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想领导所想,急领导所急
话说萧何费尽心思,硬是把刘邦拉进了干部队伍。成全别人永远都是美德啊,既然这辈子注定了为刘邦鞠躬尽瘁,那就好事成双嘛,这未来刘家大院的大总管,不仅在事业上成全了刘邦,在婚姻爱情问题上,更是煞费苦心,他巧借姻缘天作合,为刘邦张罗着娶了未来的结发妻子,正牌元配老婆——吕雉吕皇后。
姻缘桩桩似线牵,这萧何原来还有做红娘的天分,秘书不是盖的,一个人的潜力终是无限大的。心心念念装着一个人就得操心他的工作、生活、婚姻这些大事的。这大汉未来的丞相、大总管、后勤CEO,就是从这些表面上看似婆婆妈妈的事情一点一滴干起来的。所以说,不以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啊。
这刘邦恐怕是做梦都没想到,好事儿咋就一下子都让自己给摊上了。这懵懂之中华丽的一转身,一下子就完成了从待业青年到朝廷小干部的大蜕变,还遭遇美丽桃花运,娶了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话说起来都像是梦啊!都说祸不单行昨夜行,福无双至今日至,还别说一般的男人没这福气,人家刘邦混这份儿上,估计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这辈子,误打误撞,遇上萧何,恰似天边吉星乍现,好运当头照人来。
跟领导混,脑子就得活络,领导想到的事儿,他率先想到并做到了。领导心里有,但嘴里不说出来的事儿,他也率先想到并默契地做到了。这就是为官的悟性,萧何是一个很有悟性的官场老兵,他擅长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比如刘邦的婚姻问题。
虽然这只是一段小插曲,但在大汉和谐的乐章上却是不可缺少的一笔。刘邦的这门儿好姻缘,还得从他的老丈人吕公吕名文说起。
这吕公一家祖祖辈辈居于现在的山东省单县终兴镇潘庄村,吕公和沛县县太爷是老乡加同窗,私交甚笃,又是很好的哥儿们。吕公在潘家庄生活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惹中了仇家,这仇家也不是个善茬儿,不依不饶地屡屡向吕家寻衅滋事,搞得吕家鸡犬不宁。
话说吕公育有两儿两女,吕雉就是吕公的长女。吕公不堪仇人的骚扰,就和儿女们这么一商量,好吧,咱惹不起但是躲得起啊,孩子们也都同意跟随吕公投奔朋友去。于是,吕公率一家老小你挑着担我牵着马,浩浩荡荡来到沛县县太爷的府上。县太爷看到吕名文拖家带口远道而来,十分热情高接远迎,又是帮忙张罗着给吕名文一家找房子,又是送东西,吃的、用的、穿的一应俱全,和自己家里的一样,丝毫没拿吕名文一家当外人。
吕名文落难之中心中自然是感激不尽。人就是这样,你春风得意时,朋友送你一座金山都感觉情理之中,落难之时,朋友送几捆干柴,那都是雪中送炭。吕名文唤出妻儿一一介绍给县太爷认识,当吕雉从楼上款款移步而下时,这县太爷直接看直了眼儿,他不免心中感叹:“美女啊,芙蓉如面柳如眉。”这吕雉虽不是大家闺秀却也是书香门第家的小姐,容貌虽不是极品,但气质优雅,北国出佳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浑身上下透着书卷的味道,知性的美女,腹有诗书气自华,刹那间就把好色的县太爷迷得半边身子都酥了。
2.官场生死事小,面子事大
这县太爷想在他英明治理下的辖区,啥样的女人得不到?比如来送礼的人花样繁多,让人眼花缭乱,可能他好色的名声在外吧,送吃的、用的、穿的那是俗气,那是落伍,送宝剑、送美女的那是投其所好,那是新潮。甚至还有人搞出奇思妙想要把自己的情人奉献给县太爷的,县太爷暗骂:他妈的,这县衙又不是废品收购站,本老爷我不要二手货。不过后堂里,无论是自己家那些乡土女人,还是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哪个都没有眼前这吕家大小姐的范儿。这吕雉,正是花样年华,含苞待放的年岁,莲花般的容颜,吸引住县太爷这个大叔的眼球也在情理之中。
吕名文给县太爷介绍吕雉的母亲和两位哥哥时,这呆若木鸡的县太爷竟然啥都没听见。也难怪,男子哪个不好色,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吕雉真的是扔人海里都找不到的主儿,估计县太爷扫都不扫她一眼。
县太爷回到家更是感慨万千心中低叹,把吕雉和他后堂里那些妻妻妾妾暗自比较了一番。这吕大小姐气质高雅、容貌超群,越来越感觉他那一大堆女人一个个土里土气上不了大筵席。
仅在吕家大厅里短暂的一面之缘,县太爷就对吕雉念念不忘,就这样失魂落魄梦萦魂牵起来。于是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托人去吕名文家提亲,说愿娶吕家大小姐,望吕公成人之美。
吕名文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还朋友呢,还哥儿们呢,不带这样的,是好朋友好哥儿们有这样挖墙脚的吗?还要娶俺的宝贝女儿,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把个吕名文气得是七窍生烟,差点拍案而起,心里直骂这杀千刀的县太爷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谁家愿意把妙人儿似的闺女嫁给跟自己一般大的老头子做填房呢?就是做正室也不成,好好的黄花闺女,怎么着也得找个年龄相当,德、智、体、美、劳各方面都优秀的新时代五好男人,别说咱家这丫头是个青葱般的白富美,往坏里想,咱就算被剩下,都不能找个爹。对,这县太爷的岁数做吕雉的爹都不为过。自古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讲究个男女般配,玉女配金童,这白富美得配高富帅,谁家的妹子在自己爹娘眼里都是上上品,千挑万选不为过。俺吕家虽然现在是猫人家屋檐下混饭吃,可俺在俺那地盘上还是数得上的好人家。这婚姻之事,万万草率不得。
吕公心中愤懑却也没敢怠慢县太爷委派来提媒的人,如今自己一家是寄人篱下,在人家地盘上讨生活,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一切还都仰仗着人家照应呢,咋能直接打县太爷的脸,让他下不来台。吕名文是个读书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浅显的理儿他还是懂的。于是,吕名文就和媒人说:“你看我家小女如今也长大了,闺女大了不由娘啊,我这做爹的更是做不了她的主,这孩子从小就被她娘给惯坏了,如今这死丫头非要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她不要父母给包办婚姻,她要追求婚姻自由,自己选择如意郎君。”
傻子都知道这吕名文在找借口推辞,可是偏就这县太爷没感觉出来,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吕雉这丫头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接受。县太爷想啊他作为沛县的东道主,怎么着也得尽尽地主之谊,于是,他颠颠地张罗手下在自己府上开个“爬梯”,美其名曰,给吕名文一家接风洗尘,其实这是他是秀给吕大小姐看。
是男人就爱面子,爱显摆,这位县太爷也不例外,所以他就是要让这位远道而来的吕大小姐看看他这沛县的一家之主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有本事。如果这以后傍上了他,那就是一张长期的饭卡啊,这一生即使不工作宅家里,也能着绫罗绸缎,食美味珍馐。只要吕大小姐能跟了他,这“五险一金”都不用自己操心了,他买单。他能这么对待吕家,这是吕家祖上修来的福份,吕家的脸,不,吕大小姐的脸比十五的月亮都圆都大。本县太爷就搞个小小的“爬梯”,就够你们一家人起早贪黑打拼赚一年的。
官场这些事儿,生死事小,面子事大。
回到县衙,县太爷又开始一遍遍地给手下说,晚上请大家伙都去家里耍一把,喝两杯放松放松。这县衙的人都不是傻子,在县太爷身边侍奉多年了,县太爷玩的把戏,他们都拎得清。这混迹官场的潜规则,人人都肚里明清着呢,去家里耍,这是纯正当的人情往来,不过这去家里耍,和在外面酒吧咖啡厅耍不一样啊,这个“耍”字可是有言外之意。
在外面还好说,大不了几个人合伙凑份子带几盒好烟,拎几瓶名酒,堵上县太爷的嘴就成了。可人家县令大人在府上设宴,你能赤手攥空拳两袖清风地厚着脸皮去吃白食吗?别说吃白食,少个子儿拿少了你都进不去门儿。再说了,这县太爷那话虽然说得含蓄,但话外话说得很明了了,这来家耍,送礼不到一百两的,想去正堂席上吃,门儿也没有。如果你带的钱不到一百两,直接蹭角门边的小偏厅那下人待的地方,猫个无人的小旮旯里啃干馒头,喝口凉水,还得自己去井里挑。这一放松不要紧,一个月的薪水砸进去都不够,如果这县太爷头脑发热有事没事这么放松一下,手下的人都别活了,勒紧了裤腰带绑起脖子来朝天过算了。
3.巧为领导添砖盖瓦
夜色迷蒙,华灯初上,小城已是万家灯火。沛县县衙后面的家属院里,县太爷家门口,灯火通明,四轮的、八轮的各种牌子的宝马香车络绎不绝,一辆辆鱼贯着驶过来停靠在门边的暗影里。不远处还有半路下来向行人问门的,想必十有八九是来县太爷府上送礼的。
吕公一家人早早地被夏侯婴赶着马车接来府上,奉为座上宾。这县太爷家搞“爬梯”,也搞得另类非主流。这堂堂的县衙一秘萧何直接坐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桌上摆着台账,专门负责收钱收礼品并安排席位。这貌似司仪的美差事,自然非萧何莫属,一则,他是县衙的秘书,每天迎来送往认识的人多,这沛县里各个部门头脑们,包括他们的太太小姐们,就没有一个他不熟悉的。二则,萧何口才好,写得一笔好字,县太爷倒也是个知人善用的人,把个萧何摆这里撑着门面。这萧何就是他县太爷的左右手,沛县县衙的门头招牌,县里开个会啊,上面来个人啊,这里里外外的应酬招待啊,全靠他一手安排。
刘邦远远地就看见萧何站在影影绰绰的光影里,正冲着来宾抱拳打拱笑意盎然呢。怕刘邦藐视官人,不来凑场,萧何下班后特意去和刘邦碰了下头。他怕刘邦不知道这事儿,在县太爷面前失了礼,这对以后他的发展不利。既然混到官场中来,就得随波逐流,别人都去,咱也不能拖了后腿。虽然刘邦当了亭长,可他依然故我,没有把当官儿真当作一回事儿,但他还是按时按点地光临了。还是那老话,不看僧面看佛面啊,别看县太爷在刘邦眼里不算只什么鸟,可萧何在他心里地位大了去了。
昨天晚上,刘邦一脸认真地对萧何讲,上午萧何派来的那传信的哥儿们很负责,他还特意赏了银钱呢。他早准备好了,一定不会让他丢了脸面的,放心好了。敢情,这刘邦去给县太爷捧场还是看在萧何的面子上,他知道他是萧何的人,他不会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拂了萧何的脸面。末了,刘邦不忘打趣萧何,对于直接上司的上司设宴款待远方的朋友,他本人压根儿也没啥兴趣,无非就是官家之间摆谱互相显摆自己的能耐和派头,萧何是给自己安排工作的顶头上司,县太爷是给自己发薪水的人,上司和上司的上司得罪了哪个他都没好果子吃。这大男人活在世界上难哪,辗转于官场,违心做事的时候多啊。
萧何边整理着桌边的信笺,边想着昨天刘邦狂吐槽的事儿,一时间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刘邦蹑手蹑脚地走近萧何,众目睽睽之下递给萧何一个大大的红包,折得板板正正的红包上堂而皇之像模像样地写着:一千两整。还没等萧何回过神来,刘邦就扯起嗓子替他吆喝道:“泗水亭亭长刘季贺礼一千两!”门边的众人都惊怔地把目光聚焦于刘邦身上,刘邦向众人回注目礼,并和门口与他相熟的夏侯婴、曹参等人朗声打招呼,然后大模大样地往门里走。
萧何握着手中那个扁扁的红包无奈地摇头,也只有他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来,今非昔比,都成亭长了还不改往日的臭毛病,这不才洗手几天又玩起恶作剧来了。
吕名文听到门外一片喧嚣,惊怔了一下忙从内屋迎出来,他想看看外面究竟是来了何方神圣,竟然出手这么阔绰,这沛县不缺一掷千金的人啊。吕名文礼貌地和刘邦打招呼,并把他领到正堂坐下。萧何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把吕名文悄悄拉到一边道:“吕公有所不知,这刘季惯会狂嗨,说大话,刮浮夸风,他就这脾气,您老别见怪。”
成为县爷家的座上宾,能迈进这个门槛儿的人,都是县里各部门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进县太爷家耍一晚上,明天去县衙里显摆显摆,那可真是薄面生辉啊。县太爷家办的“爬梯”,那可是上海百乐门的派儿,“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个不夜城”,这靡靡舞曲、灯红酒绿里,你出我进的可都是当地的名流豪绅,都是腕儿。放眼这满堂的宾客中,无论是论社会地位啊还是论官职,比刘邦这小小芝麻亭长官位高的人比比皆是,出手狂甩出一百两两已够出血了,一个月整这么一大头出来掏包消费,一家老少都喝西北风吧。
4.揣摸领导的心思,心甘情愿做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