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答给我买疾风新款的机车,到现在一直没有兑现,我没有了代步的工具,一心想催促天剑尽快买给我。放学时,竹宫家的汽车来接竹宫和我,我发现太过瞩目,于是装作不认识竹宫的样子从他身边经过,苏来怪叫几声给竹宫起哄。走出校园的我不经意间见到天剑和一个美少女有说有笑的走进冷饮店,登时怒火中烧。怪不得多日不见天剑的身影,还以为他在忙学生会的事,没想到他却在悠闲的跟美女约会。
答应买给我的机车八成早就抛去九霄云外了。他不是喜欢我的吗?我心中怒火中烧,浑身发冷,头一次有被人愚弄的感觉。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竹宫从后面追上来,“光明,什么事不开心?”
“没什么,车呢?”我强按着怒火,冷道。
竹宫高兴的招了招手,汽车驶到近前。我想也不想的上了他的车。
卫尔斯气喘吁吁的追出校门,拍了拍看热闹的苏来,“咦,光明呢?”
苏来竖起大姆指指了指汽车开走的方法,怪怪地说:“去追吧,如果能赛得过竹宫的宝马的话。”
“什么?光明跟竹宫在一起?”卫尔斯觉得不大可能,莫名其妙的叫道:“她在搞什么鬼?”
“天晓得。”苏来吹了声口哨,叫了同学,一起走了。高斯打卫尔斯身旁经过,不咸不淡地说:“天哥真是的,对光明这么不上心,任由竹宫在背后胡来。卫尔斯,你也别望了,还嫌情敌不够多?”
卫尔斯扫了高斯一眼,径自离去。还有几个男生留在原地,看着远离的华车,其中一个愤愤然地说:“这个光明什么来路,事事有人护着她。看她那么嚣张的劲头,真想找机会海扁她一顿。”
“算了,她好象不简单,上次见她跟人起冲突,立马有人出面替他摆平。”
“找去竹宫吧,也许他能查出这伙人的来路。”
“我看算了吧,没瞧见竹宫早被她迷倒了。”
“光明,别生气了,有我陪在你身边,不好吗?”竹宫温柔的看着一语不发的我,说道。过了一会儿,他好象想起什么,“对了,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跟你同批转的学生你都认识吗?你们好象都是从同一个地方转来的。”
心情不好的我一下子被他的话吸引过去。竹宫好象对我们的事很在意。我侧头看着他,疑心顿起,“你想问什么?”
他微笑道:“没什么,随便问问,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老猫说过,让我们隐藏身份,不许对外人泄露任何关于‘那边’的事。听竹宫的口气好象发现了什么。我淡淡的回道:“我跟他们不认识,也不关心。”
“是这样啊,那算了。”竹宫笑眯眯的说。
与上次一样,竹宫家接待的场面依然很壮观,我毫不客气的接受他们的殷勤。从一踏进大门那一刻起,全体上下所有的佣人开始围着我转,让我一度以为自己就是竹宫家的一员,超高待遇简直比公主更甚。见我的心情不好,全体佣人战战兢兢的小心在旁伺候,怫逆了我的仆人,也不管他为主人家作了多少年,一句话就竹宫开除掉了。
都对看着满桌的稀有水果,我半点食欲也没有。加上仆人们动不动一句二少爷的称呼,吵得心烦,我烦燥的说:“给我一间屋子,我想静一静。”
“跟我来,我带去看你的房间。”竹宫引我来到二楼,推开那间当时自称是他弟弟的那个房间。
我双手抄兜站在门口,没有移动脚步。“这不是你弟弟的房间?”
竹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说出来可能有点冒失,可是,实际上,这个房间是为你准备的。”
“噢?”我不由的笑了一下,笑到后面变成了冷笑。走进房中走了几步,转过身,不屑的回道:“我是你什么人呀?学长,在你家里准备我的房间,太离谱了吧?”
竹宫并不觉得有什么唐突,“我希望你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把你当成这个家的一员,把我当成你的哥哥,这就是全部。”
我抬眼看向他,不敢相信的问:“这么说,你并不是因为爱我?”
“我爱你,但不是男女之爱。”
我怔怔的望着他,彻彻底底的愣住了,原来从始至终,他并不象我想像的那样,视我为女友,而是一直把我当看弟弟一样看待!我足足的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你在说什么?”暗自咬了咬牙,我故作轻松的在沙发上坐下来,优雅的叠起二郎腿。沙发是很舒服没错,但没用,说明不了什么!我询问竹宫:“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你费尽心机的讨好我,只为了让我把你当哥哥?”
竹宫点点头。我也随即点点头,“你知不知道惹怒我的下场?你刚才的话如果在过去足以让你被我打死!你得感谢在这里我的脾气好多了。”说完站起身,冷冷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不要走!”竹宫一急,连忙拉住我的手臂。我怒极,猛地反手一拳击中他右颊,标准的自卫反击术的一招。只一下,竹宫便仰面朝天倒在地毯上,牙齿咬破了右腮,嘴角流出血来。我蹲在他身前的,冷笑着说:“坏脾气多少还留着一点儿,给你个教训让你明白,耍人的游戏从来不是两厢情愿的,也不人人都玩得起的。”
听见楼上的动静,有几个佣人跑上来看究竟,见此情形,他们一声惊呼,纷纷围上来扶起竹宫。其中有男佣要围截我,被竹宫制止了。“谁也不许为难她,这是我的命令!”说完这句话,他痴痴的转向我,语气顿时变得柔和许多:“不管你怎么想,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竹宫的亲弟弟,永远都是。”
神经加白痴,这家伙头脑不正常。我暗道。
离开竹宫大宅,我随即就后悔了,出了这件事,竹宫一定不会再找她了,真是可惜了那个宝贵的名额。
光明又失踪了,她逃课了,卫尔斯和林纳找遍了所有地方包括她的家,都没有找到她的人。天剑从考利口中得知光明失踪了,很恼火,推掉了学生会例会,叫上几位交情不错的同伴一起去找。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没有老师监督,苏来也加入到寻找光明的行列中。就在大家四处寻找的时候,卫尔斯突然想起光明曾说过,她伤心的时候喜欢荡秋千,这是小时就有的习惯。这句话是看到他家外面的庭院里的那架秋千时说的。
会不会在他家?
卫尔斯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一个人离开校园,回了家。果然,在他的庭院里,看见了要找的人正心事重重的荡秋千。
听见脚步声,我头也不抬的低声道:“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卫尔斯似乎要质问我什么,看我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又发什么神经了?中午我看见你坐竹宫的车走了。”卫尔斯走过去,停在我身旁,看着我轻轻前后摇晃。
我两手拉着秋千绳,头垂的低低的,很没精神的样子。“我一直以为竹宫追我,是把我当成女朋友来爱的,结果不是,卫尔斯,我很象个男生吗?”
“凭良心说,你的确象男生。”卫尔斯承认说。
我一边荡着秋千,一边给他讲给之前的遭遇,遭到卫尔斯的取笑。我自嘲的说:“我象个傻瓜是吗?卫尔斯。”
卫尔斯为我推着秋千,想了一下说:“只不过是事情滑按你计划的轨迹走,让你心理不平衡罢了。事实就是这样,你不能以一已之力去要求世界是都服从你,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爱你。”
“我没有那种奢望。”我瞪了他一眼。
“是吗?我以为只要是女生那愿意这么想呢。”
“你想嘲笑我是不是?”我恼火的说,“我那么不象女生吗?不管怎么样,有出色的男生喜欢我!就算我虚荣也罢,我很高兴,可是你呢,我不确定是不是你也很满意目前的处境?”
“不。”静了一下,卫尔斯低声吐出一个字。
“嗯?”我扭头看他,“能明确一下你的意思吗?”
卫尔斯好象不想解释,他静静的看了我一眼,少顷,将视线从我身上调转开。从他沉默的表情我似乎能猜出一二。
我知道卫尔斯不满意我现在的处境,被各样的男生包围其中,整天还不亦乐乎。因为我们是一个特别的类群,从思想上独立于同龄人,唯一的女生我成了大家唯一可选的异性朋友。其他人如果不表示什么的话多半是因为天剑的缘故。但卫尔斯却不是,我跟相处的时间最长,也最了解他,我只把他当成很要好的死党朋友,却永远演变不到另一种关系。
即使卫尔斯对我表达了爱意,自己也可能只当做笑话。那种如最亲的朋友的感情,终究不能代替刻骨铭心的,同天剑在一起的爱。也许,我们之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卫尔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没有把话点通。
就这样,我们静静的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乏味了。起身跟他摆了摆手,告辞离去。
离开卫尔斯家,我想起书包还在学校,一路快步朝学校走去。这个时间,也许天剑还不知道我跷课的事,赶紧回去,免得被他发现引来一通臭骂。一进入校园,眼尖的林纳指着我高叫:“光明在这儿!”
“找到她了,光明在这里!”苏来也在叫。
几个人一起朝我跑来,有卡西奥、高斯、考利、还有情圣炎济,他们从不同的方向一起奔过来。老天,什么时候我这么有名了,只消失一下下,就有这么多人找我。多半还是天剑的人。不用说,天剑一定知道了。
考利看着我,给我递了个小心的眼神,然后拍了拍我的肩,同情的说:“老猫说,等你回来,去学生会办公室找他。”
汗,不是吧,这么快就都知道了。想起上次跷课,天剑的怒气有多大,这次……
我扯住考利的衣领,小声的问:“他,没生气吧?”
“难说。”
考利不确定天剑是不是生气了,天剑人前人后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很难让人知道他的情绪。我有些心虚,卡西奥双手叉腰,站在一旁看热闹,“光明,怕什么,天剑又不会吃了你,顶多就是一顿臭骂罢了。又不会少一层皮。”
“如果你想换位试试,我可以成全你。”我斜了卡西奥一眼,坏坏的说。
卡西奥刚要开口,忽而想到什么识趣的闭了口。他现在真的有点怕我使坏,再害他一把。跟天剑一样,从来没有流露出笑容的考利此刻嘴边竟然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在大家一双双‘请多保重’的眼神中,我心有怯怯焉的来到学生会办公室外门,透过玻璃朝里瞄了瞄,外间没有人,天剑在里屋。我敲了敲门,里面传出天剑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进到里屋,果然天剑正一个人坐在里面忙着。“天哥。”我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
“回来了,去哪了?”天剑埋头写着申报资料,头也不抬的问道。听他的口气好象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在卫尔斯家的庭院里。”
“在哪儿做什么?”
“…..”
“听说中午你坐竹宫的车走了,是不是真的?”
“是。”
‘啪’的一声,天剑的笔拍在桌上,他抬起头,眼睛蕴含着轻易不与人查觉的愠怒,“我以为你们不再来往了。过去我曾经说话,不要再让我听见关于你跟竹宫的任何消息,事实上,你并没有做到这一点。”他口气极轻极淡,照他的个性,此刻正是他最生气的时候。
“不能怪我,本来我想去找你的…..”我低声说了一句。天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头微侧,在静听下文。“结果,看见你跟别的女生进了校对面的冷饮店。”
天剑静静的看着她。“这不是理由。”
“对我来说,是。”我哼道。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每次都是他搬出种种条件让我遵守,而他呢,比任何人都悠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相比之下,对我太不公平了。
他合上资料夹,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平静的问道:“听说竹宫送你了一个名额,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
“你说谎。”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有人看见你跟竹宫坐在一起谈论着远营的事。”
听他这样一说,我立刻想到了高斯,当时他在场的。这个小心眼的男孩,连这点小事都跟天剑汇报。大概天剑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说道:“跟乱猜了,不是谁向我汇报的,是竹宫那边的人放出风声,说竹宫将拱推荐名额送给你了。有没有这回事?”
“我跟竹宫一起吃饭不假,他也的确表示要送我名额,不过被我拒绝了。”
“拒绝了?”天剑一脸怀疑之色,翻了资料夹,取出其中一页纸扬了扬,“班联会已经把名单报上来的,上面就有你的名字。”他定睛的看着我,等我的回答。
我不信,接过那页纸看了一眼,果然,班联会上报名单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见鬼!竹宫根本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擅做主张把我列入名单之中。怪不得天剑的表情那么古怪,好象我在骗他一样。
竹宫啊竹宫,你害死我了!
“这不是我的意思!”我大声申辩。
“不是你的意思?去竹宫家没错吧,跟他一起吃饭商量远营的事没错吧,你的名字列在班联会上报的名单上,这也没错吧。光明,我应该相信你一已之词,还是应该相信事实!”天剑的语气好凌厉,一句接一句击得我说不出话来,他的言下之意分明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他把所有的错误都怪罪到我头上,我简直百口莫辩。看着光剑一双怒意的眼神,仿佛两人之间横桓了一条难以沟通的洪沟。他不相信我的话,再做何解释也无济于事了。
该怎么办?
我的思路乱了,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随你好了,我无话可说。”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当然无语可说,因为你做的事太令我失望了!”天剑喝道。
太令他失望了?这句话提醒了我。突然发现,天剑对我的要求太高了,我不是乖乖女,在他的监护在,我根本做不了自己想像的事,这样下去,我还是真实的自己吗?想到这儿,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判逆的话冲口而出:“失望的话那就不要对我抱有希望。”
“什么意思?”天剑眉头一紧。
我的怨气一下子排山倒海袭来,心潮起伏,眼睛看着天剑,一字一句叫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玩偶,不需要有人在一旁对我指指点点,告诉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是我,我是光明,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如果有人非要对我指指点点的话,那还不如回军部,反正在哪里,我永远无法做真正的自己!”
“光明!”我的一番判逆的话气得天剑一声暴喝。
“不要叫我的名字!”
话已经说开了,心里反而轻松许多,同时却又被另一波情绪搅乱了心境,他,不会再喜欢她了吧?我只觉自己又回到那个从前的自己,一个没有管没有理,总是处在孤单里的光明。我轻轻淡淡的笑,声音如梦如幻的说:“我真正的名字叫光明之洋,你从来不知道吧?”
心如掏空一般。我落莫的嘲笑。
天剑听完我几近失控的话语,本来怒意更盛了,后来看到我伤怀的样子怒气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心中被深深震憾了。他望着我,静静的,半天没有说话。
我转身欲走,天剑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我手腕将我扯回怀里,紧紧抱住。“为什么伤心,我发火是因为我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你应该知道,你才是我在意的女孩。”
“你吼我。”我任由他楼在怀中。我再没有力气了,眼泪扑蔌簌掉下,落上他的肩头。
“光明,你跷课,打架,喝酒,这些事我都不在意,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竹宫在一起?”
我淡笑,言不由衷的说:“竹宫人很好呀,他很喜欢我,很爱我,他对我一心一意。”
“胡说,他身边的女生多得不计其数,会专心对你吗?”天剑心中泛起酸水。
“我相信啊,至少他有一点比你强,他说喜欢我,就不会再跟别的女人有来往,你呢?”
聪明的天剑明白了,听出我在意的是他中午与学生会的一位女生去冷饮店的事,他脸上露出释然之色,“你误会了,我有事才约人去那里,那里清静。”
“算了,不用解释,以后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好累,我们性格根本不合,这样下去,我们都会伤对方很深。我打算放弃了,语气低沉的说道。放在我腰间的手臂突的一紧,天剑低叫道:“胡说什么!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记住没?”
他放开我,直视着我的眼睛。他发现我的眼睛是灰色的,一如我的表情。“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撇去我们私人的感情不说,我们还出自同一系统呢。你们所有人的事我都要管,别怪我总是对你管制的严,换到别人头上,我一样要这样做。光明,你试试替我想想,自打你来到枫林高中之后,哪样事叫我放心,跷课打架喝酒,还跟很多男生纠缠不清,这些事传到军部那里,我怎么解释。难道真的让军部把你接回去,才甘心。”
“这是我的事。”我默默的听着,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连眨眼睛都不曾有。
天剑恨不得一巴掌打醒我,咬牙道:“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当然好,我呢,你有没有替我想想?”
“说过了,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了。”我面无表情的低道。我太累了,活在天剑的控制下,一点也不快活。
天剑按在我双肩的手捏的紧紧的,眼睛怒瞪着,“这是你的心里话?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是什么让你做的改变,竹宫?”
“跟他没有关系。”
“该死!”天剑一声咒骂,他还是头一次在人前尽去控制,“好,就算我们没有关系,你想没想过,你一人犯错有可能牵连其它人,这次出来是我们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为你一个人,拖累大家,你想落到被人埋怨的地步吗?”
“我的事我一人负责,与其它人没有干系。”
天剑气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光明,你的想法太可怕,如果你真的想回去,不用犯错,我也可以一纸递到军部,让军部的人来接你。你想这样吗?”
我跟他直直的对视,许久,不甘示弱的说:“如果你对我不满意,随时可以上报军部,将我送回。”
“你别逼我,光明。”
我轻轻淡淡的笑,嘲谑的说:“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想回去时,我会自己回去,不劳烦阁下再向军部报告。”
说完,我转身即走,身后,被激怒的天剑大力拍上了门。耳朵被震的嗡嗡响。
我讨厌被人误会,也不喜欢****的天剑过于执着他的想法。我们之间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是,两人间谁也不会拉下脸来,向对方道歉。
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前来接我的卫尔斯。看见我脸色不好,他小心翼翼地问:“天剑骂你了?”
“没有。”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象吃了呛药似的。”
我大步流星的朝前走,连书包扔在教室都忘了拿。卫尔斯在说什么我一概听不见了,脑海中一遍遍响着天剑的话:如果你真的想回去,不用犯错,我也可以一纸递到军部,让军部的人来接你。你想这样吗?你想这样吗?你想这样吗……..我的头快炸了,窝在心头的闷气排山倒海向我袭来,极需要发泄。不用他帮我,我一样可以回去,只需要犯个错,犯个小小的错误…….
“你干什么去?”卫尔斯见我面色阴沉,吓了一跳,忙拉住我。
浅笑的脸上分明写着‘我想打架’几个字,最了解我的卫尔斯看出了什么,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心。我盈盈浅笑,其实看上去并不象表面那样开心,我需要发泄。
经过一间阴暗的地下PUB,我想也不想的走了进去,完全不理会身后卫尔斯的阻止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我站在跳动的人群外围抄兜左右张望,苦着脸的卫尔斯跟进来:“我不想为了引人注目进警察局,光明,有没有温和的办法?”
没有。我心里在说。
随着强烈的节奏轻微的摇摆着,我穿过舞动的人群朝深处走去。真是好巧,昏暗闪烁的灯光中我看见了几个熟人,那日攻击过我的几个女生也在这里。她们坐在包厢里象是在嗑药,旁边还坐着几个小混混模样的小伙子可能是一伙的。
我坐在吧椅上,点了杯酒。
老板看我未满成年,不肯卖给我,只给了我一杯可乐。无所谓了,我端着杯子凑到嘴边,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眼睛盯着那群人看。卫尔斯挤到我旁边:“你认识他们?”
“前几日她们截住我打架。”我简洁的说。没说她们被自己打了的事实。
卫尔斯听了,很气愤,“你怎么不告诉我,她们以多欺少太可耻了!”
拉了卫尔斯走去那个包厢里,我笑嘻嘻的拿过他们桌几上的白色******,“哗,这是什么?你们在吸毒,”转头举着手中的药给卫尔斯看,“看!他们还在用这种低级的药,比我们那里研发的白亚斯药差远了。”
突然见有人插进来搅局,她们几个女生愣住了,其中一个当即认出男生打扮的我:“真是冤家路窄,上次让你跑了,这回不会再便宜你了!”话音刚落,左右立刻站起了五六个人。
我的心瞬间轻快的象要飞起来。我要的就是这种局面。感觉,我好象又变回了过去那个只想惹事生非的光明了。我向后退了一步,卫尔斯上前,想替我挡下对手,却被我拉住:“你去外面叫人,也许有同伴在外面。”不这样说,卫尔斯不会离开的。
卫尔斯果然中计,马上出去找人。等他一走,我得意的扫向周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他回来你们更打不过我了。”右手反手一巴掌轰掉了离我最近的女生脸上的狂妄,我甚至有些愉快的在想:“这是一副特殊的身体,只有打架时才能显出这具身体的潜能。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强过所有人。”
打人真的好痛快,心中的怒气生出源源不断的力量,一连应付若干人丝毫不觉得累。我不知疲倦的与他们缠斗着————
只想暂时支走卫尔斯,没想到,他真的在门外遇到了同伴,卡西奥正在附近。
卫尔斯拉上他便往回冲。卡西奥一听事情原由,立刻冲在前面,向闹事圈挤去,并大喊:“光明!住手!”
喊这句话时,我正单腿抵在一个年轻人背后,那人趴在地上,我左手按着他头,右手捞过他下颌,那个姿式军部同伴都见识过,特种部队的人就用这招扭断敌人的颈骨。我已经听到那男人的颈骨扭动时发出的咯咯声传到手心上。如果不是卡西奥出声喝止,那男人一定会死。其他人都已经倒在地上,并且吓住了。
“放开他,光明,你疯了!”卡西奥冲上前,用力掰开我的手,救下了那人。
才一会儿功夫,他们都倒下了,躲在角落里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我还想动手,卡西奥死死在后面抱住我,“光明,你冷静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头晕沉沉的,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看着那些被我打倒的人,总觉得他们个个在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是要打掉他们眼中的嘲笑。头开始痛起来,我捧住头极力忍住。
“光明!光明!听得到我的话吗?”卡西奥在我耳边大叫。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微微睁开眼睛,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老猫叫我盯着你的,没想到你真的要犯事。跟我走!”卡西奥拉着我的手臂,向外扯。
尖叫声,碰杯声,还有别人的喝声,加杂在一起向我袭来。刚出走包厢,警笛声出现在酒吧外面——
一通发泄过去,眼中的戾气渐渐消失了,大脑也逐渐的清醒过来。到了警察局,我又恢复成常见的那个善于伪装的女生了,面对给我做笔录的警察,我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申告说:“她们先欺负我的,她们在嗑药,见我看着她们,就对我吼叫。”
警察们对各种各样的演戏手段见惯了,对我的表演一点儿也不感动:“小姑娘,我劝你还是直接说真话比较好。”
“我说得就是真话,你不能因为我挨打少就说我是凶恶的那一方。”此刻的我极有耐心的应付一切问话,准备跟他们‘交流’到底。
大概警官见我的打扮比较清爽吧,象个好学生。对我多少有些好感,“至少你是首先挑衅的一方吧。”
“大叔,你不能听片面之词,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从不违反交通规则,不吸烟不喝酒,不晓课…..”我还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警官们早笑倒了,同时另一边,那几个挨我痛打的人争先恐后的指着我说:“喏,这里,就是她,用洋酒瓶敲的,如果不是我头硬,我早死了!”
“她要扭断我的脖子!”
“她踢我的肚子!”
听见那边的叫嚷声,面前的警察好象信服了他们的话,用笔敲敲面前的桌子,“你的身份证,给我。”
我不情愿的在警官一再要求下取出了身份证,警官一见到我的红卡立刻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相信的看了看我,又把红卡传给其它人,其它人脸上均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负责录我口供的警官问:“为什么你有红卡?”
“不晓得,其实我是想要绿卡的。”我耸耸肩,口气淡淡的说。
警官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去打电话了。我还想申辩什么,视线里出现了天剑的身影,我说话到一半突然嘎然截击,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门口,只见天剑带着考利在一名警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天剑掏出自己的证件出示给警官们看,然后说:“我来替她办手续。”
“跟我来。”另一位警官引天剑去另一边了。考利留下来,站在了我身后。
小小的警局办公室,站满了今晚闹事的人及与此事有关的人。所有的值班警察,我,卫尔斯,卡西奥,还有被我痛打的那班人,屋里热闹的如同过年。
我低着头,眼睛看着地板发呆。没过一会儿,天剑出来了,走到我身边,沉声说道:“跟我走。”
考利拉了我一下,我站起来,跟在天剑后面出了警察局。天剑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现在我已经不太在意这些,他生气好也,发火也好,反正最后就是一种结局,送回军部。
考利的大众型汽车停在警察局外面,我刚到近前,考利已为我打开了车门,也许他看我的表情很冷,很不开心,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我,各个保持默声状态。我则双手抱着肩,将头扭向窗外,独自发呆。
车内的气氛很压抑,连一向爱开玩笑的卡西奥也变沉默了。
汽车一直开始我公寓前,我下了车,目送汽车走远,正要转身回去,不想,天剑也也来了,正站在我身后。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我公寓走去,我不紧不慢的跟上去。
打开门,他跟了进来。
“你不想解释什么吗?”关上门,天剑终于开口了,声音一贯的低沉。
我疲累的在沙上坐下来,头仰在沙发背上,“不想。”不就是回军部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闭着双眼,听见天剑的脚步声朝我走来,片刻的安静后,他的手按在我额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