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个真正的丈夫这天因事迟迟未能回家;如我们所见,阿德里娜派去找他的德罗米沃却误把另一个安提夫拉斯叫到了。但当妻子第3次派佣人来找他时,该佣人才见到了他真正的主人;主人——即阿德里娜的真正丈夫——便赶紧回家吃饭。他当然丝毫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听见德罗米沃说他已来叫自己两次并挨了打,他十分震惊。但他又累又饿赶到家门口时,却发现门紧紧关着,他和佣人德罗米沃都无法进去。因为另一个德罗米沃——正与阿德里娜共餐的安提夫拉斯的佣人——已得到主人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去。所以这个合法的丈夫以及此家的主人就站在外面大喊大叫要进屋,高声嚷着他是安提夫拉斯。他敲着门,叫里面的人让他安提夫拉斯进自己的家门,里面的佣人却只是嘲笑他,说安提夫拉斯和德罗米沃已在屋里享受着美餐呢。尽管他们又喊又敲,谁也不来开门。最后深受侮辱的丈夫离开了,对让另一个男人进去共餐却把自己关在外面的妻子大发雷霆。
这时屋里也遇到一些麻烦。锡拉丘兹的安提夫拉斯对阿德里娜那样对待他感到大惑不解。她似乎认为他当然是自己丈夫。而他确实不喜欢她,不过他发现她的妹妹卢西娅娜——她与他们一起生活——倒是挺可爱的。他一有机会就把德罗米沃叫到身边,一起溜走了。来到街上他遇见的第一人是个金匠,正朝那个家走去;金匠招呼他,并把一条金链递给他。原来这人误把他当作最近那个订购了一条金链的安提夫拉斯。安提夫拉斯否认他订购过,可金匠并不当真,而是把金链塞到他手里后走了,说他不久再来收钱。安提夫拉斯因此心想最好尽快离开以弗所,不知还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于是他让德罗米沃去订票,准备乘下一班离港的船走掉。
现在回头来看看另一个安提夫拉斯——阿德里娜的真正丈夫的情况。他在街上也碰见了那个金匠,此金匠把金链拿给了与他同名的孪生兄弟。这位不幸的金匠正好欠了另一商人一笔钱,要等收到金链的钱后才能还商人。安提夫拉斯在街上碰见他后,却发现他因欠债被一个警察抓起来,他的债权人即那个商人控告了他。金匠自然要向安提夫拉斯收取金链的钱,以便用来还债。而安提夫拉斯当然也否认曾得到过金链。可金匠非要他给钱不可。警察最后把他们两人都抓了——因为金匠不还所欠的商人的钱,而安提夫拉斯又不付金匠的钱。他把两人都押向监狱。此时锡拉丘兹的德罗米沃从港口返回向他们走来,他招呼自己的主人安提夫拉斯,说船就要启航了。可他得到的唯一回答就是必须立即到阿德里娜那里去拿到足够的钱,以免安提夫拉斯负债下狱。他照办;阿德里娜虽然听到丈夫因欠债被捕的消息感到茫然,但仍把钱给了德罗米沃。
可是钱并没有交到应该交的那个安提夫拉斯手里。德罗米沃返回时首先碰到并把钱交给的是锡拉丘兹的安提夫拉斯。锡拉丘兹的安提夫拉斯对这一行为感到吃惊,不过这一天他已遇到太多令人吃惊的事,觉得自己像是中了魔或做着某种怪梦似的。在街上一个接一个的人招呼他,好象他是他们的朋友,他们要么和他谈话,要么拿钱给他,要么请他去作客,要么感谢他曾经帮助过他们。有个裁缝还把他请到自己店里,为他量尺码要给他做一套绸服。而德罗米沃说的话只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因为全是关于如果不付钱他就会被捕并有送进监狱的危险,等等。最为离奇的是,有个以弗所的妇女来到他面前,提醒他说那天她曾和他一起吃过饭,他答应了要给她一条项链;她不得到项链就不走。最后他气得发狂,完全否认与她认识,说他根本不知道项链的事,并把她狠狠咒骂了一顿,然后赶紧逃跑了。她当然是误把他当作了他的兄弟,对他否认她应有权利的行为勃然大怒。她决定到他家去,告诉阿德里娜他偷了她的项链,行为像个疯子。
她真的去了他家,把情况告诉了阿德里娜,正在此时真正的丈夫安提夫拉斯回来了,为她没有拿钱保释他感到气愤。他是亲自回家取钱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个把他抓起来要送进监狱的警察——如果他不付清债务的话。
阿德里娜现在肯定丈夫脑子有毛病了,因为除了那个女人说的情况外,他吃饭的时候还举止异常,竟然装着——她这样想——不认识她,从来就不是她丈夫。她把钱交给警察后让他走了,然后叫来仆人们将丈夫捆住关进一间黑屋里;那时他们就是这样处理疯子的。她又让人请来一名医生给他治疗。不幸的安提夫拉斯自然对这种粗暴的虐待极为愤怒,可他越愤怒越被认为是在发疯,把他抓起来的人就越无意放他。德罗米沃站在主人一边,声称他说的话都是事实,于是他们把他也捆起来送到一间黑屋里。
这以后不久有人来告诉阿德里娜,说她丈夫和德罗米沃出现在街上。固然,人们见到的是锡拉丘兹的安提夫拉斯和德罗米沃。但阿德里娜认为是由于丈夫不知怎么挣脱了身,因此她带着仆人们出去要把他抓回来。而安提夫拉斯和德罗米沃则拔出剑威胁他们,最初谁也不敢靠近。这时那个为以弗所的安提夫拉斯制作了金链的金匠碰巧经过,他的债权人即商人也在一起。你们记得吧,项链被误送给了锡拉丘兹的安提夫拉斯,他现在正把它戴在脖子上呢。金匠看见后,径直向安提夫拉斯走去,指责他否认得到过自己正戴着的那条项链。他们正要为此打架,阿德里娜恳求别伤害她可怜的疯丈夫,并让人把他和德罗米沃捆起来又弄回家去。
有幸的是,这两人此时靠近一座女修道院打开的门旁;这是一座神圣的建筑,当时凡是遇到麻烦的人都可以进去避难,寻求保护。他们朝着门口跑去,这时仁慈的女修道院院长走出来问怎么回事。
她听阿德里娜讲述了情况,以及后者如何总是责备丈夫不理睬她,院长便认为他是由于老婆爱唠叨才受到折磨的。所以她拒绝把安提夫拉斯交给阿德里娜,说她自己会照料他,给他治疗。于是她把安提夫拉斯和他的佣人带进院里,将其他人关在门外。这样,当那个真正的丈夫和他的德罗米沃被关在家里时,另一个安提夫拉斯——阿德里娜误以为是自己丈夫——和德罗米沃则安全地呆在修道院里。
现在我们必须回到故事的开头,看看孪生兄弟安提夫拉斯的父亲老埃几恩的情况和他所遇到的不幸。如我们所知,公爵已经判处他死刑——假如他不能在一天内弄到钱支付赎金的话。现在时间已到,可怜的老人正被带出城外去处死。公爵也来了,这样如果有谁在最后时刻出来交付埃几恩的赎金,他也可以阻止执行死刑。
行刑地点就在修道院附近,公爵经过时阿德里娜朝他走过去哭着要求主持公道。她说尽管自己一再恳求,女修道院院长就是不把她的疯丈夫交出来。公爵和蔼地听她说话,正要叫院长来就此问题说说她的意见,忽然阿德里娜的一个仆人又带着新的消息跑来。他说她丈夫和德罗米沃已设法挣脱了,她丈夫还打了那个让人把他们关起来的医生,现在正叫喊着让人把他妻子找回去。他要她为那样对待他的事有个说法。阿德里娜转向仆人说,她知道自己丈夫在修道院里。她的话刚一出口,这时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丈夫和德罗米沃。阿德里娜简直惊呆了。
安提夫拉斯首先向公爵禀报,要求主持公道惩罚他妻子。他站在那儿说话时,老埃几恩两眼盯住他,心想:“这就是我那个亲爱的儿子——他7年前离开我寻找母亲和兄弟去了。可为什么,唉,为什么他不认识自己父亲了呢?”他欢喜地含着眼泪招呼安提夫拉斯,但后者却说自己根本不认识他——这是很自然的,因为如我们所知,这个安提夫拉斯还是婴儿时就在那次海上的风暴中与父亲分离了。可怜的老人以为这是他的另一个儿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一个长大的儿子怎么会在7年后就把父亲忘了呢?这时他流着悲伤的眼泪恳求安提夫拉斯认自己的亲身父亲。
不过最终这些令人迷惑不解的事都被澄清了。只见修道院的大门打开,女院长走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的是第2个安提夫拉斯和第2个德罗米沃。我们这才第一次看到两个安提夫拉斯和两个德罗米沃以及那个年老的父亲团聚在一起。
然后公爵记起了埃几恩告诉过他的关于孪生安提夫拉斯和孪生德罗米沃的故事,使他刚才听到的错综复杂的故事变得清晰起来。锡拉丘兹的安提夫拉斯很高兴认出了自己父亲埃几恩,而埃几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明白自己终于找到了两个儿子。不过最让人高兴的是,女修道院院长原来正是埃几恩失散很久的妻子,她在那次轮船失事后就与丈夫和孩子们分开了。她这时告诉埃几恩和其他人,在失去了丈夫和孩子们后,她如何来到以弗所并进了女修道院,最终当上院长。
这一切的结局是,一个长期分离的家庭幸福地团聚了。而其余纠缠不清的事也都顺利解决。金项链交给了真正订购它的人,金匠和商人的钱都已付清,阿德里娜也得到了自己健康快乐的丈夫,并非那位像个疯子或素不相识的人。
最后埃几恩也幸福地被赦免了,大家还记得吧,他是被判了死刑的。以弗所这个富裕的安提夫拉斯当然立即走上前去替他交付赎金,可公爵慷慨地原谅了埃几恩,不愿收下钱。小的那个兄弟,即锡拉丘兹的安提夫拉斯,后来娶了阿德里娜的一个朋友,大家从此都过上了幸福生活。