,是一环扣一环的,没有家,哪有国,没有国哪来的天下?凭你心比天高,但得面对现实,高不成低不就会害人的。人生苦短,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来这世上耍一遭,哪个男人不想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特别是在千秋万代之后,留个名号也好啊!一腔热血与激情,不应该随风而去,而应尽情挥酒。甜蜜的爱情啊,关系到一生的幸福。如今幸福从天而降,男人人生最大的幸事都让他给摊上了,特别是想到吕大小姐那翩翩的身影、娇羞的小模样,刘邦想着想着直乐得心里开出一朵花来。

这下可把人家萧何给忙坏了,啥事都得他去张罗,婚礼筵席啊,撺掇着一对新人去泗水河边拍婚纱照啊,采购结婚用品啊,这个未来大汉帝国的大丞相,从给刘邦找工作起就变成一辈子为他劳心劳力的财政部长、后勤CEO。

这沛县县太爷那个气啊,气不打一处来,他还直寻思呢,这几天萧何总是忙得不见人影,原来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去了。直到萧何把刘邦的结婚请柬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他才明白,这忘恩负义的吕名文根本就不待见他这个官老爷,反把如花似玉的闺女生生地塞给那个泼皮刘邦。

论事业、论官职、论年岁,他哪一点比不过那无赖啊。这事儿真窝心,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就那么着生生地卡在喉咙间,扎得心在流血,关键还是面子上过不去。就一面之缘,就被美女吸住了眼球。要说有爱情,那纯粹是胡扯,爱情不是一眼瞅出来的,是关一个屋檐下慢慢处出来的。

自古男人之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虽然这吕家大小姐,自己连个边儿都没沾上,可毕竟是自己动了心思要据为己有的女人。现在花落别家,这县太爷他能不气嘛,唉,希望似火,失望如烟,人生就是七处点火,八处冒烟啊。男人大多自私,就算是自己不愿意要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拿了去,何况拿走吕雉的还是个各方面不如自己的破亭长。

这不明摆着出他县太爷的丑啊,你吕名文嫁女儿倒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主儿啊,偏又找了个官儿都不如自己大的,这不纯粹寒碜自己吗?县太爷虽然很生气,可还是打下牙咽肚子里,也不好声张。

县太爷也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这搞个女人重要还是自己的官途重要,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的官位在,车子、房子、票子、女人就都在,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身边找。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吕雉吗?又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要俺县太爷点个头,县城里啥样的吕雉们不巴巴地送上门来啊。这回这县太爷还真算计错了,这吕雉,还真是开创了中国历史上女人临朝称制之先河,这后世的武则天和慈禧太后都是效仿她,跟她学的,这都是后话。

话说县太爷把吕名文和刘邦暗骂了好几天,就忍一时之憋屈吧,来日方长,只要他们还在本县的一亩三分地上,总有一天还会落俺手上。刘邦和县太爷之间的梁子从此就算是结下了。

培养一个新人不容易,把新人当领导培养更不容易,为了培养刘邦这个未来的领导,萧何是一手抓工作,一手抓婚姻。有人情的政治是温暖的。其实萧何那时也不知道刘邦将来能做皇帝,只是感觉刘邦一定是能做大事的人,敢情这未来的丞相都是这样从最小的事做起来的,皇帝也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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