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流川,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京城?”苏颜看着他,明知他有难言之处,确也不得不追问。送信的事情她不想延缓,而这些日子里越流川对她不错,她也不想越流川因为她的一个选择而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东西。
?他是夜冥宵身边的左护法,看夜冥宵的样子对他也是极其信任的,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理由,他不会背叛他的。
至少,她相信是这样子的。
“我妹妹,”越流川遁顿了一顿,也是不想瞒她,或者说是压根没有隐瞒的必要“当初进夜冥宫之前的那场天灾小酒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就在那场灾难里,我跟妹妹走散了。”
越流川淡淡地说道,“那时候有几个女人带着食物,说是发给可怜的女孩子的。结果妹妹就不见了。最近京城里有人带着她当初的手帕找到我,让我把你劫下来,拿去换妹妹。”
苏颜默然无语,那场灾难她也只是听潇锦描述过一次,潇锦口中的那场灾难是血,是雪。而越流川口中的灾难,则是在饥饿中的拐骗。
苏颜咬了咬牙问道,“你就没有考虑过让夜冥宵来帮你找妹妹吗?”
他坐拥整个夜冥宫,就连京城里都开着聚香楼和凝香楼这么两间楼子,虽然现在已经被烧了个干净,但相信以他的势力,要找一个当初被人拐骗走的女子应该不难才对。
而且这个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是不轻,女子要被拐骗走,那么十有八九去青楼勾栏一类地地方找就对了,铁定一找一个准。
“当初没那个能力,等后来再要寻她,过了这么些年再找也就不容易了。”
苏颜点了点头,要说女大十八变也确实如此,事隔这么久的时间,当年的小女孩都已经成了大姑娘了,别的不说,就是长相身形也都大相径庭,这叫人怎么去找?要说这个时代可不流行什么DNA验证。
“对方给了你多少时间让你将我带到京城?”苏颜沉吟了片刻便问道。
越流川没有回答。
“那如果我们快马加鞭到西郡送完信之后,再赶到京城,来不来得及?”
越流川惊异地望着她,“你不必如此。宫主有令让我带你到西郡,我不敢不从的。”
“对啊,你是带我到西郡了啊,至于去过西郡后我跑到了什么地方,就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了吧?”苏颜轻声笑道,“再说了,我的楼子在京城里出了事,我这个当家的早就想去看看了,你只是跟我一同顺路而已,他管不着。”
越流川静默地瞪了她一会儿,直瞪得她脸色绯红十分不好意思的时候,猛然跪了下来,“夫人大恩大德,流川没齿难忘,日后旦有趋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颜哪敢让他这样子跪着,立即奔到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不过……那个……”苏颜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能不能教我骑马,我还不会骑马,要快马加鞭现在大概还是做不到的。”
骑马,并不容易学会的。
过了差不多大半个日头,苏颜也只学会了如何抱着马脖子,延缓被摔下来的时间。
某人不断地解释,学不会骑马并不是她笨,当年学开车用了半天的她,现在只是晕马而已。
对,就是晕马!
越流川倒是耐心,骑在马上扶着她矫正着姿势,叫她放松,让她顺着马儿动弹的弧度掌握平衡。
总之,很复杂。
不过,一天时间里,越流川的话明显多了许多哎!
还有他竟然不怕碰她的!
苏颜瞪着他咯咯直笑,笑得越流川心底发毛,索性跳下了马匹。结果坐在没人掌控着的马匹上面,苏颜抱着马脖子在风中凌乱。
“越流川,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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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酒香气息几乎弥漫了整个城主府。若是换个说法,则是“整个北郡城都是泡在潇锦的酒坛子里的。”
然而这一日,潇锦却并没有喝酒。
任由满城酒香气息,她也只是在不断地吧嗒着嘴巴,却没触碰半点酒水。
因为今天,她需要的是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大红的绸缎包住了大半个北郡城,让整座城楼都透着股前所未有的俗气和喜气。
俗得连喝酒的味道都没了!
“你说什么?那个家伙到现在都还不见人影?他不是说三天就能回来的么!抱着美女就不肯回来了??去去去,赶紧去把昨天抓来的那只公鸡打扮好了!”潇锦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这眼看着就要拜堂成亲了,结果这下好,新郎不知所踪,新娘更是惹不得。
要她说,政治联姻就要有政治联姻的范儿,北荒直接将虎符交给他们的驸马爷就好了,省事,简单,利索,哪里用得着办这等麻烦事?
偏偏,那位北荒公主非要大宴宾客,将她家族里的这个王那个爷的都纷纷请到了场。
这下好了,前几日小白醒来告诉他越流川是叛徒之后,他就火急火燎地骑着马跑了,说是三天后必定回来,。偏偏现在也到了三天时间了,就是不见夜冥宵的身影。
“所以代替他拜堂成亲的公鸡你已经准备好了?”堂春锦一手支着头,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问道,“跟公鸡拜堂,哧,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嘛。”
“你就不怕那位北荒公子一个不高兴,直接挥手将你这种看戏的闲人剁碎了封口?”潇锦挑眉,对于边上这个只会支头看戏找茬挑刺的人表示十分不爽!
“哎,这主意可是你出的,要剁也是先把你剁了。”堂春锦摊着手耸肩道,“话说在北郡城里,他们那些个北荒人哪个是你的对手?”
潇锦刚想点头表示赞同,忽然察觉到头来这位闲人还是靠在一边动动嘴皮子,压根没半点动弹的意思,挑眉冷对。“你还不起来?”
“我很累的哎,”堂春锦不满地咕囔道,“你知不知道我前几日是怎么过的?你看看我都瘦了好多哎,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多好多哎!”
“信不信我让你半个月都起不了床?”潇锦甩给她过不屑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堂春锦立即站直了身子,脸上却扯着一惯的嬉笑模样,“小幺最听小酒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