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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辛卫心里打了个突,在看旁人都一本正经的看着手中的卷宗,连考利也回位不紧不慢的敲打着键盘。辛卫尴尬的拾起卷宗也低头看起来,眼睛偷偷用余光扫着天剑。

天剑看看时间,把桌上的文件理一理,面无表情的宣布:“散会。”

这时,辛卫跑得比谁都快,第一个溜出了办公室。

看着其它人纷纷离去,天剑没有动,考利走在最后,劝道:“天剑,也别怪他们,是光明太引人注目了。虽然光明是你的女朋友,但我发现有几个小子都在打她的主意。”

天剑的俊脸霎那间沉下来,冷冷问道:“谁?”

“卫,卡西奥,苏来。”

“卫和苏来不足为患,卡西奥的事我心中有数,他不敢和我对着干。”天剑皱着眉头,他的愤怒另有原因,曾听高斯私下里跟同伴嘀咕光明怎样怎样欺人太盛,行为不检点等等,连她答应了竹宫的约会也被他听到了。心生不悦地冷言道:“我只是不明白,她接近竹宫什么意思。考利,帮我把她找来!”

考利领命离去,不到半小时,他一个人回来了。天剑眉头的挑起,“怎么?”

“她下午没来上课,卫尔斯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考利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天剑,连他脸上稍纵即逝的一丝不快也留意到了,“我已经留话给卫尔斯了,如果看到她回来,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她。”

天剑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光明去了哪里?

午饭过后,突然没来由的感觉烦闷之极,我骑着又从高斯处偷来的机车一直朝郊外的方向开去,速度极快。来往的车辆有几个经过时还示威的按响车笛,我不闻不顾的一直开着,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心中稍稍感到些许快意。

最后,骑到路边开始有起伏不断的低山处停了下来,将机车停在路边,只身爬上山顶,坐在山的最高处俯视下面。我不知道烦闷的感觉从何而来,总之很想找什么事情发泄一下。天色渐暗,我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下巴抵着膝盖,悠悠地想着事情。逃课的事必定会有人通知天剑,回去后一场训斥是避免不了了。对我来说,天剑有时象个严厉的兄长,有时又象个体贴的情人,他的情绪在白天与黑夜间交替互换,有时连我也不免感到困惑,在他心里,我到底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卫尔斯,与我脾气相投的男生,时时在我耳边老婆老婆的叫,并一再向我示好,然而一遇到卡西奥,他逃得比谁都快!对卡西奥的惧怕更甚于天剑。

相比之下,卡西奥对我是不错,处处替我摆平一切纠缠我的男生。可面对天剑女友身份的我,他多少存有些顾虑,不敢光明正大的追求我。看似身边围绕着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我真心想要的。

从夜色初降坐到繁星满天,再到灯暗星稀,整整一夜在冥想中过去——又是新的一天了。

清晨我拖着疲倦的脚步回到别墅,发现门上贴着几个纸条。

“你又偷走了我的机车!我知道!如果不想我告发你就给我送回来!”——高斯

“你别以为躲着就可以了!”——高斯

“你到底去哪儿了?”——高斯

“算了!我不要车了,你别躲了!”——高斯

看着上面的话语,我不由地轻笑起来,高斯真是个可爱的家伙!打开房门,顺手把纸条扯下来撕碎丢入门口的垃圾筒里。

到了学校,来追问我的人一个接一个,我竟然不知道自己那么引人观注,连各科课代表都来问我为什么不来上课,并转告我补齐作业。我开始为逃的半天课付出代价,每个人都告知我午饭时间有事情要讲,包括,卫,卡西奥,天剑,苏于,林纳和竹宫。

不过我还算记起自己的义务,社团经费还没着落呢。

天剑正在办公室里沉思,知道光明一夜未归,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担心光明有什么事发生,而他不知道。他一直自信的认为他已经完全把握住了光明,包括她的行为,思想。然而这一次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顿时打破了他的自信。

考利给他买了盒饭放在一旁,小声说道:“天哥,这回社团经费的配给有的社团有意见。”

天剑沉默不语的点了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应付般地说:“不要理采他们,哪家有意见让他们写申请好了,没事的话你回去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倦,还带着丝丝无奈和不安。

考利知道他在等光明,偷看了眼他脸色,低声道:“我看到光明在外面会议室里。”

天剑闻言,厉声问:“她在哪儿干什么?”

“好象在写新闻社的经费申请。”

“光明!你给我进来!”天剑拍桌而起,满心的愤怒在拍桌的一刻爆发开来。

我知道躲不过这一劫,乖乖的拿着经费申请表走进来。考利走出会议室时,轻手轻脚的把免打扰的牌子挂上,悄然离去。

我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正撞进天剑一双喷火的黑眸,他眼底泛着血丝,好似一夜未睡。

“对不起,天哥。”我鼓足勇气,终于在他的注视中开口说话了。

天剑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点头冷言道:“好哇,你还知道道歉?”他离开桌子,带着一身怒火向我逼近,高大的身影直罩上我的身子。“你看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该作的一件也作不好,不该作的一件连一件层出不穷!你象一个正常学生的样子吗?偷车,逃学,你还干了什么?天天追着竹宫满校跑,什么时候对竹宫有那么大的兴趣?”

我被他一顿臭骂轰蒙了头,除了那次动手扇了我一记耳光外,从没有象这次一样盛怒。他的喷火的双眸紧紧锁定我,令我睁大眼睛,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我低声道:“天哥,我….”

“现在你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和竹宫,卫,苏来在一起的时候口若悬河?你当我是谁?”盛怒下的他说到最后一句时,突然强压着忿怒骤然降低了声音,然而语气依然有着逼人的气势。

“你是天哥。”我一脸戒备的望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心里突生出惊恐的感觉。对他的问话倒是有问必答。

“我是你什么人?”他一脸铁青,并不满意我的回答继续逼问。

我张了张口,不知该答什么。天剑暴怒,一把捉住我的胳膊死死按住,双目锁住我的视线,紧紧追问:“为什么不说?说!说我是你男友,说你是我的!”

我呆愣住了,仿佛受了提示一般,紧跟着重复了一遍,“天哥,你别生气,以后我都听你的话,我跟别人没什么的,真的!”不知哪句正对了天剑的心思,令他的怒气瞬间化为乌有。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松手放开了我,转身走回原位背对着。

紧张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位,砰砰的心跳声震得我耳朵都痛了。从小到大从没对某个人这么紧张过,他是头一个。

听到背后一声极轻的吁了口气,天剑心中又不舒服起来,他明白自己在借故发作光明,因为嫉妒,因为光明从不对他展现出爱他的一面。从他们这批人转学来的那天起,他就对里面唯一的女生刻意留意起来,在众多女生中间,她看上非常与众不同,紧紧锁住了他的视线。

一通训斥过后,他突然明白自己,对天明,他好象越来越放不开了。屋里很静,好象空气都变得凝固起来了。

天剑默着一张酷脸不说话,我也识趣的敛首屏息的站着,手中捏着一张纸,是新闻社的经费申请书。此刻见我盛怒当中没胆送出去,鼓了半天劲刚要开口,天剑也同时开口了:“竹宫找你试衣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又要约你?”他转过身问道。

“不知道。”

“把衣服还给他,你要衣服我自然会给你买,以后不准收别人的东西,不准和男生有亲密的接触!不要再让我听到关于你的…”我听一句点一下头,那宛若稚子的清亮眼眸闪烁着无言的盅惑,天剑盯看着我的眼眸,口中如受到盅惑一般径自说着:“关于你的任何传闻,关于卫尔斯,关于苏来,卡西奥,竹宫….”他一面说着,一面伸开双臂将我搂入怀中,盈盈的红唇好似散发着极大的诱惑力,他的视线在我的唇间停止不动了,直到,他的声音淹没在口中。

这次的吻不同于以往的细致轻吻,而是真正的令人心神荡漾的深吻,我大脑一片空白,一阵阵眩晕传来,象是每晚快要睡着时那一刹间要荡进无限的虚空中。我不由自主的抓紧天剑的衣服,以免让自己滑落到不知名的深处。

天剑越吻越上瘾,似乎不太乎身在何处了,完全放开了他的感情束缚。他一手扣着我的后脑,一手揽着我的肩,牢牢得控制住我。我感觉自已快要窒息了,呼吸变得越来越紊乱,心也跳得全无规律了。

终于,天剑强行制止自己的恣意,依依不舍的抬起头,望进一双迷离的晶眸。我的唇因为他的肆意索取变得红肿不堪,上面隐约泛出几丝血色。他露出满意的笑,轻吻我额头,并帮我理好头发,然后抚着我的脸,浅笑:“记住,你不属于你自己,你属于我,是天剑未来的妻子!”

我的神智还没有从刚才的眩晕中恢复过来,整个头晕沉沉的,只听清了他最后一句话,你是属于我的。这句话让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归属感,伴着莫名的踏实盈上心头。

我愣愣的点头。

他笑了,笑得轻松恣意,手指轻轻划过我精致无暇的五官,声音带着几分霸道哑然说:“我喜欢你,永远记住,你只能选择我!”

他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亲呢的小动作令我心一阵颤栗,一抹红晕倏染上白皙的脸庞,我不自然地张了张口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陪我待一会儿,等上课时你再走吧?”他软言问道,看似在询问我的意见,语气里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我只好点点头。他开始忙他手中的事情,小小的办公室里弥漫起两人世界才有的温馨和详和,似乎刚刚过去的狂风暴雨从不曾发生过一般。

天剑忙了一会儿,看我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释然一笑,温和地说:“想走话,就走吧?我不喜欢你有怕我的感觉。”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那我走好了。”

他的眸底跃上一抹眷恋之色,“晚上大家都到我那儿去,你也来。”

半刻后,我走出了办公室,悻悻地想:“女人就是这么缺乏理智。”在他的怀里,我竟然没有半点反抗之心。然后,无意中的抬眼,惊愕地发现几个不认识的男生正从门口处迅速闪向会议室,显然是已从门口偷听了一会儿。我咬牙瞪了他们一眼,快步走出了办公室。我甚至有些恨天剑,是他让我这么丢脸。手中没有递出的申请几下撕个粉碎。

回到班里之前,我遇见了抱着讲义匆匆赶去上课的高斯,正想避开,他已经看见了,他望过来的眸中透着几分意外,却什么也没说,连生气也不曾有,抱着讲义一头钻进了教室。

高斯从小被养父母养大,养父母很有钱,他可是是同伴中童年最豪华的一个,也由于最受宠才养成了他今天这样的幼稚,任性不肯容让他人的脾气。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光明和卫尔斯。

他觉得连自己都听天剑的话,别人就更没有理由不听,他见光明他们成了这批同伴里的特权阶级心里很不平衡,感觉自已象吃了亏一般。最讨厌的是光明,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不矜持,不稳重,爱出风头。但是天剑却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炎济告诉他时他都不相信,即然恋爱专家都说了,一定是真的了,可是又看见光明和别的男生也很熟络,他很替天剑不平。为天剑生气的同时,他不知道那情绪中有没有自己的感情渗在其中。

他以为光明为了躲他才离家出走的,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便一次次潜入打探她有没有回家。直到第二天光明回校上课,才松了一口气,心里觉得光明还是怕他的,于是不想再逼迫她了,机车的事便隐去不提了。

放学了,我想起天剑说的聚会,行色匆匆的往家赶。路边的树下聚着几个同校女生,看见我经过,一起横在我面前,他们脸上明显带着挑衅的神色。“你叫光明?”为首的女孩嘴边挂起冷笑。

看了看面前的几个高年级的女生,我扬起一只眉毛,侧头做询问状。

“我们谈谈?”

“我不认识你们,有什么好谈谈的?”我兴趣缺缺的说,我对女生一样没有耐心。这时,两个女生一左一右走到我身后,摆出协迫的姿态。我不想在众人面前打架,依言跟着她们走。最后,我被带到植物园一处无人的角落停下,为首的女生走近说:“听说你现在的行情很好,连竹宫会长也正在追你,是不是真的?”

我看也不看那女生一眼,扭头向左右张望,一边揉着手腕,漫不经心地说:“是啊,他追我,我也没法了啊?”

“你真不要脸!”另有女生骂道。

“是吗?”原来她们是天剑的追捧迷们。我的唇际逸出轻笑,“总比那些不被人理,只会单恋的人强些吧?”

“你胆子不小,竟然还有心情说笑,挨打的时候希望你还能笑得出来。”

我一点也不慌张,脸上依然浮现着悠闲自在的笑,状似关心的问道:“这条路没有人经过吗?”

“是啊,你呼救也没有用。”一个女孩从书包里抽出捧球棍,在我面前比划着。

我也是一笑,笑得那样魅惑人心,“那样最好,你们是想打群架吗?单挑还是一起上?”众人愣了一下,我催促道:“学姐,我赶时间,别磨蹭了。”说话间,已有女生冲了上来,我挡开一拳,三两下就把先动手的女生惯倒在地。以我的身手要教训她们实在轻而易举。其余人见同伴吃亏了,一涌而上齐发起攻势。这回,我不在顾忌什么了,下手的风格骤然,手法麻利干脆且毫不留情,我使出了专业级的博斗术跟她们拼斗,几分钟后,所有女生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我的唇边勾勒出一记嘲讽,“拜托你们下次找点儿厉害人物来,你们的身手差得太远了。还有,我若是你们就不把这件事对别人讲,太丢人了!”说完,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拍去上面的土,迈着快速而不失优雅的步子离去。那几个太妹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站起来,比起过去对男生来,我下手留情多了。

等我赶到天剑家时,同伴们已经都来了,令人吃惊的是,连卫尔斯也来了。只见别的同伴都围聚在沙发处一起聊天,只他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站在窗边。听到门声响,他扭头朝门口看来,见我来人,忙高兴地招呼道:“老婆,这里!”

一句话出口,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看向卫尔斯,纷纷一脸惊讶的表情。卫尔斯尴尬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玩笑开惯了,一时竟然当着大家的面脱口而出。跟他一样难堪的我装作若无其事的从大家面前穿过去,如果还有人看我的话,就会被我一一瞪回去。最后,大家都回复常态,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聊起天,至少没有人明着盯看我们了。我吁了口气,幸好天剑还没来,不然怕是又要吃一顿飞醋了。

我忍不住低声埋怨卫尔斯,“摘什么鬼?怕别人不认识你呀!”

卫尔斯同样不是滋味的说:“习惯了嘛,我也不想这样呀。”

“咦?为什么你也来了?过去你从来不买老猫的帐呀?”

我们两人没等说上几句,门外又有人进来,天剑和几个学生会的人因开会耽误了,现在才赶来。天剑进了门,随手把书包丢在沙发上,“大家都来了,随便些。”他向我看来,随口道:“光明,去准备些茶。”这一句话自然的有如家常话,俨然已把我当成了一家人。除了天剑几个心腹理解,其它人还是多少有些意外。

毫无心里准备的我错愕的愣了片刻,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

卫尔斯为了逃避大家的注意,主动道:“来,我帮你。”他的积级令大家都象看闹剧一样望向天剑,天剑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我在吧台找齐杯子,给每个人倒了茶,不一会儿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放在大家包围的中心——茶几上。大家都给面子,没等光明送,都自己上前来取。

我刚放下托盘,就从中端出一杯,递给天剑。象个尽职的妻子一样,直把杯子捧到他嘴边,一面软言软语的说:“来,我喂你。”我的唇际绽放出一朵别有用意的笑花,晶亮的眸子里流转着恶作剧的光芒。

大家被我的举动吸引住了,纷纷抬头向天剑望去。

天剑当然明白我是在故意做给大家看的,针对刚才叫我倒茶的事施以抱复。他略带不悦的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接过杯子随手放于一旁。他不上当,唉!我没趣的撇了撇嘴角,不经意间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卡西奥脸上捉狭的笑。

这时,炎济对高斯说了句揶揄的话,高斯的脸顿时红的象火烧,他生气地抬头膘了我一眼。

天剑的唇畔浮起轻松的笑意,开口说道:“这大概是我们进入枫林高中以来,第一次聚会吧,平时我们经常开会,却从没有开心的聚过一次餐。今天把大家招集起来,不为别的,新年快到了,我们也轻松的好好乐一回吧。”

他的话引来大家一阵笑声,气氛较之前明显的轻松许多。跟天剑一起后来的几个人手中都拎着鼓鼓的纸袋,待天剑说话的功夫,他们一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在茶几上,居然是天剑让他们提前准备的食物。这时,门外响起门铃声,他们最后一个同伴回来了,手中搬着一大箱啤酒。一下子,屋里的气氛热闹起来,听着大家放开的笑声和说话声,天剑唇边带着满意的笑意朝这边看来。原来站在他身边的我此刻已经移到了卡西奥身旁。

刚才,趁天剑说话的时候我悄悄靠向卡西奥,想到刚才他脸上的捉狭的笑,我不由得涌起想报复一把的念头。于是坏坏的附在他耳边说:“上次你帮过我,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呐。哪,你想要什么?这次不说,过期作废罗!”

卡西奥快速扫了天剑一眼,天剑正和考利低声说着什么,光明趁势又说:“我当你弃权罗?”

高斯无意中看见我的动作,悄悄拉了拉炎济,两人一起向我望去。见我们错头低语低声谈笑,象情人在幽会私语。不用看也知道天剑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卡西奥注意到高斯两人的视线,马上作出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以示清白,却忽略了天剑的目光。天剑强自按捺着心中蔓延开来的醋意,抿着薄唇叫道:“光明。”

“啊?”我收住笑,故作惊讶的扭头向天剑望去,“干什么?”

天剑没有说话,一味的看着我,卡西奥咳了一声,把头调向它处。我只好走过去,来到天剑身边。周围的同伴玩心大起的哄抢食物,有的一旁喝酒聊天,除了卡西奥,大家都心情愉快的融入快乐中,连卫尔斯也跟炎济说起话来。

天剑拉着我手臂走进厨房,这里还算清静,他抿着薄唇,不悦地看着我说:“如果你对我抱有不满,可以提出来,我会改正。不过,请不要当我的面跟别人打情骂俏,来挑战我的自尊。”

我眨了眨眼,连连点头,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有吗?只是跟卡西奥聊天而已,难不成你让我不跟任何人讲话?”

“真的是这样?”天剑双手抱胸看着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象我这么诚实的人。”我一本正经,堂而皇之的说。

门外有人重重的咳了一声,卡西奥戏谑的声音随即响起:“里面的人,我们是在聚会没错吧,不应该有人躲在小天地里谈情说完哦。”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

天剑的头朝门外侧了一下,揽着我的肩,轻笑:“我们出去吧。”

天剑的身影一出现,卡西奥正手持着酒杯望着这边,脸上漾着别有用意的笑,“天哥,不够意思吧?把我们叫来,你们倒躲到一边私会去了。”除了他,没有别人敢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天剑不以为意的笑着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挨着卡西奥身旁坐下。因为人多,大家都是盘脚坐在垫子上,唯有考利,卡西奥两人坐在沙发上,他们给天剑和我留出位置只坐在一端。

卫尔斯就坐在沙发旁边,随手给我递过来一个盘子,几乎同时,天剑的盘子也伸到我面前。我从天剑手中接过来,回头给卫尔斯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卫尔斯摸摸鼻子,一脸没趣状。有天剑在,轮不到他操心了。

“你们发现没有?整个枫林高中现在是我们的天下了。”卡西奥突然想起什么,一脸自豪的表情地说道:“天哥是学生会会长,我们也都是各个社团的头儿,连掌管学校舆论的新闻社和广播社也在我们手中,是不是很有成熟感?”

“听起来,好象是不错。”我吃着饭,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什么是听起来不错,根本就是。”卡西奥看了我一眼。

卫尔斯站在我一边,也说:“说起来我们的权力蛮大,别忘了,还有班联会呢,班联会会长竹宫对学生会一直抱有微词呢。”

天剑的手臂搭在我身边,轻轻揽着,另只手握着瓶啤酒,闻言轻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竹宫只知道四处沾花惹草,勾搭女生,没有什么野心,所以班联会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这时,高斯抬眼朝我望来,我视若无睹的低头吃饭,我知道高斯什么意思,因为我也是竹宫追求的目标之一。

卫尔斯无意加入他们的话题,低声与有同样心思的我说起悄悄话,他问:“过一阵儿就要放寒假了,你有什么安排?”

“还没想好,你呢?”

“我想去旅游,不然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旅游?好哇,去哪里?不然我们一起去,人多显得热闹些。”我一下子来了兴致,眸子烁烁放光的看着卫尔斯。卫尔斯扫了我一眼,怀疑地问:“你真的能去吗?”

“这话怎么说?我想去就去,什么叫能不能去?”我的上半身向他倾去,兴趣大增地问:“有什么好地方没?最好找风景好的地方。”

卫尔斯斜了天剑一眼,没等说什么,我感到腰间的手臂一紧,顺势身子贴向天剑怀里。我扭头不高兴地问:“你想说什么吗?”

天剑没有回答,在我的盘子放了块点心,柔声说:“尝尝看,这个很好吃。”在大家面前,他能柔和着声音说话非常难得。我被哄的很开心,满目不悦之色瞬间消失无踪,象被天剑的声音诱惑了一般拿起点心尝了一口,意外的点头说:“是不错,从哪里买的?”天剑盈满笑意的黑眸变成了弯月。他又一次成功的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开,使我忘记了刚才的话题。

卫尔斯看在眼里,闷闷不乐的埋头吃起来。

卡西奥最先吃完,酒足饭饱的他跷起二郎腿,身体斜靠着沙发背手拄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大家。“你们不能快点吃吗?慢吞吞的象女孩似的。”

“你又想做什么?”考利奇怪地看了卡西奥一眼。

“你这人真是情调,不知道我们的天哥需要私人时间吗?”卡西奥酸溜溜的说。他看见天剑的心思正全心沉浸在我的身上,完全忘记了大家在场。看着有人唧唧我我的亲密样子,卡西奥心里很不是滋味。

天剑从茶几底下拎上一只餐纸盒,抽出一张给我,然后示意大家随便用。这才抬眼看向卡西奥,“你好象很不高兴?”

卡西奥挑起一只眉毛,依然是玩事不恭的表情,“天哥,我是为你着想,这还听不出来吗?”

“可是我听着却是另一种含意。”天剑的唇角泛起浅浅的笑,眼神静静的看向卡西奥。虽然他们两人都笑着看着对方,但天剑听得出来,卡西奥的话里有挑衅的意味。

卡西奥在他的注视下,终于忍不住调转开视线,闭上眼,道:“算了,爱怎样就怎样好了。”

耳畔响着同伴们的说笑声,饭盘的叮当声,卡西奥的心底却泛起了淡淡的失意和忧伤。

敏感的高斯向卡西奥投来同情的目光,他的眸里同样流转着复杂的光。

我们在天剑的公寓里逗留了很久,啤酒喝掉一箱,买来的食物也如卷残云般吃得一干二净。有点喝多的卡西奥手臂搭在高斯肩上,说着悄悄话,两人笑成一团,笑得很夸张,我怀疑卡西奥是不是在说成人笑话,眼见他们时不时的撇我一眼,看得我心里渐渐有些不通快。

别是心里不高兴,故意借题发挥吧,跟天剑作对,他还没有这个胆量。

天剑望了望有点失态的卡西奥,皱起眉头。

我终于从卡西奥零星碎语中听见他在说我的名字,我心沉下来,脸上依然端着笑眯眯的表情,咬牙看过去,正好卡西奥朝我举杯示意,我扬了扬眉头,看着他把那杯啤酒一饮而尽。我不怀好意的拿过一瓶新酒,开了盖,走过去加入其中。卡西奥顺势举起杯子,我给他倒了一杯,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你酒量不错,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完这一瓶?”

“你奉陪,我就喝。”卡西奥笑嘻嘻的说,抬起微醉的眼睛着迷的打量我。

我举起手中的杯子与他一碰,先行喝完,卡西奥会意的也将手中的酒饮尽。紧接着,他们又各自倒满。“哎,你的酒量蛮大,敢不敢跟我拼酒?我知道,你很能喝,不过你再能喝,也喝不过高翔,他可是有酒神之称的喝酒神童。”

“跟高斯喝没有意思,不如跟你喝,怎么样,我们比比?”

卡西奥同意,我们坐在一起边聊天边斗酒。天剑跟考利在谈事情,告一段落后,扭头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这时,我装出一副跟卡西奥很亲密的样子低声谈笑,有意陷害他,偏偏卡西奥即使喝醉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似乎猜到我突然凑上来的用意。眼见天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耸了耸肩,摆出一副不****事的样子,以示清白。 我吐吐舌头,没想到计策这么容易就失败,很有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是算计卡西奥不成,反而累及自己。。。天剑宣布聚会结束,我第一个想往外溜,卫尔斯一把拖住我的手臂,悄声道:“喂,老猫生气了,脸色好可怕。” “废话!你再拖着我,待会儿一块成炮灰。”光明甩开卫尔斯的手,拉开门,第一个溜了出去。

隔日,卡西奥成了众矢之的,离他最近的高斯首先发难:“我猜你为什么每次都那么维护光明,原来你们之间有暖昧呀?你竟然作得出这种事,我真没看出来。”

情圣炎济特意跑来啧啧称奇,“佩服佩服!连老猫的马子你也敢泡,过去他们说时我还不信哪!你真有一手!”

卡西奥拉着炎济的衣袖哭丧着脸,“你们相信我,我跟她之间真的没什么,你就别害我了,如果真有其事,也不会是我,应该是卫尔斯才对呀,他们近水楼台。”

“你小子真不厚道,自己一落水就拉别人当木头。”

“我真是冤枉的!”卡西奥直叫倒霉,骂自己当时干嘛明知光明害他还跟她周旋。

现在他才知道,光明的可怕之处,她想害谁简直轻而易举,他心中暗骂光明,把他害得好惨。

聚后之后,天剑再没有来找过光明,让光明一直提心吊胆,总觉得不安心。卡西奥则避嫌似的在有外人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给别人看,但是在大庭广众下叫光明老婆的卫尔斯坦然的照样同光明出双入对,毫不在意别人说什么。这样反倒没人在意他们。

时隔不久,枫林高中与附近几家学校联合准备举办远营活动,这次活动名额有限,且资金由校方赞助,是人人都想争取的一个机会。远营活动将在暑假里举办。消息一放出,同学们纷纷拉关系,走后路,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搞到宝贵的名额。学生会会长天剑和班联会的会长成了同学们率先拉拢的人。

听说天剑要在暑假期间返回军部,知道不会有他参加,我也想报名野营活动。从天剑那里要名额,我开不了口,怕被天剑揪出之前的事数落不停。找竹宫,应该更简单一些,可是想到事后若被天剑知道,那后果不堪设想。

中午吃饭时间,竹宫出乎意料的没有回家,而是跟其它学生一样,在校餐厅就餐。看见我端着饭盒走过来,他欣喜的招招手,“光明,在这儿!”

我端着食物走过去,落坐,“什么事?”

“听说你也想参加远营,我是班联会的会长,有特权举荐一位参加者。”竹宫摆明了想将唯一的名额送人。我的心砰然一动,难得的机会啊,连卫尔斯都想钻天剑的后门呢。“怎么样?”

我前思后想了好半天,觉得激怒天剑是件很可怕的事。份外可惜的婉拒道:“我对远营活动不太感兴趣,我更愿意在近处走一走,转一转。”

竹宫听我这样一讲,立刻说:“没关系,如果你还没打算去什么地方的话,我请你去我家的别墅玩,好吗,那里风景很好。”

“可是你得参中远营呀?”

“无所谓,你更重要。”竹宫深情款款的望着,面前的食物丁点未动。对他中意的人,他出其的有耐心,百般护着。

我低头吃着午餐,脑中怒力想怎么说服竹宫别再缠了。

高斯捧着饭盒在人群中找空位,他一眼看见我跟竹宫正坐在一起笑谈风生,我冲高斯抬手招呼了一声:“高斯,这里。”高斯狐疑的走过来,我起身道:“我吃完了,这个位子让给你。”朝竹宫点点头,举步离去。

临出门时,我回头望了一眼,却见竹宫与高斯两人面面相对。高斯不习惯跟同伴以外的人同桌吃饭,而竹宫只是想跟人说话才坐在这里的,两人并不相熟。竹宫收拾起饭盘,说了声什么,起身离开了。

不知怎么竹宫邀请光明加入远营活动的事传入天剑耳中,他很不痛快,想找光明谈,她比任何人都忙,每天很晚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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