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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生活,新概念(1)

不知道昨夜,是不是体验了一回新式的夜生活。

晚八点的时候,一位久未晤面的朋友打电话说,想邀三两人到新开的一家茶餐厅坐坐。我是所谓的那种典型的洞头人,喜欢尝鲜,于是雀跃,也不管QQ群里的朋友如何咒骂,欣然而往这家看了两个多月新门面的茶餐厅而去。

忘了自己穿的是汗衫短裤,脚上是露着脚趾的凉鞋。在面对身着礼服的迎宾小姐时,我羞愧莫名。虽然,我也在心底里暗自给自己打着气,可惜的是,我那双名牌的皮凉鞋,在幽暗的灯光里,任谁也是认不出来的。

进得大门的时候,我的羞愧更加的深重,因为我不但找不到上楼的梯子,也没有发现就在我的右手边的电梯。在迎宾小姐非常热情而且优雅地为我打开电梯,并且款款地引我入内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对迎宾小姐说,大姐,我不是乡下人。真的不是,我坐过电梯!

挺有气派的装修啊,我的职业的习惯似乎在逼迫着我要到处地张望。但是,为了尽量地不让自己露出那种乡下人的样子,我还是硬生生地扭回了自己的脖子。看看走廊两旁的玻璃镜,以及自己和迎宾小姐在镜子里的影子就可以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虽然,站在迎宾小姐旁边的我越发地显得猥琐。

好不容易踏进朋友的包厢,已有朋友一二两人在座。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穿得,也没比我好上多少。看着如此辉煌的装潢,我本来担心,自己如此邋遢的穿着,会成为以后QQ群里不朽的谈资呢!因为某次在国际大都市里的聚会,我和我的几个同伴,曾经成为过那个宾馆大堂服务生们眼里的另类。

那次是那个城市的一个机构的一次宴请,事前,那边的朋友对我说,晚上我们就不谈公事了,穿着,也不必太拘泥。虽然,我和我的同伴都带了正规的西装,但那是在白天穿的。晚上既然不必拘泥,大热的天气里,我与我的同伴的大部,就都换上了汗衫短裤。

走进宾馆大堂的时候,我就发现迎宾小姐一直在用怪异的眼神在打量着我们,而大张着双臂的那些大都市的我们的朋友们,居然,穿着笔挺的晚礼服在迎接我们!

该死!这是对我的大都市里的朋友们的批判,也是对这个茶餐厅的设计者的批判。我们是为了轻松而来,我们是为了休闲而来,这样的装潢,这样的礼节,摆明的,是不是就不想给我们一点悠闲呢?

点菜吧,点菜吧,最后的一个朋友也来了。这是个在夜生活里滋润得很的朋友,穿着一身休闲的西服,估计那个晚上,也只有这位朋友的穿着最适合这样的服务和环境了,我想。

菜谱做得很厚,愿意辛苦地点菜的人也不多。我随手一指的结果,是差点让那位请客的朋友为688元一份的鲍鱼买单。因为大家都是吃过了晚饭的缘故,我们终究只点了四个简单的小菜,黑瓜子、炒螺丝、拌黄瓜、烤鲫鱼,当然还有啤酒、茶、果汁饮料。

那晚的我们,聊得非常的开心。小口地品茶,大杯地喝酒。只是在需要吃菜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才等来了两个小菜。于是三番五次叫服务生、叫主管,于是说等等就来、马上就来、一分钟就来。再然后,朋友生气了,于是再三番五次地找主管、找经理、找老板。服务生说,因为刚刚开业,我们的主管比我们还忙。

也许,主管并不忙。只是,我们点的菜分量太轻,让做惯了大菜、名菜的厨房们给忘了。这或许应该不是餐厅的错,只是我们太虚荣、太矫情:要吃像是炒螺丝这样的小菜,非得,要上这里来吗?

但是主管终究是在上完最后一个小菜的时候来了,时间,已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随着主管来的,有看上去很诚恳的鞠躬、道歉,还有五瓶啤酒、一盘水果拼盘以及四张看上去很美的贵宾卡。

每人一张吗?我问。有用吗?有朋友问。是啊,对于我们,这个贵宾卡,以后还有用吗?

话谈得很多了,酒也喝不下了。那就走吧。我再次地经过了那个镶满了玻璃镜的走廊。走出大门的时候,我庆幸,我终于可以找到回来的电梯和大门了。

一次新概念的夜生活,一次非常愉快的新体验。

为了逃避莫须有的罪名,我发誓:我们,不为了批判,不为了享受,也不为了喝酒吃菜;我们,仅仅是为了谈话而来。

一路风景一路游

记得有一年单位的党员活动,走的是江西庐山、安徽黄山。同行有七八人,大半是老同志。因为时间、行程安排得非常紧,常常是一地走罢又赶一地,这个景点才到马上又得往下个景点赶。庐山、黄山,多的是上山下山的力气活,而我们,也几乎都是用一种急行军般的速度在“游玩”的,用后来一位老同事的话说是,都快把腿给赶断了。

其实,我是不喜欢这样的“旅游”的。以我的观点看来,这不是在“游”,而是在“旅”。就像一个回家省亲的游子般,漫漫旅程,只有终点才是他唯一的目的。游子归家,其心之切可以理解。可是对于那些为了修养身心而外出旅游度假的人来说,如此地奔忙于各地景区景点之间,我倒是有许多的不理解了。

如果依我的念想,有这么一段时间、这么一个机会,我或者会好好地到外面找个地儿,关了手机、断绝联系,蒙头大睡他几天。或者,约上三两个意气相投的哥们(女的也欢迎),坐个不用太快的客车或火车(当然干净舒适是重要的),一路打打牌、聊聊天、看看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到了目的地,再找上那么一个风景优雅、清爽僻静的所在,好好地再呆上个几天,也不用和人凑什么热闹,就是在那静静地呆着。在这样的时间里,我们可以想看就看、想睡就睡、想写就写、想画就画、想笑就笑、想唱就唱。闷了,就呼喝上那几个哥们,要么打牌、要么喝酒,晕也罢、吐也罢,乐的是那个了无牵挂。

平常的日子里,我们的牵挂已然太多。大到自己的前程、事业的兴衰、妻儿的生活、父母的健康,小到吃喝玩乐、柴米油盐。为了一个生活的目标,其实我们都生活得很累。而目标,却往往又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和难以确定。

从政,要当到什么级别的官、做出怎样的政绩才是终极的目标?经商,要做到多大的规模、挣到多少的钱才是终极的目标?还有做工的、务农的、读书的、当兵的,什么才是生活的终极目标呢?

人从出生伊始,一切就都是不确定的。你会生在怎样的地方、怎样的家庭,你会拥有怎样的父母、兄弟、姐妹,你会长成怎样的容貌、怎样的智力、怎样的性格,都是你所无法掌控的。那么,我们又怎么能以一个不确定的起点来决定自己人生的终点呢?

当然,我不是说人生因此就要消极以待。相反,我是赞成积极的生活态度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从白手到巨富,从奴隶到将军,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我的生活,也是在每日的忙碌和奋争中过来的,我也在努力地追求着自己的梦想和目标。

只是,目标终究虚幻,终点尚还遥远,我们可否不要像那些匆忙的游客,行程中只有一个执著的终点?在行进的路途中,我们可否停驻一下自己的脚步,让自己的身心在路边的风景中得到浸润、得到休养呢?

虽然一个旅程,必然是会有一个终点的。一个没有目标没有终点的旅程,也必然会充满惶恐和迷茫。但我只是希望,人在旅途,不要只顾了前行,不要在到了终点回首来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路已经遗漏了太多的风景。

如果可以,又能否把自己每一个匆忙的日子,都当成一次赏心的旅程,一路风景,一路玩赏,给自己的人生,多一些自由和欢畅呢?

走进马岙潭

那应该是一个美丽的陷阱,在夏日最后的几片云里。马岙潭在遥远的船上看来不过是一只栖息在大海上的孤雁。

踏上船时海就很有通融地刮起了风,船旗紧绷如帆,在我们的头上腊腊地疯响着。远处翻涌起条条白色的水线,向快艇迅速地蔓延,同行的人都爬在舱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看惊涛叠浪,水雾翻云。

那心情却从欣赏变成了惊惧。那种场面,无法不让你胆战心惊,无法不让你联想起“人都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抑或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等等悲壮的语句。最后,总是把你的心在那一线颤颤的瞬间猛然提起又放下,不由得让你惊叫出声。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李白的诗写的不过是江水的雄壮,他又何尝能理解在我们的眼里,那海的莽阔、海的博大、海的惊魂的深邃呢。

汹涌的浪涛里,我们乘坐的快艇在无奈地折腾着。同行的几位姑娘终于斯文扫尽地吐了起来,外强中干的男人们只能用痛苦的形态和无奈的眼神来表示同情和悲哀。

晕船应该是海上旅行最痛苦的事了。

我们几乎在海浪的翻涌中丧失了继续前进的信心——美丽显然是不能轻易得到的。马岙潭的诱惑与胃里迅速加剧的不适似乎让我们更加的明了造物的聪明和绝妙。

幸运在于灾难降临的时候你能够远离痛苦,幸福就在于灾难之后你还能得到你的期待。早上十时我们终于苦尽甘来,走下了快艇,走进了马岙潭云遮雾罩的传说。

远处风景正美。

连绵不绝的绿色构造了马岙潭灵动的旋律;起伏的山、摇曳的树和穿梭的风,白色的浪、蓝色的海和金色的沙滩,缀饰着马岙潭欢乐的乐章。仅几片红瓦、几间木屋、几株松柏,便足以让我们乐而忘返。

走进马岙潭,就是走进了欲望的深渊。

在那绿树环绕、清风涤荡的早晨,万物都会让你不由得渴念能拥有世上所有的黄金珠宝,只为把这新鲜的一切买下,独享一世,抑或流传千年。在那一刻,你会对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抱着兴奋的热切和宽容。

在那晨岚轻送、隔岸观涛的时间里,我们尽可以搬几张小凳,邀几位亲友,坐在屋前的平台上,看新潮初阳、看落日晚霞。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抹尽一切尘嚣,跃入大海,去承受那海的抚慰,去享受海的温情。

事实上,我们正是这样做的。也正是这样,我们才落入了马岙潭早已设定的圈套,使我们再无余力能挣脱欲望的枷锁,返璞归真,复归于宁静。——人类总是在不断地制造诱惑承受诱惑再谴责诱惑的过程中用后悔填满历史书上的时空。

金钱是美色是权力是原子弹也是,诱惑总然是人类的不幸。但我们却总是用各种的理由来证明它们的正确它们的必要它们的罪恶,然后后悔。

我们没有后悔,事实上,我们已肯定马岙潭的景色是一个陷阱,热情的主人设就的也是一个美丽的圈套,我们已准备用心灵用神魂用全部的身心来感受这一切,一如献身尼罗河的少女般虔诚。

没有哪个地方能象马岙潭这样令我们震惊和感动。但凡平常人、有一颗平常心,庸庸碌碌蹉跎岁月时,可恨的不是失去了青春、时间、金钱和权力,而是失去了奋争的勇气和投奔生活的热情。而我们却在寻觅几多回合的蓦然回首中,意外地遇见了马岙潭的传说,遇见了马岙潭的美色。

于是我们走陷阱,走进诱惑,终于能把自己好好地放任一回。在凉台之上,圆月之下,聆松涛,会旧人,斟一二杯美酒,吟三两句佳词,堪可自娱。如再有音乐轻盈而奏,有佳人曼妙起舞,个中胜境,却是人间尽无,天上应有了。

良辰易逝,红颜易老,马岙潭的美景却常驻于我们的心间。

即使哪日我们走出了马岙潭,诱惑不再,激情不再,陷阱的危险和美丽依然如故地威胁着我们,但那曾经“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激情和感念,给我们提炼的又岂止是落寞生涯中的乐趣和热血不再后的勇气?

谨记此文,以谢马岙潭主人厚爱。

竹屿游

可惜了那天居然会忘了带上我们的相机。

车到渔村,天还刚蒙蒙的亮。一条小舟驶来,把我们一行六七人缓缓地拖入了那碧深碧深的海中央。

刚过浅滩,水就变得很清很清,如初生婴儿的眼睛,清澈得一眼就能够看到底。几位朋友倚在舷边,喊着叫着,惊讶于海水的清澈和纯净。他们用手在水里使劲地划着,把满腔的惊喜都为那朵朵四溅的雪浪花,在小舟的两边灿烂地盛开着。我靠在船的一边,望着不远处那突然变得墨绿墨绿的海水,疑惑地思量着。船老大说,那是小渔村里的养民们在海里养殖的羊栖菜。

小舟在水里继续地走着,不紧不慢的样子,如一位阅历深刻的老船夫,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浩瀚的大洋里的一次次远航。

桨声重重,涛声渐渐,我频频地看着前方越来越清的岛影,心就慢慢地焦虑了起来。就快到竹屿了,不知那几次欲去还休、梦里几回回萦绕心头的竹屿,会不是是游人无意的修饰和夸张?

不经意的抬头间,看见一片蓝天,啊!好美好蓝的天啊!即便是踏遍千山,寻遍万水,也难觅这片天空的纯净和自然。我已经忘了当时的我,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来向同行的朋友表达感受的,但我却永远也无法忘却它带给我的震惊、我的欣喜、我的如获至宝的心情。

船到竹屿,浪又变得大了,小舟在扑岸的大浪里,似乎有些惹人心惊的渺小和脆弱。几番靠岸的尝试,我们都失败了,几位女伴缩在船尾,似乎都已有了那么一点花容失色的感觉。出于无奈,我们同行的朋友、船老大的弟弟毅然地跳入及膝深的海水,牢牢地把握住船头,使我们得以有惊无险地上了岸。

上岸的路记得并不是十分的好走,虽然漫山遍野的野草莓暂时地留住了一对热恋情人的脚步。我们却脚步匆匆,急于奔向那片传说中的绿茵地,躺上那些平整抑或精怪的大岩石,好好地平息乘船上岸的紧张和惊悸。

也许是我们来的太早了,眼力所及,竹屿之上不曾见有预期的喧哗和游人。只见俨然天成的一片大草坪横亘在天与海之间,天水碧蓝,草地玉翠,仿佛一个不懂美学的小孩信手涂抹的几笔,却画出了天的志存高远,海的博大精深,地的绿草如茵。

几个人坐地稍息,有的人啃起了随身带的一些干粮。虽然也带有矿泉水,我却依稀地记起在来时的路上,似乎曾听到过潺潺的水声。于是意兴盎然地起身去寻找水源。然而毕竟是在一个本未来过的地方,一条匆匆走过的路,无论我怎样努力,水源终究是不得不在我的印象里遗憾地失去了。

回到休息的地方,那对情侣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在起劲地玩着“野地高尔夫”。一根简陋的带来用以采海螺海贝的铁棒,一个红色的矿泉水瓶盖,还有一根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松木短棍,就是这个“野地高尔夫”运动的全部家当,于是我们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进去。

在这场没有功利、没有背景、没有尔虞我诈的比赛里,我们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洞,演绎了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和失败,独得了古人趜球而乐的天趣┅┅

突然人声鼎沸了起来,树林旁,海岸边,礁岩上,各个方向都有人冒了出来。太阳大起来了,竹屿的一天也开始了。不一会儿,我们的“野地高尔夫”就再也施展不开手脚,只好收拾家伙,灰溜溜地让出原来的地盘,留给迟到的客人们。

这边的巨岩,正是我们躲避炽热的阳光的好地方。

我们以天为庐、以地为席,舒舒服服地或躺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玩一会儿扑克,看一会儿书,再眯上眼睛似睡非睡地养一会神儿,嘿!那感觉,甭提有多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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