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双眼的那道雕刻在影壁上的龙似乎活了过来,鼻翼微抽,在影壁中摇头探脑,扭动着身子。
轰的一声,影壁粉碎,龙身腾舞。
一股股旋风围绕着飞舞而出的龙身盘旋,卷动周围的空气向破壁而出的蛟龙汇聚。
天空的那道惊雷似乎在林逋耳边响起,林逋在一阵天旋地转中,瘫倒在地。在屋内听到外面动静的叶中岳不顾下人的阻拦,跑了出来,正好看到倒在地上的林逋。他一把抱起林逋,摇晃着:“林长老,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林逋缓缓的睁开了眼,抬手指着天空。
只见天空中有道龙影在来回穿梭,每一次游弋,身影都壮大一分,慢慢的都有些看不清了。最后一道清脆的龙吟响起,整个小镇刹那间安静了许多。已经有些商铺老板跪倒在地上,诚心的祈祷,“仙人救救我们吧!”一些老人已经流下激动的泪水,是仙人不忍见我们遭受灾难,特地来救我们的。
站在天空中欣赏这出闹剧的年轻人对这是嗤之以鼻,“仙人哪有那多时间来解救你们。”
游弋到最后的龙影,一只巨爪探出云层,紧接着偌大的龙头也探了出来。大如人头的龙眼迷惑不解的看着下方躺着的林逋,一只尖爪轻轻探下云层,拨动着他,吓得叶中岳是一动也不敢动。“小不点,你唤醒了我,有什么需求?”巨大的蛟龙呼出了一口气。
林逋艰难的动着喉咙,指着外面正在肆乱的兽群,意思很明显,求破壁而出的蛟龙搭救与众人。
巨龙双目一瞪,“吼”,超强旋风出现,卷起地面上的断壁残瓦,街道瞬间清空,那些正准备下口猎食的野兽直接被吹起,绞的支零破碎。隐藏在兽群中对普通百姓下手的几只妖兽,直接被龙须卷起,塞进了天空中出现的巨口,“噗”天空中下起了一阵血雨。迫于天空蛟龙的威压,地面的群兽呜咽着匍匐在地,一些胆小的已经是屎尿尽出,全部都在等待着蛟龙的命令。一声长吟的响起,群兽松了一口气,疯狂的掉头就跑,那会在管什么血食了。
解决掉兽群的问题,蛟龙猛地抬头盯住了在半空中隐藏身形的那个年轻人。他看着下方的残破的小镇,自言自语:“原来有老祖留下的东西,算了,玩也玩了,也该走了。”话音刚落,心生警觉,抬头一看,在天空游弋着的蛟龙盯住了他,目光不善。他急忙捏动手里的一枚符印,瞬间破空而去。走出通道的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老祖留下的东西,果然非常人能动。”
天空中的蛟龙,在云层中游走,慢慢越变越小,最后从高空直飞而下,消失不见,而叶家炼丹堂的影壁复原如初,一道龙形雕刻浮现其上,只是两眼处重新变成了空白,雕刻的形状也有些模糊不清了。林逋看着重新恢复的影壁,强自挣扎着,从叶中岳的怀抱里掉落下来,小心翼翼地捡起掉在地面上的玉笔。只见那玉笔上的朱砂已经所剩无几,就连流淌的光芒也将要消失殆尽。他掏出怀中的玉盒,重新放好,长舒了一口气。
小镇外劫后余生的商贩们,跪倒在地上,叩头不止,感谢仙人的救助。大家都庆幸这一次幸亏有仙人的帮助,不然都会死。他们商量着要为那条神龙立一道神像,日夜祭祀它,以此获得庇佑。
惊吓过度的叶中岳呆呆的坐在地上,对于天空出现的巨龙深怀着恐惧和敬畏,以至于他都没有发现林逋捡起的玉笔。不然以他的个性,恐怕无论如何也是要据为己有的。
林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直接咽了下去。他的气色才稍微好些,振作精神后,他开始了安排炼丹堂和小镇的修补的事情上。“来人,统计一下,这一次一共损失了多少人。”慢慢平静下来的叶中岳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尹家,老太爷坐在太师椅上,微微低着头,呼吸均匀,看情况是进入梦乡。突然远处天空传来的一声惊雷,惊醒了他,老太爷一哆嗦,差点摔了下去,吓得旁边的中年人赶忙扶住他。“有消息了吗?”醒来后的老太爷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孙儿的消息。“爹,暂时还没有,只是收到消息说那边发生了兽潮。”中年人扶着他的手臂,语气尽量平稳的说着。“什么,”话还没说完,老太爷吐了一口血,瘫倒在椅子上,晕了过去。“快来人。”中年人仔细端看着老爷子的脸,眼神闪烁,似乎在拿着什么主意,最后轻叹了一口气,喊下人去请最好的大夫过来。“老爷子恐怕伤到了根基,估计是没几天好活了。”大夫拉着中年人到了一旁才看周围没人,才敢说出这句话,“我估计老爷子是听到了什么悲伤的消息,悲伤过度,伤着了心脉。”中年人听到大夫下的预判后,脸色是阴晴不定。“咳咳!”“老太爷舒醒了。”老爷子一有动静,立马有人向尹峰汇报了。尹峰让管家带着大夫离开拿赏金去了。“爹,感觉怎么样?”尹峰坐在床头,握着老爷子的手,充满关怀的问这。“没事,咳咳!只是尹天恩,我的孙儿!”老爷子一阵心伤,咳嗽几声,哇!又是吐了一口血。
尹峰回想着大夫的话,心神大动,自己终于可以独掌大权了。儿子死了,算什么,大不了再生几个就是了。只要自己能够摆脱老爷子的控制,儿子还会少?
兽潮带来的震动,远不止表面上看起来的简单,更多的也是水面下的动荡。
林逋的命令下达没一会,就已经有人向他汇报情况,而二少爷也被请到了内室休息。“长老,参加狩猎活动的人员除了二少爷归来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员回来。”“那小镇里的人员伤亡呢?”“回禀长老,小镇各个世家损失惨重,人员死伤殆尽,只有我叶家子弟稍强一点,人员除了守卫在哨墙的死伤外,守卫在堂内的弟子,几乎毫无伤亡。”说完这些话的弟子抬头一看,这一看倒是把自己吓一跳,“长老,你的头发,你的……”还一些话,没敢说出来。“呵呵”林逋看着手背松弛的皮肤,眼里无尽的沧桑。
只是他能说些什么,这一切都只能自己独自咽下去,在他的师尊死后,他都知道终有一天会是这个结果,只是不知道是应在他的身上,还是应在下一代炼丹堂长老身上,也或者永远也用不到吧,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让他有着措手不及。
摸着斑白的双鬓,林逋又想起了,从师尊手里接下这个玉盒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