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小天和那怪兽就成了伴,小天抓来的螃蟹和鱼它都不吃,小天很担心它会饿死,妈妈却告诉他放心,它不会有事的。更奇怪的是,这怪兽那天明明是从海里游上来的,现在却对大海怕得要命,不但平时乖乖的呆在家里,甚至连小天的海边活动时间,它都从来不跟着。小天问父亲为什么,雷老汉也十分费解:“这东西是海里的事物,虽然能在陆地上生活,但迟早是要回到海里的。反正等它长到十岁时就能口吐人言了,到时候它也许会告诉我们原因的。”小天直觉到父亲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他偷偷问母亲,母亲迟疑了一会儿,抚摩着已经长大了一圈的怪兽说:“这是一只貔貅,你不知道,它应该算是龙王的孙子了。她的父亲是龙王的儿子,却不是龙,所谓龙生九子,这九子却其实都不是龙,而是九种神兽。它就是第九个儿子的孩子。按说它在水族中地位尊崇,却不知为什么还有东西敢害它。”听着这些时貔貅显得很烦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小天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说话。”母亲说:“看它样子,应该有五六岁了,也就是再过四五年吧。”
转眼四年过去了,日子和以前一样平静,只是小天和貔貅都已经长大了。小天成了村子里最英俊强健的少年,很多女孩都偷偷地在他晚上出门时在门缝里看他。他不在去海边捡螃蟹了,而是每天晚上到离海边很远的一座山上去。村里人从来没人上那座山,因为传说那山里曾经有过神怪,平时经常霹雳闪电的,所以叫雷公山。貔貅也长得像一头牛那样大了,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两个和人一样的音节来。村里人对这一人一兽虽充满了疑惑,但时间长了,也就也见怪不怪了。
有一天,雷老汉傍晚回来,脸色十分沉重的对妻子说:“今天我看见巡海夜叉了。听他们交谈的口气,似乎今天晚上海水就要淹没这片村子。”妻子吃惊地问:“他们认出你了?”雷老汉说:“应该没有,他们不知道我能看见他们,从我身边过去的。”妻子说:“那难道是为了貔貅?”貔貅眼睛盯着门外,愤怒的低声咆哮着。雷老汉说:“我没什么牵挂了,就是不知道小天准备好没有。”妻子说:“他连问带猜的也知道不少了,从你让他去雷公山试穿那身衣服他就该明白了。要不要通知村民们?”雷老汉点点头:“我们挡一下,他们也许能活几个。尽力而为吧。”
正说着,外面已经有人狂呼:“海啸了!逃命啊!”村民们乱成一团,四散而逃,但其实大家都清楚,海啸一来,顷刻间就是上百里,人根本逃不了,雷老汉冲出家门,大吼道:“大家快上雷公山!”那声音有如响雷,整个村子都听见了!大家已经吓傻了,听到这一声一起向雷公山跑去。
海水转眼间呼啸而至,淹没了第一排房子,平时很少起床的妻子和雷老汉一起冲天而起,站在浪头顶上,而貔貅忽然撞破屋顶挡在浪头前面。滔天的巨浪暂时被阻,打着巨大的漩涡。一排巡海夜叉站在浪头上,钢叉对着夫妇俩。貔貅忽然大吼:“若是来寻我的,露面便是,何必伤及无辜?”夜叉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狂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以为你早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你不能在龙宫长大,早已失去幻化人身的能力,再也威胁不到我,我找你干什么?”貔貅喝道:“果然是你,穷奇,你这蟒怪,冒充龙种混进龙宫,迷惑龙王,暗杀龙子龙孙,就是为了霸占水晶宫!只恨我当年太小,遭你暗算,从那时我已知道海里布满你的爪牙,才不敢回去,等待时机,想不到你还没被拆穿。”穷奇大笑:“拆穿?实话告诉你,老龙王已被我囚禁在定海神铁之下,龙宫已经是我的天下了。这次来我不是找你的,是找他们两个。你以为我愿意在海底下生活吗?还不是被他们逼的?当年我横行天下之时,何等快活,这雷公电母却多管闲事,说我残害生灵,助恶欺善。那场大战我虽以毒火重创了电母,却差点被天雷击顶。幸亏老龙王行雨路过,我说自己是龙种才被他救走。嘿嘿,蟒虽是四爪,但我却是蟒与地兽所生,自然有五爪,那老龙居然深信不疑。还告上天庭,说雷公电母滥杀无辜,贬了他们下界,哈哈哈哈!”
雷公转身对貔貅说:“你快去山上找小天,我们两个法力早已消失大半,小天法力虽强,却不习水性,你要帮他。”貔貅迟疑一下,电母喝道:“快走!”
貔貅转身飞去,穷奇喝道:“你们两个法力大失,又无法器,纯属送死,我就先结果了你们,再去斩草除根!”夜叉忽的闪开,露出了一个穿红衣的男人,他飞上半空,身后张开了一对巨大的翅膀!
村民们已经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挤成一堆,惊惧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雷小天站在山洞的一个巨大高台上,浑身上下穿着青色和红色混合的盔甲,对着石壁上的篆字拼命思索。他英俊的脸上,汗水如雨。他知道自己再不能领会这些天书,就永远也没机会了。他知道父母很危险,但他更知道他现在出去同样不是敌人的对手。
貔貅就在此时赶到,它冲进山洞的一瞬间,东方的天边忽然惊天动地的闪过一道电光,伴随着一声巨响,雷小天一下子跳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爹!娘!”
然后伴着一阵狂笑声,海水冲刷山根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雷小天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领会了,他一跃而起,冲上山间,貔貅紧跟着他冲了出去。
村民门从山洞里向外看,眼前犹如远古的噩梦。汹涌的海水上,站着一排排高大凶恶的夜叉,而最可怕的是在他们的上方,一个怪兽正扑打着巨大的翅膀!那怪兽大小如牛、外形如虎、周身有刺,有如披有一张巨大的刺猬皮,在这一切之上,却长着一个酷似龙头的首级!正是传说中的凶煞——穷奇!
那穷奇本是太古洪荒的怪兽,喜以人为食,最爱助恶欺善,老百姓多半从传说中听说过它的模样,可谁也没亲眼见过,今天一看才知道竟是如此的丑恶,让人从心往外发凉。
雷小天全身盔甲,左手抓着雷神锤,右手紧握着电母鞭,周身青红之气缭绕,双目红的犹如滴血,怒吼着扑向穷奇!而貔貅则在夜叉群中扑杀,压制着上涨的海水。穷奇的魔力实在太强,雷小天的雷电似乎已无法伤到他,而他的利齿和毒火却让雷小天伤痕累累。终于,雷小天的神力衰竭,被从空中击落!貔貅狂吼着向他扑去想接住他!穷奇也扑上去要给他致命一击!山洞里所有的人都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呼:“天啊,你开开眼吧!”
雷小天朦胧中感觉雷公山的山洞中透出一道柔和的青光,将他笼罩其中,父亲、母亲的脸在他面前忽远忽近,然而声音却清晰无比:“孩子,自古以来,雷电是世间最正义的力量,无论人间还是天上,大邪大恶只有天雷可灭。凡人心目中最公正的是雷神,他们的信仰,就是雷电力量的源泉。你就是雷神,历代雷神只有一个名字——雷震天!”
就在貔貅和穷奇同时扑到身边的一刻,雷小天的身体忽然变得青亮无比,然后是血红,再青、再红,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穷奇惊恐的看到,雷小天的头发越来越青,最后如同摇曳在空中的闪电一样发亮,脸上出现一道道如同闪电般的痕迹!他身上的光芒同时笼罩了貔貅,身上的盔甲渐渐浮现出貔貅的花纹,落在地上的雷神锤和电母鞭飞了起来,分别落在他的两条胳膊上,消失在胳膊里,他不再需要法器了,他就是雷电的化身,他就是雷神!人们能听到天上传来的轰鸣声,和他如惊天霹雳一样的怒吼:“天——雷——破!”
一个高大威严的雷神端坐在貔貅的背上,这是穷奇看到的最后的景象,然后它看到雷神举起了双臂,一声巨响,一道霹雳从天而降,连天接地,而穷奇,正好在这霹雳的中央。霹雳过后,已灰飞烟灭。
等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海水已经退去了,雷震天已经骑着貔貅上了雷公山的最顶端,随着一阵青光不见了。而雷公山山洞里的一切,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闪电留下的道道鞭痕依然清晰。
人们说,从那以后,貔貅回了大海,成了龙子龙孙。雷震天又被天庭册封为雷部正神。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从此更加坚信,不管天庭如何,雷神永远是正义的化身。不管什么时代,不管什么世界,不管邪恶有多强大,只要人们诚心祷告,雷神就会从天而降,天雷除恶,荡涤污浊。
不信,你就看吧。
羽衣
一
听过这样的故事吗?一个土头土脑的乡巴佬,在一个几百人成天经过的湖旁,发现一个长的绝美的女人正在洗澡,同时衣服大大咧咧的放在里自己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正好可以让这个乡巴佬偷走然后在旁边得意的等着,直到那女人洗完了,才惊慌的向他讨还。于是他乘人之危的犹豫一会,又慷慨的还给人家。当然,结局有两种,一种比较浪漫:那女人是个神仙,不但给了他神奇的宝物,还不记仇的以身相许;另一种比较实际:那女人是回娘家的小媳妇,穿好衣服后找来丈夫痛打他一顿。不是秋风和浪漫有仇,而是这种假仁假义的家伙就应该狠揍。
但秋风从没想过这么老套的故事会在他身上翻新。昨天,他和平时一样放学回家,经过一座桥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在叫‘喂’。他转动脑袋向四周看了看,一切正常,没有他认识的人,也没有他不认识的人,因为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人。他正要继续前进,忽然耳边又有声音叫他:“喂,站住!”听声音是女孩的,他不禁有些害怕,大着胆子问:“谁在叫我?”“笨蛋,把你的脑袋往左转!”他照办了,“低头看!”他低下头,除了水还是水,他刚要发问,忽然“波”的一声,从水面上露出一个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