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昼思自幼与茹文静一起长大,对她在想什么比她自己都清楚。搂过打歪主意的她,替她理齐凌乱长发,笑道:“文静,我有没有问过你为什么有时会发隐黑雾,狂暴十倍?”
茹文静默然摇头。
肖昼思又道:“以往我不问,是因为问了也没用。现在,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不逼你,给你十天时间考虑。到时,不管你有没有做下决定,我都会将自身所有秘密毫无隐瞒地告诉你。我在六岁时说过的话不是儿戏,是誓言,今生,我将以命守护你!”
她扑哧一笑:“十天就十天。别光说好听的,还有两句呢?”
他正经八百地道:“誓将守护美女们、守护一切美好事物!以守护茹文静的程度打九折。”理齐长发,手按香肩,将人转成面对面,猴急地道:“测试实力的事等会说。今天我的表现如何?”
她闻言想起没问的事,指着郑不善尸体道:“先说这个,怎么回事?”
他挠拱头道:“十天后听真话,现在听胡扯,你选一个吧。要是觉着不爽,揍我也行。”
“我就爱听你胡扯。”她格格娇笑,将头靠在他肩上。
他随口就道:“一切都是巧合。先前他拖着我潜到湖底,借着湖底泥土弄出个地洞,我不肯放手,结果和他一起被封在与世隔绝的奇特空间里面。算是恶鬼报应临头,他怎么也没想一个废材居然能自然觉醒。就在他要下杀手的一瞬间,本天才先一步将神威枯竭的倒霉鬼震死了。刚刚的神威释放现象,你也看到的。”
此话有九成毫无花假,剩下一成虽是含糊,但也不算谎话。另一个自己名为肖天才,他自称天才绝不能算错;两生修罗界也的确是个有水有土有光的封闭空间。
“真是胡扯?怎么听怎么像真的呢。”她眨着美目,惊讶低呼。
“我生来就不会骗美女,就别说是天下第一美少女了。不算是胡扯,是我最擅长的含糊真话。”顿了顿,他腆着脸道:“文静,以我今天的表现,别说人肉沙包时间可以打八折,额外奖励都该有的,吻一下嘛。”
她默算他今天欠下的人肉沙包时间,心下不甘起来,本就不到十天,再打个八折,连一周特训也维持不了。左思右想,故意寒下俏脸,冷声道:“今天的表现是优秀,不到优异,八折与吻……”话音中断,急闪开有不轨企图的色手,既气且奇地道:“居然敢袭胸。大肖,你连色胆也觉醒了?”
他远比她更惊奇,瞪着双手,心想你们怎么就突然不规据起来了?
见他装傻,她不悦地道:“回话。”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激动之下双手像乐团指挥般一阵乱挥,最终又不由自主地袭向她那鼓腾胸前。
这回,她早有防备,轻松打开意图不轨的大手。
一次是无心,二次就是故意,他乖乖抱头蹲下,等着她发飙揍人。心下泛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想了想,怎么手就不受控制了呢?难道是七极系三重觉醒在作怪?
她越发不悦了,揪起人道:“有胆伸手没胆说话?”
他直着眼回道:“文静,这个,我一向有贼心没贼胆,今天可能是自然觉醒后心情太过放松……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啊~~,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打吧。”
她眼瞳闪现十字黑纹,狠劲晃人,娇嗔:“你又没得逞,揍你做什么?废材肖,刚刚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想打我的坏主意?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啊。”
他傻眼了,原来她在纠结这个啊。老老实实地道:“真有。能揍轻点么?我是伤员哩。”
她松开人,眉梢隐蕴喜意,轻快地道:“怕什么,自小至大,我从来都没说过不准你****。不过,我也从没说过我不会闪避。有想有行动,刚刚就是蓄意不轨,不同于闷在心里乱想,没得逞是你没本事。照规据,加四月人肉沙包时间。啊……”怒目瞪向再次趁机偷袭的废材肖。
他早如触电般收回双手,痛苦呻吟,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她寒声道:“一根指头算一次未遂,再加十个月,取消打折优惠。今天开始,你不是废材,是色龙。”
他如逢大赦,哪还敢抗议不公待遇。抹去头上冷汗,眼神不由自主地陷进残破格斗服内的雪白深沟里,心想多看两眼算补偿了。咽口唾沫道:“文静,为什么是色龙?”
“潜渊的龙在苏醒飞腾前就是废材。好色龙,打折优惠取消,奖励照发。”她半闭双眼,微嘟红唇。
心爱魔女许可的奖励吻,他向来是绝不会客气,一贯是利用超大肺活量能吻多久是多久,但也仅此而已,可今次又出状况了。
他右手环住她的腰部,左手拥住香肩,深情盯着满是疑惑的幽黑双瞳;身半斜,居高临下,精准吻住艳艳红唇,舌尖搅动,自整齐贝齿缝隙间诱惑香舌反击,绵绵情意尽在纠缠中。
良久,胸闷气短,相接的双唇终于分了开来,
魔女瞪色龙,一如阎王瞪小鬼。瞪得他的心砰砰乱跳起来。
终于,茹文静缓缓地道:“色龙,这回你又准备怎么解释?别说你没事时就对着镜子伸舌头苦练绝技。”
没有答案,不,也算是有答案,一阵干呕声顺着夜风飘向远方。
享受完爱的长吻后,肖昼思在不经意间看到包不善的尸体,猛然想起先前和男人接过吻。不想还好,越想越恶心,终无法自抑地吐了出来。等到吐爽意了,惊觉有人极度不爽意,霎那间汗如雨下。这误会,大发了。
神威透体而出,垂腰长发隐缠黑雾,无风自动,修罗魔女茹文静要发飙了。
他急摇手道:“文静,你听我解释,刚刚是想起在水底和包不善接过吻才会……呕!”想起刻意要遗忘的惨烈一幕,胃里又是一片翻腾。
“原来比起我,你更喜欢与男人接吻。一直以来,真是难为你了。”她手上闪现数个神威弹。
他放弃解释的盘算,闪身向公园外逃去。此刻保命第一,找到师父师娘就有救了。
茹文静已是进入狂暴状态,哪里会让他轻松溜走,围追堵截,神威弹如雨般掷出。
凭借感知,他探测出前方生路已被神威弹封死,急来个九十度转向,冲向公园东边外墙。看看将近,心下暗喜,脚蕴神威,一声喊,高高跃起。暗思逃进外面的巷子里就安全了。
她追之不及,正懊恼间,发现跃跑的人莫名自空中摔下。心下大喜,冲上前,不问三七二十一,一通神威弹连射;打完,跃至空中,双脚连环下踢,震散最后的银色护盾,生生将人踹进地底。走到坑边,寒脸娇哼,心想和美女接吻你却吐,是在说我有口臭嘛!?欠收拾!
“投降,投降。文静,误会等会再解释。别管我,快溜,师父来了。”他趴在坑沿斜指。
继父?
茹文静顺着他手指看去,发现有一根极是眼熟的合金棍就躺在不远处。心下想起冒父母名义下战书的事,二话不说,拎起色龙肖,脚蕴神威,闪电般向西面逃去。刚跑三步,停下了,俏脸皱成一团。
西面林间走出位中年妇人,高挑端庄,眉目间与茹文静有三分像。身着黑色格斗服,手中拎着重型狙击枪,似笑非笑。她正是茹文静老妈茹甜梅,也是秦家格斗馆馆主夫人、天南格斗联盟副盟主。
肖昼思示意茹文静将自己放下来,被美女扛着跑可是件超丢人的事。转回身,嘻笑道:“师父,大晚上的和师娘来情侣公园,是不是想给文静添个小弟弟?”
秦扬自假山后走出,捡起棍,狠敲徒弟脑袋。极是不悦地道:“我女儿有差到让你想吐的程度?今天若没有个说法,逐你出馆,更不准你接近文静三步之内。”
“师父,我发誓,那是误会。”肖昼思一向极怕师娘,却最爱和师父胡扯,忙溜到他身前解释。
茹文静看看老妈走近,开始用脚尖碾蚂蚁,轻哼:“都看到了?”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真以为我们老糊涂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天南南城那些包打听敢瞒我们?你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找我了。今天要是没小昼,你一个人非做鬼不可。”茹甜梅虽是没有怒气冲天,可眼中也是写满不悦。
她道:“哪有,都是我打的,废材肖不过是肉盾。”
茹甜梅道:“不是色龙肖了?”
她猛然醒悟,脱下格斗服一阵翻找,果然发现有一杖微型监听器。心下懊恼,走时怎么就没发现呢?
茹甜梅将女儿拽到一边,问起具体交战经过。她和丈夫是分开来的,一直吊在郑不善感知力极限范围外监视跟踪,时刻找寻合适的狙击机会,所以只看到女儿与徒弟大战恶鬼的戏码。
肖昼思打量全副武装的师父,笑道:“就是这么一回事,为能让恶鬼吐气,我只好吻了他。就两人来?”
“对付进化师,人多有用么?不知天高地厚。”秦扬顿了顿,轻叹:“臭小子,没想到师父能亲眼看到你自然觉醒,等活到头了,我也有脸去地下给你老子老娘讲故事了。我真怕你活不过……唉,不提了。”
听着怅然长叹,他不由得想起师父师娘这十三年待若亲子的关怀,心下歉然,也是为能替茹文静分担责罚,直直跪了下去,道:“是我给文静出主意的,师父,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