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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卖身为婢

仿佛有一阵风掠过阿九的鬓边,阿九猛然回头,来路依旧氤氲着淡淡的血珍珠的红光,哭声已经戛然而止,可入目之处都是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刚刚那个身影,好快的速度?

阿九再回头时,铜镜里只有阿九艳丽的容颜,分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阿九心头蓦然警觉起来,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领,阿九觉得自己很危险,就好像被至于刑台之上,两旁守着的都是手握大刀的刽子手。

快走,离开这里!

阿九这样一样,隐去身形,照样悄悄地来到飞燕楼的内院,从内院再走到一路,这一路都没有任何异常发生,这让阿九感觉有些迷惑,难道,刚刚是错觉?

“阿九姑娘,阿九姑娘,你……你刚刚去哪了,我,我到处找你……”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子言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也难为他在这人山人海之中一下子就看到了阿九。

阿九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她举目望去,四周都是被珍珠宝气惊动的人头攒动,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欲望的痕迹,占有的欲望,贪婪的欲望,嫉恨的欲望,人生百像,最真实的,莫过于富贵的考研了。

阿九看向一楼的珍珠摆设,不由得有些神思不符。

王子言只道阿九也是贪婪那些珠光宝气,心中叹道:果然世间女子还是爱珍宝啊,像我这种贫民小户,恐怕也只有高中一途出路了!自己不免又自怨自艾起来。

“阿九姑娘,可,可见过小罗?”

“小罗不在里面,据我观察,这里都是伙计,没有婢女。”

“那,小罗在哪?小罗在哪?”王子言有些失魂落魄起来。

“既然卖身珍宝斋,必然是在珍宝斋为婢了,还能在哪?”阿九很看不上王子言的懦弱书生样。

“那,那小生想去珍宝斋探望一二,阿九姑娘能不能,那个,跟小生一起去?”王子言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阿九。

阿九摆摆手说:“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阿九说完转身就走,留下王子言一个人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阿九是想早点找到无为,跟他说一说怨气冲天的二楼血珍珠,根据阿九千年为妖的修为,这些珍珠里都是有人命阴魂在的,只是谁这么大手笔,既然能够弄出这么多的血珍珠?

可飞燕楼门口的人流实在太大了,阿九向外走的时候,更多人都在源源不断地挤过来,阿九真是要不理解了,不就是珍珠吗,有这么好看吗?还不如看真猪呢?最起码还能烤着吃。

阿九挤了好久,总算用自己属于人类的孱弱身体挤出了人群之中,看着身上明艳艳的红裙都被挤得皱了起来,阿九真是有些心疼的,琢磨着到哪去骗套衣服穿穿,这时候,又一个不长眼的人撞到了阿九的身上。

阿九怒了,转身怒目而视,却发现那人脸上挂着虚浮的笑容,走起路来也好像在飘一样,竟然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阿九的存在。

又是那个小黄花姑娘。

此时的小黄花姑娘,明显地跟之前阿九碰到她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脸色像染了一层鲜艳的胭脂,红云密布;双眼明亮的似乎天上的星星,绽放着一种异样的光彩。

小黄花姑娘一边走,一边低头看向双手中捧着的一块白色的丝帕,丝帕上好像有字,让小黄花姑娘每次看的时候,都忍不住傻笑出声。

傻了?

阿九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也忘了去找无为的事了,使了一个障眼法,将小黄花姑娘的帕子换了出来,仔细一看,上面写了八个字:卖身为婢,必可相见。字下面的署名是“珍宝斋、青”。在丝帕的一角还绣着有几条简单的线条,却组成了一簇水样的波纹,特别传神。

又是珍宝宅。

什么意思?让这姑娘卖身?

而看这姑娘的神情,八成是甘之如饴的,这实在是……有些诡异。

阿九跟在小黄花姑娘的身后,看着她仿佛飘在云端一样飘飘荡荡,看方向,走向的正是珠宝古玩珍品云集的长安东街。

真的去卖身啊?!

阿九瞅了个没人的地方,变做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跟在了小黄花姑娘的身后,一路走过去,阿九发现她们走的方向似乎是珍宝斋的后巷,也就是传说中珍宝斋可上门自荐卖身为奴婢的地方。

阿九甚至还看到了垂头丧气的王子言,一边走一边抹泪,这让阿九更加厌烦他,大男人一个,当街抹泪,丢也不丢。

看那样子,指定是没找到小罗。自己虽然好奇跟着小黄花姑娘,可若能为王子言找到小罗,也是功德一件,和尚他,不会怪她胡跑乱跑吧?阿九这样在心里劝慰着自己。

今日是赏珠大会的日子,可这珍宝斋后门还是热闹非凡,有好多贫民小户的男女被父母领了过来,卖身解决家贫。那都是些十多岁的少男少女,每个人都即将离开自己的家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脸上都露出迷茫的恐慌。

小黄花姑娘踌躇了一会儿,果真是走上去自荐为婢的,因为她穿着明显不是粗布麻衣,气质也与那些被卖为奴婢的女子不一样,珍宝斋的下人还特为看了看她,似乎有些奇怪。可即便遭受了打量的目光,小黄花姑娘也坚持抬头挺胸,把自己给卖了。

似乎很勇敢。

于是勇敢的阿九也不甘于落人后,以一个衣衫褴褛、十三四岁小姑娘的样子也把自己卖了,卖身为婢。

这事,似乎挺好玩!

阿九坐在一群恐慌的女孩子中间,还挺兴奋。阿九笑嘻嘻地跟她们打招呼说:“我是阿九,你们呢?”

被卖来的女孩眼睛里都是对未来的忧虑和恐惧,心下戚戚,泫然若泣,谁都不愿意搭话。只有小黄花姑娘对着阿九一笑说:“我是柳欣,阿九妹妹好。”

阿九歪着头装乖巧:“柳欣姐姐,你怎么到的这里?”

柳欣一低头,却红了脸,道:“你不懂的”笑了一会,又道:“阿九妹妹,你不用怕,我会帮你的。”

“嗯”,阿九乖巧的点点头,心里却在笑,小丫头片子,能护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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