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鸡鸣
夜色迷蒙,繁星点空。喝着小酒吃着菜。一声锣响后,烟雾缭绕,恍如生在梦境之中。琴声瑟瑟,回绕于耳。不知什么时候烟雾之中出现了几名一身血红蝉丝纱裙,手提白色灯笼的女子。随着音乐和烟雾跳着妖娆的舞蹈,而手中的灯笼也随着动作忽明忽暗。其实像唐棽这样的人什么没见过,看到这异国风情的表演眼神动也不动。还是继续品着他的酒吃着他的菜。不久后,琴声略淡,瑟音渐起。本来瑟就是用于帷幕后面隐匿处作为背景音乐的演奏,目的是给宾客饮酒谈天营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所以当琴声落下,瑟的声音代替之时并没有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而是一种轻松愉快、醉人动听的感受。随着瑟音的渐起,舞台上的几名女子相继消失在眼前。舞台顷刻变得冷清而神秘,配合着诡异而轻巧的瑟声更是让人提起了心眼。
烟雾随着慢慢的瑟音升高而消失,一个身着高襟宽袖黑色外袍,暗藏阴红绣纹,绣纹以暗墨萤亮金丝线串起的女子出现。一动一转,身上的流纹如活的一般;内着包胸开叉红色丝绸裙,头发用一串红黑色的红木簪子挽起,发出淡淡的暗红光晕,而散落的发如黑绸一般光滑而细腻,浓妆艳抹、眼神迷离、动作轻挑,和如此美丽的相貌融合的极致。让现场显得更加妖艳邪异,异魅非常。坐在高楼之上也能感觉到这般冷艳的气场和别具一格的风情。没了烟雾的干扰,在正对舞台的高楼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任何情况。一眼瞟去,只觉得此女子相貌不凡,妖媚异常;仔细看下去便发现此女子十分眼熟,正是唐棽才见过一次就影响很深的绝色女子“玲珑”。
虽然也见过很多美女,其中也不乏真正的异国美人。但是,此时不知为何唐棽和众人的眼球都被吸引到玲珑的身上。那曼妙的舞姿,灵动的身形。随着音乐慢慢低下头来,一连十几个缓缓地旋转,越转越低最后蹲在地上把自己包裹起来。此时瑟声褪去,琴声咋起。只见地上的人像是刚睡醒般缓缓地撑着懒腰;看似随意的抽掉发间的红木簪子,三千发丝犹如瀑布般垂下;鲜红的嘴唇,妖异的妆容;慢慢舒展开的动作,像极了一朵夏末秋初血红色彼岸花,卷缩在一起的身形是花的枝叶,手上投递的无数血红丝带像是空空的茎顶端生出的血红花瓣。每一个动作无一不勾魂摄魄,再加上那红色彼岸花的鬼异传说更让人赶到新奇与绝美。
传说血红色彼岸花是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它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一般认为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因其红的似火而被誉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地狱。
当瑟音再次缓缓跟随着琴音一起升起时,刚刚消失的几名女子再次出现,伴随着几名女子出现的还有那如同仙境一般的舞台。再次上台有所不同的是,这次她们手中拿着的并不是灯笼而是和玲珑手上一样的红色丝带。微风习习,衣袂飘飘。几名女子以玲珑为中心点慢慢聚拢,而数不清的丝带随着主人的动作舞动着慢慢朝着中心而去,最后集成一点缠绕着站在中心的玲珑。正当观看者屏气之时,几名女子以紧紧包围住了玲珑。而此时丝带像是无数条河流奔入大海的模样,慢慢的聚拢、消失最后形成了一块完整的血红色绸缎。绸缎展开,几人淹没在红色的海洋里。各致一方的几人舞蹈着、扭动着,俯身看去就像是一片波涛汹涌的血海。此时气氛已经达到极致,处处都透露出诡异与紧张。琴瑟和鸣也达到了最高境界。在一个剧烈的拨琴声后,画面变得明朗起来。血红绸缎褪去,白色丝绸缓起。半透明式的丝绸让场面显得神秘而优雅。
随着舞台的变换,红衣女子们也褪去了身上的红装,整齐划一的换上了青紫色外衣。妆容也不再是妖媚邪异而是清新淡雅。音乐也变成了高山流水般的舒畅,褪去了瑟的合作,琴音独自弥漫在整个空气之中。优雅宁静的气氛再次充斥着整个现场。氛围虽然有所变化但是也应该没什么太大的浮动,可是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正想着眼神也就更是紧盯着舞台看,一看便知道主角换了。那中间之人分明就不是玲珑,或者说哪还有什么中间的人,就是一群女子在台上群舞。可是,她人去了哪里又要玩什么花样呢?
想到此刚准备找人询问,就听到一个动人的声音说道“唐老板对表演可还满意?”闻声寻人,便看到从旁边帘中出现的美人。着一身纯白纱衣,里穿乳白搀杂嫩牙色的缎裙,裙上锈水纹乳白色无规则的彼岸花凌乱的散布着;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头秀发轻挽起几支,用细细的红色绸缎系上。洁白如玉的额上画着如彼岸花般的红色花钿。琉璃般的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绝色脸庞恍若倾城;淡雅的气质似是飘然如仙。此时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妖异鬼魅的样子。清风拂过,珠帘微动,而她在一颗颗水晶珠子反照的月光下,仿佛一朵刚刚绽放的白色彼岸花,好似佛现时把所有美好的色泽及香气都降下于她。见者心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