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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纳不敢置信地问:“你曾是唱诗班的人?那种穿着长袍扎两个辨子?你也是那个样子吗?”

“当然,在那边只有优秀的人才可以参加。”我想起了学校演练时的场面,黑压压的人头,集齐在学校礼堂,所有人的目光汇集中台上一点,一群身穿白色长袍的唱圣歌的女生身上。回想到这里,我旁若无人的低声唱起来,声音低沉而婉转。林纳怔怔的望着我,仿佛在看外星人一般。

一曲终了,我语气低沉的解释说:“我是唱低音部的。”然后继续向前走着,“只是一曲很普通的歌而已。”

林纳停住了,下一刻,她快步追上我,猛然大声说:“将来如果有个男人为我唱这支歌我会嫁给他!”

我吓一跳:“搞什么?幸亏我不是男生!”

林纳一直用忧郁的目光着我,有种莫名的伤心从眼眸中流露出来,一如我内心深处的感觉。

“喂!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我停下脚步扭头叫林纳。她好象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听出了我歌声中的情绪,大概也听出了我心里的那份沉沉的心境。我可以掩饰自己,林纳不同,心事从脸上一览无遗。我缓和了一下表情,故作轻松的说:“好了,拜托你别发呆了,你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周围有经过的学生扭头在看这边。

我微笑,朝她伸出一只手,她拉住我的,声音沙哑的说:“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当然。”

天剑到家时发现卡西奥正等在门口,他的书包垫在身下,人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胸倚墙而坐。看见天剑回来了,他站起来,拿起书包拍了拍,脸上写着有事两个字。

天剑意外地问:“我一直在学生会怎么去那儿找我?”说话间,掏出钥匙打开门。

卡西奥跟在后面进了屋,他没有回答天剑的话,反而问道:“晚饭吃什么?如果去光明家吃的话我也去。”

提起吃饭他倒挺积级。天剑看了他一眼,把书包丢在沙发上,然后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卡西奥面前的茶几上:“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卡西奥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只有他敢在天剑面前这样随意。“关于光明。”他说道。

“我猜到了。”天剑心中有数,自信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带起一丝淡淡的笑。

“如果她是你很在意的女朋友的话,就不要让她搅进来,你让我们很难作。卫尔斯还是和她在一起,我没有干涉,我觉得我没有立场。如果他是伙伴的话,她有权利作什么和不作什么,如果她是你女朋友的话,我会为你赶开每一个围在她身边的人,可是她到底算什么?”

天剑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水杯,轻蔑的一笑:“你困惑的似乎不只这些。”

卡西奥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留下吃晚饭吧。”天剑说了一句,然后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我系着围裙,准备做午饭,这时,电话响起,拿起来接听,是天剑打来的,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请你来帮我作晚饭。”就挂断电话了。这算什么,我成了专门给他做饭的佣了!愣愣的拿着话筒呆了片刻,解下围裙,出门而去。

五分钟后,我来到天剑公寓门前,敲了敲门,天剑把门打开,我一眼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卡西奥,他也在?我好生意外的愣了一下。卡西奥双手抱胸跷着二郎腿,微笑着看着我,优雅的并拢起二根手指朝我晃了一下,以示招呼。

天剑看到这副情景,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我没有多话,进了厨房便动手开始准备饭菜,天剑不会做饭,不过每天放学他总是喜欢卖些蔬菜回来,放在厨房里。这倒省去了我外出买菜的时间。我手脚麻利的行动起来,作饭没用多少时间,我手脚麻利的端菜上餐桌,卡西奥围了上来。“啧啧,我好象是第一次吃光明做的饭,看来还是天哥有口福,可以吃你做的饭。”

“坐下来吃吧。”天剑淡淡的说。

吃饭间,天剑打破了吃饭不说话的习惯,一反常态的问起我学习生活方面的事,问我有没有什么难事。卡西奥抬眼看了看天剑,又瞄瞄我,心有所想。

我象回答上级问话一样对天剑的问题一一作答,回话的时候,我留意到身边卡西奥变得沉默了,他的反应与那天的卫尔斯的沉默同出一辙。他一贯反常的埋头吃着,不想说话的样子。我很诧异,但没有兴趣问,整个吃饭的过程就在沉默中结束了,晚宴最后,天剑送我到门口,手臂揽住我的肩,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轻声道:“晚安。”

反常,所有人都很反常,除了我。

天剑平日很少对我表现出温和的一面,即然没有人在,他也端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而今天,他的多话,和话语间刻意流露出来的关心无不推翻了他一贯的习惯和态度。种种改变,是否跟卡西奥有关?我有所怀疑。

“晚安。”

我的眼光飘向天剑身后,看了一眼卡西奥,卡西奥面无表情的转开头去。

等天剑关上门,我突然起了听壁角的心思,转身回来,偷着门偷听,只见天剑口气淡淡的对卡西奥说:“她是伙伴,她有权利决定作什么和不作什么,而且她已经作出了选择。”什么意思?我做出什么选择了?听得我一头雾水。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我直起身子离开了此地。

卡西奥静静地看着天剑无语,少倾,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问道:“你喜欢她吗?”

天剑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脸上显现出吃惊的表情,平定了一下,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说道:“有时间的话去考虑一下怎么把学校那几个帮派老大处理掉。”

即然如此,卡西奥多想无益,索性拨开纷乱的心思,在天剑面前利落的行礼,口气依然带着戏谑的味道说:“是!别的事有空闲时再处理。”说完,离去了。

天剑回到沙发上坐下,目光落到茶几上面的一张名片上,拿起来一看,是附近某送餐店的电话。不知是谁有意放下的。天剑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信手丢到了纸篓里。

我回到家,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卫尔斯的抱怨声。“老婆,才回来!我饿了,有没有吃的?”只见他舒适的偎在沙发里,懒洋洋的拄着腮帮看着这边。我眼都不抬地说:“那你手里是什么?”

卫尔斯放下怀中抱着的饼干盒,放在茶几上,“说真的,老猫干嘛叫你过去作饭。”

“我怎么知道,卡西奥在那儿。大概是故意给他看的。”我淡淡地说,对天剑的作法心知肚明。

“哗!我明白了,卡西奥喜欢你的事给老猫知道了,所以,他故意表现的很暧昧,好让卡西奥死心。”卫尔斯恍然大悟般手指着我叫道,他脑子转得蛮灵活。

枫林学校以课外活动丰富而闻名,校方经常不定期的组织学生参加一些社会实践活动。时隔不久,学校决定举办环境考察的远足活动,成员从各年级抽掉学生参加,我作为新闻社成员有幸成为远足中的一员。成员中参加的还有天剑和卡西奥,卫尔斯本来也想去,但他的名字被划掉了,听说是学生会的意见。说法是学校有意培养卫尔斯,将派他参加一个格斗赛。卫尔斯恨得牙痒痒,可是由卡西奥解释给他听的时候,他只能堆着笑容装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

自习课,小组讨论时,卫尔斯低声问我:“他们不让我去,你知道吗?”

我一面作讨论结论,一面说:“知道。”

“是谁的决定,你知道么?”

“知道。”

“谁?”

“学校。”

他才不相信,知道我没跟他说真话,一旁兀自生闷气。过了一会儿,喘匀了气又问:“是天剑吧?他不想我们在一起是不是?”

我抬头看向他,无表情的等着后面的话。

“可是他把卡西奥放在你身边!”卫尔斯强压着愤怒叫道。

我把手按在卫尔斯紧握的手上,笑着宽慰他说:“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我保证,放心吧!”

乘载五十人的两辆校车到达了目的地,塔罗湖地区。这里是有名的自然风景区。学生们欢呼着下了车,兴奋的四下打量这三面环山,湖光山色的自然风光。

走下汽车的我也被眼前的优秀景致所吸引,眼眸中闪烁着惊叹的目光,深吸了口气说道:“好漂亮!”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卡西奥粲然一笑,“你觉得呢?”

卡西奥着迷的目光在我脸庞上巡视,点着头,言不由衷的附合道:“嗯,好漂亮!”

我听出他的话与自己所指不是同一事物,扭头装听不到,举起挂在颈上的相机开始采集风景。卡西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双手插在口袋里随着我四处走动,一面当我是听众的自说自话:“从前,在那边的时候,我常说你的名字。你让人感到很神秘。真伍的打架手段很高,也有技不如人的时候,但他伤一好立刻就想怎么赢回来。唯独败在你手下后,绝口不提此事,没有再次挽回面子的念头,好象他对你心悦诚服呢。”

“你有完没完?一个人自言自语觉不觉得无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扫了他一眼,对着湖面远山又照了一张。

“你不想听懂自然听不懂了。”卡西奥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光明---”一句拖长音的呼喊声传来,打断了理想的二人圈。

林纳很不小心的撞开卡西奥冲到我近前,欣喜地说:“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把相机对准林纳的笑脸来着个大特写。林纳立刻笑得很清纯,等照完才拨开我的镜头:“我在另一辆车上,我可是咱们班的班代表呐,你竟然不知道?”

我头一次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林纳悻悻地说:“意料之中,反正你从不关心我。”她心中不免有些不甘心,“如果没有我,这些天能吃到可口的食物吗?”她略带埋怨的说道。

我随即装出一付感激的模样,连声庆幸道:“我刚刚还在惋惜要有很多天吃不上你的手艺了,真是好幸运你也在。”这时候一定要极力安慰她,免得以后吃不上她做的美食。

卡西奥当然听出了我口中的虚情假意,忍不住煞风景的笑起来。

林纳不高兴的瞪着他,斥道:“笑什么?知不知道你很无聊?”

卡西奥懒得跟她计较,没趣的转身离开,口中一面咕哝着:“被她抢先说了。”

林纳耳聪目明,立刻追上去质问:“喂!你什么意思?别装没听到!你哑巴呀!”

林纳拉着卡西奥理论不休,追出去很远,等出完气转身回来找我,已失去了我的踪影。

天剑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到达目的地后,他做了一连串布署,委托几个小组长分头负责各方面的安排等事宜。布署完后,他左右看了看,从人群中竟然看不到光明的身影。她去哪儿?这个活跃分子总是一刻不让他消停,刚放松下来的神经马上又紧绷起来。见卡西奥一脸无趣的走回来,天剑心里一动,心里感觉他刚从光明那里回来,于是,张口便问:“看见光明了吗?”

“她在瀑布上游采景呢。”他指了指来时的方向,漫不经心的朝汽车走去。看同学们兴致盈然的四处跑来跑去,他反而没了兴趣。

天剑按卡西奥的指引向山上行去。经过一路攀爬,果然看见光明正弯着腰仔细观察着什么。

“光明,在看什么?有什么新发现吗?”天剑的声音响起,他悠闲的的走到近前,准备看看我在干什么?刚在旁边蹲下,当看清我在用树技逗弄一只蚯蚓时,突然脸色大变,捂着口扭向一边。

“天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意外地问。

天剑背着我,无力的摆摆手,平复着一下心中不舒感,复新回过头来。立刻又撞那个令他心里极度恶心的肉乎乎的虫子正被我用手捏在手指间,‘好心’的举在他面前,让他看清楚。我清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故意说道:“快看,天哥,多漂亮的蚯蚓,看它颈部还有条环状条纹呢。象不象缩小版的蛇?”她把蚯蚓又向前探了一步。

一向冷静的天剑突然眼前一阵晕眩,他手捂着额头,连退后好几步,脸色略带苍白的慌忙道:“别过来!”

“不会吧?天哥,你怕这个?”我吃惊地问。不会儿,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怕这个肉乎乎的小虫子,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好象只有女生才会装弱小。天剑平日里沉着冷静的气度似乎在这一瞬间崩溃了,露出少见的慌乱神情。

真是大发现,原来天剑怕这种肉乎乎的小虫子!

我嘻笑着,把捉来的蚯蚓放生了。天剑气的捉住我的手,快步离开这里。一心想尽快把不安好心的我带离开。

我被他拉扯着踉跄地走了几步,故作不解地叫道:“慢点慢点,走那么快做什么?有鬼在后面追你吗?”

他大步流星的在前边走,边走边有些生气地说道:“别忘了你的公事,可不是四处找虫子玩的!”

我咯咯笑出声,那笑声在天剑听起来一定刺耳的很,“天哥,原来你怕蚯蚓,哈哈,真是新鲜,没想到老道的天剑也有害怕的东西,要是被同伴们知道非笑掉大牙不可。”

被他拉在手心里的手突然一紧,他站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我,“不许说出去!”

“啊?”我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怔的收起了玩笑模样,头脑飞快转动起来,拖长音道:“即然你发话了,我是不会主动说出去的。”他抱胸站在那儿,知道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我恶作剧地笑道:“不过,你也知道把秘密藏在心里是很辛苦的,这样好了,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拒绝。”他霸道地说道:“你只有服从的份。”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似乎在说:不许背叛我,否则你知道后果。

我撇撇嘴,举起一只手作发誓状,“是,我只有服从你对不对?放心好了,我不会跟别人说,天剑怕蚯蚓这件事的。”话刚落,离他们不远处的小土坡后面飘出一个戏谑的声音道:“什么?我好象听到了什么秘密?”伴随着声音,卡西奥的背影显现出来。他双手叉腰,似笑非笑的向他们走来。

我愕然的望了望卡西奥,又看了看一脸不悦的天剑,心虚地陪笑道:“这不能怪我,谁也不知道卡西奥这家伙有喜欢听人壁角的坏习惯!”

“光明同学,这样说可不对哟,我是无意的经过的,可没有蓄意偷听什么。再说了,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卡西奥故意坏坏地问道,他的手看似随意的搭在我的肩上。

天剑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卡西奥的手,不动声色地说:“你是这次活动的安全组长,别总是围着光明转,忘了别人的安全。”

“除了光明,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让我操心。”卡西奥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你没看见我在这里吗?”

“看到了。”卡西奥大力点头。

“她的安全我会负责。”天剑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他在赶人。卡西奥又不是呆子,岂会听不出天剑话里的意思,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算了,我走人,免得打扰某人的谈情说爱。”

“谈情说爱?”天剑的眉毛挑起,嘴边扯出一丝笑意,“如果是的话,卡西奥,你又来做什么?”

卡西奥说不过天剑,耸耸肩,不置一词的抄兜离去。

“你还有事吗?我要去忙了。”等卡西奥走后,我问道。我喜欢自已在附近随意转兜,不喜欢有人跟着。天剑对我的问话听若未闻,拉起我的手在手心里轻轻握着,引我走向幽静的山顶。我们走在绿意盈然的草丛中,天剑看起来一派悠闲的神情。

“我们要去哪里?”我问。

“随意走走,我们好象还没有象这样独处过,索性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玩一玩吧。”天剑温和地说。

啊,他没有正事去做吗,非要跟在我身边?我意外的啊了一声。

有他跟着,我什么也干不了。我马上说道:“我还要别的事要做呢!”

“新闻社的事吗?”他不值一提的笑了笑,对我,他再了解不过了,我是新闻社最不负责的社员了。如果将来把我推上新闻社社长的宝座,指望我把社团发扬光大,好象不太可能。他用亲呢的口气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社员是怎么当的,我常听人说,你整天不在自已社团里呆着,总跑去家政社团坐班。快把家政社当成你的第二社团了,不是吗?”他感到好笑地说。

哪个闲人总说我坏话,让我知道非好好修理他一顿不可!我陪笑几声道:“有时间人不能显得太精明,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效果更好。”我厚脸皮的指点说。此刻,我们登上了一处地势较低的山顶,两人坐下来。

“别人的事我才懒得管呢,也只有你,我才会稍稍上点心。”对我的抱怨,他只有回以微笑。

“什么叫稍稍上点心,你就差没派人天天跟着我了。”我不乐意的低声嘀咕道,手中把玩着一张巴掌大的叶子。

他低笑了几声,没有回应。我再有意见也只能保留,他要做的事不会因为我的心情而改变。他手臂伸过来,揽着我的肩,“知道吗?我一直希望我们能有这样的机会,无拘无束的跟你聊聊天,谈谈心事。在学校里有太多的事让我不得不去处理,总是留意不到你的事。”

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有这样的机会。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借机挣脱开他的手臂,懒洋洋的向后躺去。叶子覆盖在脸上,双手交叉垫在后脑下。“好舒服啊,真想好好睡一觉。”

他近乎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悠闲自得的神态不自觉笑了。

“光明?”

“嗯?”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私下问你,关于那封出自卫尔斯手笔的情书……”他顿了一顿,见我闭目假寐没有动作,继续接着说下去:“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行不通怎么办?”

先是轻笑,我懒洋洋的答道:“想过,如果再行不通,下次由卫尔斯出马,试一下美男计。”谁让卫尔斯想出这么个烂主意,居然让我接近天剑施展美人计。在我反对声中,卫尔斯嘲笑我,说我没有女人魅力,所以才没自信等等。

听了我的回答,天剑不相信的拿起盖在我脸上的叶子。“美男计?你确定?我还以为你要说是美人计呢。”

我睁开了眼,翻身坐起,嘿嘿的笑,“美人计会对你有效吗?”说着,脸上浮上魅笑,手臂勾上天剑的脖子。象情妇撒娇一样,吊在他身上。

天剑近距离的看着我的脸,轻轻淡淡的笑,顺势在我脑头上轻吻一下,然后回答说:“没有效。”

“那不就结了。”我当下没趣的松开他,重新躺回地下,拿过他手中的叶子再次盖在脸上。天剑挨着我身旁躺下。我们一起静静的享受起难得的二人时光。

这时,山下传来同学喊光明的名字,我一骨碌爬起来向山下俯视。“有人找我了,我先下去了。”我跟天剑说了一声,忙奔跑下去。天剑见状马上起身叮嘱道:“别用跑的,危险!”

“知道了。”我一面回应的同时,心里突然感觉到天剑对我还是很关心的。一句平常的关心话语,不经意间在我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满载着关心爱意漫漫荡漾开来。

同学们散布在四周采集标本,处处看得见他们欢快的的身影。我和刚才叫我的新闻社社友一起往别处走去,我们所在的地方是该地区的上游,河水在落差十几米的山崖高地形成一道激流瀑布,声势浩大,浪花四溅开来,壮美无比。

我和那个新闻社的社员新奇的走进河水中,趟水而行,水流的深度渐渐漫过膝盖,还在往深里走。

时值夏天,河水带来的丝丝清凉令人精神为之振奋。

我叉腰看了看天,阳光明媚的天空从中午开始居然飘过片片乌云,渐渐地感觉有雨丝飘落。好象天气不太好,要下雨了!我把相机收好挂在颈上,准备向岸上走去。“嗨,我们回去吧?”我招呼男生道。

“快看,水底这块石头真奇特,拾回去当标本吧。”男生踢了踢脚下的石头,纹丝不动,似乎不太容易拿起来。

我走过去看了看,“没什么新鲜的,搬回去也费劲,算了吧。”

天空响起了惊雷,是暴雨来临前的征兆。

有同学远远的大喊,“所有学生注意啦,要下雨了,全体集合!”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功夫不大,天色已经阴沉下来。疾风吹劲草,似乎可以闻见风中吹来的雨的味道。“回去了。”我招呼了一声,向河岸走去。男生也应声开始回返。天剑四处集合学生,他想起我还在上游呢,马上从不远处向这边走来,一面朝我喊道:“光明,集合呢,快回来!”

“知道了,来了!”就在这时大雨下起来了。我忙不迭的把背上的背包顶在头顶,往回赶。

这场雨来得太急太猛了,同学们还没来得及防备,豆大的雨点已经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在我们离岸还有十来米的距离时,河水上游地带飘来一段干枯的树干,在爆涨的河水的带动下,快速向我们飘来。天剑站在岸上看得真细,照流速判断,没两分钟就会撞上我们。他情急的大叫:“光明,危险,快点回来!”

我扭头看见了迅速飘来的树干,心跳了一下。忙加快速度。同行的男生已步上浅河道。就在这时,树干飘流而下,正撞上我的腿,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嗵栽入水中,顺着湍急的河水向下冲去。

水流越来越急,我无法控制自已的身体,更无法游回岸上。在水中沉浮的时候,我看见天剑跃入水中奋力向这边游来。刚要喊什么,水漫过了我的嘴。

天剑不善泳,但还是拼命追赶前面的我,终于,有机会抓住了我的手。

我满目的惊慌在拉住他的手里顿时消减许多,眼前情势逼人,容不得我们说什么。只相互看了一眼,我心已是安定不少。至少两人在一起的,不会孤单。

岸边的同学看见河里飘游的我们,惊呼起来,越来越多的同学奔至岸边,大声呼喊我们的名字。

“天啊,下面就是瀑布了!危险!”

“老天,千万不要出事啊!”林纳吓呆了。

我被灌了几口河水,在快速的水流带动下,头脑僵硬的不听使唤了。只感觉到凉凉的河水中有一双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天剑头脑还算清醒,他知道马上要面临更大的关口了,手臂施力,将我拉近,一把抱住了我。我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肩。下一刻,我们就被湍急的河水直泄而下,到达了瀑布口,两人急坠下去。

坠落的途中,我们还是被水冲开了,天剑死死拉住我的手,一起落入下面的河中。

我们直冲出去很远,到了水流减弱的地方,我们开始奋力游向岸边,在水的冲力下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接近陆地,一先一后游到岸边,疲倦的天剑先爬上岸,然后返身把筋疲力尽的我拖上来。刚一上岸,全身脱力的我一下子跌在天剑身上。他用力扶住我,不,应该是用力抱住我。

我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伏在他身上喘息。

真不敢想像,我们竟然从死亡的关口逃生出来,之前挣扎于水中时,天剑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虽然身处险境,有他在身边。我一点也没感到过害怕。现在,我更加证实一件事,天剑对我的爱胜过于自己的生命,看见我被水冲走的那刻,他想也不想就跳入水中,令我心有感动。从不知道,在他心中,这样重要。

此刻,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迟迟不愿放手。

短暂的休息,我稍回复少许心神。天剑把头埋在我胸前,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来自他手臂的力道,我几乎以为他晕过去了。“天哥?”我觉得有些异样,刚抬起头,想问他怎么了,结果,正被他吻个正着。

他右手扣在我脑后,左手揽着我的腰狂热的吻着,满腹的热情在这一刻迸然爆发出来————我头一阵发晕,有点承受不住他的热情——

我的心跳得飞快,所有的神智在他的索取中渐渐迷失。

他吻了很久,由猛烈的索求转为轻尝细啄,最后渐渐停住了。他的吻移到我额头,耳畔,低低的庆幸的喃道:“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了。老天保佑,我们还活着。”

远远的,同学们冒雨向这边跑来。

看到我和天剑还活着,同学们惊喜的大叫起来,齐冲过来将我们两人团团包围。

林纳拨开众人,与我抱在一起,泪水盈眶:“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必死无疑了。”

林纳是个很重友谊很重感情的人,见她眼泪劈里啪啦掉个不停,我鼻子也酸酸的。我拍拍她的肩,不顾身体的倦乏,笑着安慰说:“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死不了!”说着,眼神飘向站在我旁边的卡西奥,他满目的耽心在看见我平安的那一瞬间释然了,还给了我一个快被人吓死的眼神。我笑了。紧接着,天剑揽着我的肩,对众人说:“别都站在这里淋雨了,快回车上去,如果都感冒的话,我就过意不去了。”

野外环境考察活动在这件惊险事件之后结束了。两大辆汽车载着全体学生返回学校。回途中,天剑掏出手机给考利打电话,让他在指定的时间开车来接我们。他说话的空当,我坐在旁边一直喷嚏不断。

天剑向我投来怜爱的一眼,随手递给我一包纸巾,拍拍我头。我抽出一张,用力擦了擦鼻子。

后面的卡西奥见我鼻头都红了,从自己包里翻出仅有的一件外衣披在我身上。“到底是女生,这么弱。”

我头晕沉沉的,倒向天剑的肩,有气无力地说:“借肩膀一用,我睡一会儿。”好累,好乏,从未有过的困意,浑身发寒,眼皮也耸拉下来,睁不开了。

返回学校后,我生病了。我身体健康一向很少生病的,这次却被来势汹汹的感冒袭倒了。考利在他们回校的第一时间接到了我们,天剑拉我上车时,留意到我满目倦怠之色,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发觉烫得惊人,忙叫考利开车先开往医院。打针输液折腾完时已是大半夜了。

最后,我被他们送回家。

我躺在床上,看见坐在床旁的天剑脸上流露出疼惜的表情,那是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见第二种表情。

清晨,我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天剑正站在卧室的窗前静静的望着外面,长相俊美的他全身沐浴在从窗户射进来的晨光中,使周身被淡淡的光芒所环绕,这副景象几乎能够使希腊神话中的美神也产生自卑情结。

天剑是个性情沉稳值得信赖的人,我静静的打量着他心里做出这样的结论。

我动了一动,细微的声音惊动了天剑,他转过身看到我醒了,快步走到床边问:“头还痛吗?”淡淡的口气中透着几分关心。问话时他伸手探向我额头摸了摸,有点退烧了,不象昨夜那么烫了。他放下心来。

“你一整夜没走?”我嗓子沙哑地问。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轻点头:“你病成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离开。”说着,他在床边坐下:“想吃东西吗?我去给你买来?”

我摇摇头,把薄被拉到脖子处,仔细打量着他。今天的天剑看起来与平日大不同,显得温和许多。

“那你躺着休息吧,中午我再来看你。”天剑点了下头,给我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把一切打理清,就去上学了。

没到放学时间,卡西奥意外的来了,他把书包往床上随意的一丢,就在我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听到动静,我睁开了眼,只见卡西奥跷着二朗腿,手拄着额头,细细的凝视着我。接触到我的视线,他开口问:“还好吧?”

“还好,就是头有点痛,别的没什么了。”我坐了起来,抱着被子问:“现在好象没到放学的时候?”

“我提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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