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流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溜了!
苏颜盯着眼前的夜冥宵,慢慢地向后退着步子。后面就是她的房间,她的弓箭就放在里面。
夜冥宵一步跟着一步地吊在身后,嘴角牵着淡淡的笑颜,看着她。
从房门口退进屋子也不过是几步的距离。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引我进房?”夜冥宵十分欠揍地欺近身。
苏颜慌忙一退,伸手就抓住了先前放在桌上的弓箭,一手执弓,一手拉弦,直接将弓箭拉成了满月。直指夜冥宵,“你不要过来!”
夜冥宵滞了一瞬,略显诧异地扫视了一眼,又轻声笑了起来,“越流川教你的?”他哧了一声,危险地觑着她,以一种酸溜溜的语气哼道:“我不在你身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开始找新的男人了?”
苏颜瞪大了眼睛,明显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手中的弓箭拉满,对准夜冥宵一刻都不敢松懈。
“你……你再乱说我就放手了。”虽然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没教你那个?”他忽然轻笑起来。
“什么?”苏颜只觉得眼前忽然一花,脖子处带出湿痒的感觉,手上就没了力气,扣着弦的手忽然一松,“小心!”
长箭破空而出,沉入木中的声音几乎和她疾呼而出的两个字同时响起。
“放心,你还伤不了我。”他温软的话在耳边响起,先前那湿软的触感,竟然是他!
他几时跑到她身后来的?
“弓,乃远攻之兵,但近身时几乎没什么作用,流川他没有教你近身之战。”他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低声地说着,“说来,流川的弓术还是我教的,你放着我这个神射手不来请教,找他那个半吊子做什么?”
温暖的气息穿过薄薄的衣衫一阵接着一阵地透过来,让人忍不住想要迷醉沉沦。这个男人,就像是罂粟一样吸引着她。不管他如何,她都忍不住地想要近他。
吸了一口夜色中的冷气,脑子瞬间清醒了一些,苏颜挣扎地扭了几下要脱了这个男人的怀抱。
“别动,”他沉声耳畔,悠长的叹息响起,“还有两个时辰,我教你一些保命的技巧。”
慢慢地,放开了她。
苏颜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一些,警惕地看着他。
夜冥宵,她真的不懂他。一时如明珠般对她珍视之,一时又似嫌她碍事驱逐之,一时又若爱宠宠溺之。他对她,到底如何?
那她又对他呢?
摇了摇头,他竟开始讲解近身战中的小技巧起来。
技巧不难,却胜在巧妙。
苏颜是想保命的,所以她学得很认真。也在学习过程中,她明白了先前他的激动为何。
近身之战,首先是要近身。两人相对,少不了许多肢体上的触碰。有时甚至是一些特殊的部位。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似乎没过多久,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夜冥宵收手的时候,苏颜已是气喘不止,他望了望屋外发白的天空,“我该走了。”
苏颜只顾着喘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多话。
“流川会送你到西郡城的。”他站在门口遥望。
“嗯。”气息略缓,却不知如何作答。她从不觉得越流川会害他,虽然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形容。
“小白已经醒了。”他倚着门沿,双手插在胸前。
“嗯。”微微一滞,诧异地抬头望向他。“你……”
“她自己醒的,”他耸了耸肩解释道,“现在在养伤,没跟出来。”
苏颜缓了一口气,这男人终究没有对白千寻用那种寿限三年的药草。也不枉她出来跑这一遭了。
“我……走了。”
“嗯。”
他似有些犹豫,似有什么话梗在喉咙,想说却没能说出来。
她没问,他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低了头,坐在桌旁,倒了两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再次抬头时,已不见了人影。
“你将我支去西郡,又不放心我。如今跟来,却还是走了。”苏颜默然自语,仰起头,手中杯盏往口中倾倒,冰凉的茶水从喉头滚进腹里,却是凉凉的,空空的。
越流川来了,不知是接了夜冥宵的命令还是掐算好了时辰。他一身黑衣走到跟前,“上路了。”
“去哪儿?”夜冥宵未出现时,他们一直向着南走,向着京城的方向。虽然走得很慢,但方向确实是京城没错。而夜冥宵出现了,他明明说的是西郡,与京城是两个方向。
现在,越流川到底要往哪走?
“京城,还是西郡?”
越流川抿着唇,没有立即回答她。
“那你能告诉我,你跟夜冥宵到底是什么关系吗?还有,为什么要带我去京城?”
苏颜换了个问题,先前庭院之中,他的确实在跟夜冥宵对话没错。但同时,越流川也是个劫了她马车,押送她前往京城的人。
越流川低着头默然不语,苏颜不由叹息,看来这一次注定又是得不到答案了的。她也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几件衣裳,外加一套弓箭,就是她所有的行李。随手捡了一下也就包好了。
“走吧。”苏颜大步出门。
“我是夜冥宫宫主的左护法。”越流川忽然开口,苏颜脚步一顿,回头望向越流川。
夜冥宫宫主,那不就是夜冥宵了?
越流川竟然是他的左护法!
终于弄清楚了他和夜冥宵的关系,更多的谜团却是更加的让人捉摸不透了。
“你……能跟我去京城一趟吗?”越流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几乎他不到他说的什么。
但是,既然夜冥宵都相信他了,她能相信他吗?
苏颜摇了摇头,可是想到凝香楼,听闻不久前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甚至楼子里还死了几个姑娘,但她却没机会回京城去看上一眼。
看看丽娘是否安好,看看上官云珠是不是已经开始重整凝香楼了。还有聚香楼,据说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她想回京城。与其去个人生地不熟的西郡,不如……
低头看了看包裹,里面躺着一封夜冥宵的亲笔书信,是我夜冥宵让她带给西郡王的。
他说过,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